第四百零六章 一世英名(第2/3页)

杨凌一阵心酸,呐呐道:“公主……”

“唉!我现在已经除去公主封号,可只是个普通民女了,国公不要再唤我公主,若是叫修缘不甚方便,那……那叫我的名字秀宁便是。”

杨凌心道:“民女是民女,可怎么也和普通两字儿不沾边啊,皇帝的妹子就算没有封号那也能吓死人呐。”

“这……这个……微臣不敢!”

永福嗔怪地瞟了杨凌一眼,她现在恨死自己的身份了,如果不是有个公主身份横在那儿,杨凌在她面前至于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么?他总这么害怕自己,那自己就算打扮成七仙女儿,他也不敢有半点歪脑筋啊。

她也不知是生杨凌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一时鼓起勇气道:“什么敢不敢的,若是不然,我唤你杨凌、杨公子,不唤你的官职,这总可以了吧。”

“呃……是,秀宁姑娘。”

“是秀宁。”

“对呀,公主的……不是不是,您的闺名我岂敢念错,我说的就是秀宁呀。”

“是秀宁,不是姑娘!”

“啊?”

“哎呀!”永福的俏脸腾地一下变成了大红布:“我是姑娘,不是……我……人家叫你别那么生份,唤名字就好了嘛,不要带上姑娘。”

可怜的永福公主自己说错了话,却怪到杨凌身上,两眼泪汪汪的,快气哭了。

杨凌害怕地回头瞅瞅,连忙小声哄道:“是秀宁、秀宁,你可别哭了,那两位殿下都是小老虎,得罪了她们我永无宁日啊,我的好姑娘。”

永福破涕为笑,咬着唇睨了他一眼,眼睛里还闪着晶莹的泪花儿,却轻嗔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谁那么爱哭啦?”

这气质高贵、芳华雍容的天之娇女,放下了身段轻嗔薄怒,一时竟是风情无限,杨凌的心中不觉微微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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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这一出儿,两个人的心境有所转变,彼此之间那层不可逾越的关系,因为称呼的改变,似乎被彼此刻意的忽略了,这种微妙的改变,让两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

“杨凌,人家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儿,偶去京师附近,也是车马无数,困在里边动弹不得,你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给人家讲讲你的见闻可好?”

一旦放开胸怀,到底是天皇贵胄,立即就从容多了。你不敢泡我,那我就泡你,你弱她就强,自古如此。

杨凌听她语气娇憨,还带着点儿依恋味道,娇娇弱弱的与平素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样大不相同,一时雄性激素爆发,便捡好玩、有趣的知识卖弄起来。

永福虽不出门,不过博览群书,有些地方典故来龙去脉比他了解的还透澈,不过她就是喜欢听杨凌说话,越听越是欢喜,两个人的马速不由慢慢缓了下来,边走边说,谈笑风生。湘儿在后边瞧见,小嘴越嘟越高,都能挂个油葫芦了。

这一行人虽然都是便装,京城里这样的大户人家有的是,可是人人骑着鞍辔华贵的高头大马,前后的护卫皆是杨凌的亲兵和大内的侍卫高手,年青剽悍,让人一看就知道中间的人必是达官显贵,所以不用人吆喝呐喊,便自动退避到道路两旁。

到了南城门的时候,由于进南城门的人较多,就得稍等一等了,好在两人谈笑晏晏,颇为投机,倒也不介意路上多等一会儿。

这时,又见一群快马奔来,也全是高头大马,马上的青年绮罗锦衫,十分的华贵,显然都是京城豪门的贵介公子,这些人背弓荷箭,显然也是要出城射猎的,到了城门前,一个青白面皮的纨绔子皱眉道:“怎么这么多人?”

另一个年岁稍长地笑道:“谢老弟何须着急,这不是成国公府的老四还没追上来么,正好候他片刻,然后咱们再去较量一番箭法。”

谢公子哼了一声,说道:“可惜,这京城附近没有貂鼠可射,否则捕猎几只,做一顶皮帽子。”

后边一个说道:“得了吧,朝廷每年近于冬季时,都要给朝臣们颁发貂鼠皮帽,你爹贵为三品,发的还是最昂贵的紫貂鼠皮的帽子,还需要自己去打么?”

“娘的!”一提这个,谢公子愤愤不平了:“你还不知道?杨凌向皇上提议,说是国计艰难,节源开流,要减少无谓的封赏,今年户部已经宣布不再颁赏貂鼠皮帽了,那帽子一顶就得上百金啊,以前年年发,我也就没当回事儿,这儿丢那儿压的,全都弄坏了,现在想戴还得自己买,他娘的。”

杨凌没想到在这儿还能听到关于自己的议论,他扭头一瞧永福,人家姑娘正笑微微地看着他,笑得无比温柔。

那些纨绔子们也注意到旁边这一列行人了,虽见人群中有三位姑娘,生的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不过瞧那架势,恐怕家世地位不在自己之下,京师里的高官太多,说不定是哪位大人物的公子小姐,所以虽然眼馋,却也不敢上前搭讪。

一个紫衣公子阴阳怪气地道:“貂鼠皮帽是用来御寒的,人家威国公不需要那玩意儿,自然象皇上建议别发了,还能体现自己公体爱国,一举两得嘛。”

“他不需要?白给的东西谁不爱要?威国公府长了摇钱树是怎么着?”谢公子嗤之以鼻。

紫衣公子道:“那倒不是,听说咱们这位威国公,最好风月酒色,家里娇妻美妾,个个都妖娆的跟妖精儿似的,就这样还在外边混呢,去年他留连青楼,曾经包下花为肚等几个京城名妓的事儿你们听说过吧?”

紫衣公子洋洋自得地卖弄道:“我昨日已三百金,做了花为肚的入幕之宾,绣榻上云雨之后聊起闲事,听她说,威国公包了她整整半个月,只是陪酒饮宴,始终不曾与她同床共榻,你猜怎么着?哈哈哈,那位大人旦旦而伐,油尽灯枯,下边已经不行了。”

杨凌又好气又好笑,偏偏旁边还有三位大姑娘,被人如此数落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扭头瞧瞧,永淳和湘儿已经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去。

永福公主已经知道他去年狎妓风流,是为了自晦求罪,以便免去一些职务,以免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她却不知道杨凌根本没有动过那些名妓,这个世界对男人是宽容的,女人若有一次失节便是生死大事,男人留连风月,甚至狎玩男妓,都不会受到女人的岐视,世风如此,纵然她是公主也不能免俗。

这时听说杨凌包了几个丽艳绝伦的美人儿,却始终洁身自好,永福公主眸中不禁露出欢喜的神色,就好像是自己的丈夫在外边没有花天酒地一样,瞧着杨凌便也更多了几分温柔和喜悦。

杨凌也向她尴尬地一笑,这时,站在杨凌身边的刘大棒槌坐不住了,一催马缰就要过去,杨凌忙用马鞭压了他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刘大棒槌欠起的屁股又重重坐回马背,瞪起一双绿豆眼,使劲地向一众纨绔子弟释放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