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节 落魄的风尘二侠(第3/4页)

萧布衣来到这里后,感觉碰到的事情都是匪夷所思,见到二人的黑脸不善,讪讪道:“这门怎么坏了?”

他敲了一下门环,力道不大,只怕连李靖手上的饭碗都打不破,没有想到竟然敲倒了门。

“你也知道门坏了?”红拂女再次窜了上来,伸手指在萧布衣的鼻尖上,“你紧跟我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想占我的便宜?我告诉你,老娘我可是嫁人了,从一而终,绝对不会勾三搭四,你要是抱着这个念头,你信不信我割了你?你不要以为救人就了不起了,你救的是别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要找我算账也是那个船娘,而不是你,你出头算什么?还有,这个大门后面的玉可是我夫君的传家之宝,你要是损坏了,就要赔,知道不知道?”

红拂女口气不小,力气更大,陡然后退把一扇门翻过来,站起身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两块碎玉,急怒道:“这门后的玉竟然被你砸成两半,你可知道这玉有多贵?”

萧布衣忍不住道:“大嫂,好好的把玉放在门后干什么?”

想起兵卫让他莫要拍门,罗掌柜只是干嚎距离门板八百丈,萧布衣已经恍然大悟。原来李靖家的门大有门道,别人都是怕了。估计是李靖做的东西质量很有问题,所以有人来找的多,红拂女在门后放了两块碎玉,只要找茬的上门一拍,门板倒地,碎玉一拿出来,那就算有理的上门也变成没理,只是门板怎么莫名其妙的会倒,李靖夫妇出门为什么没事,萧布衣倒是一无所知。

红拂女也顾不得萧布衣的称呼,只是冷冷的笑,“我家的玉,我愿意放到哪里,就可以放到哪里!不要说放在门后,就算放到马厩中你能如何?不过我放到门板后自然有我的道理,这玉辟邪,只要放在门后,任何妖魔鬼怪都是不敢上门。”

萧布衣苦着脸,不要说妖魔鬼怪,不用放玉,只要你在,就算大罗神仙也不想上门。你这玉要是放到门后辟邪,那放到马厩里估计都是可以避孕的,“我的确不能如何,那现在怎么办?”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过看你孺子可教。”红拂女手指头与唾沫星子齐飞,衣服和脸颊一色,悲天悯人道:“这块玉本来拿出卖最少要十几吊钱,我今天对你开恩,只要给我四十九文钱即可。你不要讲价,你要讲价,我就把你告上衙门,让官老爷先打你几十大板子再说,然后再罚你个倾家荡产。”

本以为萧布衣会据理力争,没有想到他竟然点点头,“大嫂菩萨心肠,既然这样,我陪四十九文就好。”

他真拿出了钱褡裢,数了四十九文钱给了红拂女。红拂女怔怔接过,倒是拿不准萧布衣的来意。

萧布衣拿出四十九文买了个耳根清净,觉得让红拂女住口那简直是天籁无声般的美妙,“现在门板和玉的钱赔了,我可以问个事情吗?”

“你要问什么?”红拂女瞪大了眼睛,口气不善。

“我只想问问大嫂你今天骑的马儿可是别人送的?”萧布衣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红拂女模棱两可。

“是的话倒还好说,若不是那可有天大的麻烦。”萧布衣叹息道。

“你不要吓我,老娘我可是吓大的。”红拂女嗤之以鼻。

萧布衣淡淡道:“其实从刚才谈吐来看,大嫂的确是讲道理之人。”

红拂女咳嗽声,“没有想到你眼光倒是不差。”

李靖一口饭吃到鼻子里面,连连咳嗽。

“大嫂骑马惊马,把人家船娘的船弄翻了,而且撞的七零八落。马儿是你的,无论你怎么说畜生无知,想必告到官府都是大嫂没有道理。”萧布衣微笑道:“船娘本来不知道大嫂的下落,大嫂可以一走了之。不过现在在下识得船娘,又找到大嫂住哪里,船娘自然也就知道大嫂的家在何处。万一船娘把大嫂告到官府,我只怕赔四十九文那是远远不够的。”

红拂女脸上堆积出笑容,居然把四十九文钱又放到了萧布衣手上,“大兄弟说的也是,很多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

萧布衣把钱放回到褡裢,微笑道:“可惜举头三尺有神明,在下不能昧了良心。”

红拂女大为皱眉,竟然又把那两块玉放到萧布衣手上,“这可是我的家传美玉,大兄弟带在身上,想必也是可以辟邪的。”

萧布衣苦笑道:“这个我倒不敢收,我只怕把大嫂的家传美玉带在身上,大嫂只要喊一声捉贼,我都走不出这个寻善坊。搜出了两块碎玉,我只怕要赔个完整的出来。”

红拂女被他说穿了心事,倒是佩服萧布衣的聪明,笑了起来,“大兄弟真的说笑了,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二人机锋相对,各不相让,李靖本来沉吟不语,听到这里却是皱了眉头,“红拂,你难道真的撞翻了别人的船?”

红拂女微微凝滞,“我撞翻了又怎么样?是你的马儿发疯,又不是我特意想撞。我今天要不是有急事,也不会骑那个祖宗出门,一路上和我闹脾气,也不知道它骑我还是我骑它,吼了它一句,它还和我玩跳水自杀,落水后差点淹死我,又撞翻了别人的船,下次打死我也不骑了。”

“如果撞翻了别人的船那就要赔,告诉你要和月光多说好话才好,你偏偏和它怒吼,吃亏也怨不得别人。”李靖放下饭碗,向萧布衣抱拳道:“兄弟不说我倒真不知情。”脸色一扳,李靖正色道:“娘子,人家船娘也是辛苦,你撞翻了人家吃饭的家伙,一走了之,怪不得人家找上门来。”

红拂女训斥李靖虽然泼辣,可听到李靖正色说话,一时也是唯唯诺诺。萧布衣本来觉得李靖多少怕老婆怕的太狠,听他说了这几句话,才又觉得他是一个男人,小处糊涂,大处明白,还算不错。

“赔,赔,拿什么来赔?”红拂女嘟囔了起来,“你一个小小的员外郎,俸禄才多少?天天养家糊口都不够,现在还要多喂了一匹马祖宗,如今撞烂了人家的船,你赔了钱,这一个月吃什么?”

李靖拧着眉头,“一时赔不了,慢慢还给她也就是了,娘子,如今眼看寒冬,船家以船为生,你一走了之,可知道可能关系到人命?”

萧布衣见到红拂女脸色通红,并没有觉得痛快,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李兄,其实赔是不用了,已经有人赔过。”

“是谁?”李靖和红拂女异口同声的问,见到萧布衣含笑不语,红拂女诧异道:“你不要说是你赔的?”

红拂女久在市井,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身价几何。眼前这人身着布衣,脚穿布鞋,挤一挤上秤去称,绝对也值不到一艘船钱。破家值万贯,那条船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家当,要赔起来,绝对不会便宜。红拂女见到船娘去追的时候,慌忙溜走,只是希望洛水上船只不少,有好心的在下游能帮助拦一下,等听到木船已烂,心中也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