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四五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第2/3页)

说完便睁开眼睛。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朝夕相处如石敢,才能从王爷的表情中,发现一丝从未有过的淡漠,还有更加强烈的决然!

“命令侯辛务必于明天落日前出现,否则提头来见。”石敢还在发呆,秦雷便已经开始下令道:“命令河阳公主务必于后天落日前出现,否则……提头来见。”

“命令全国进入戒严状态,近卫第一、第二军以演练为名开赴各省各府,随时等待下一步命令。”秦雷继续道:“并将此事明谕张谏之。告诉他如果原先毫不知情。那就先领四十鞭子,然后他亲自领衔。从内阁查起,六部九卿、九省督抚、两京府尹,一百单八知府,一个一个地差,谁有问题就抓谁,不要顾及情面,也不要担心惹不起,都记在孤王的账上!”

等他不再说话,石敢才敢出声问道:“侯辛和河阳公主能即使赶到吗?”以当时的交通条件,就算骑着汗血马,也不可能一天就从中都城飞了来。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秦雷摆摆手道:“下去吧!”

石敢心中叹口气,低头退了出去。他知道今天为侯辛说话,已经影响到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形象了,但假使重来一次,他还会如此,这就是秉性。

……

等胥耽城醒来,已经是翌日的上午了,大雨早就在昨夜停了,火辣辣地日头重新挂上了天空,将地上的积水蒸成了热气。整个上扬城便仿佛被装进了蒸锅中,又热又闷。

他其实是热起来的,尽管前后窗户都大敞着,但屋里却没有一丝风,躺着一动不动都汗流浃背。

吃力地睁开眼睛,他张张嘴,发出嘶哑的一声道:“水……”

“喂给他。”是武成王殿下的声音,他竟然也在屋里。

黑衣卫便用兑了盐的白水往胥耽城肚子里灌去,根本不管他能否来得及喝下去。

很自然的,有将进一半的盐水从他的鼻孔进入他地肺叶。

胥耽城被呛得涕泪横流、眼泪涟涟,但终于是清醒过来。来不及擦去面上地眼泪鼻涕,他便翻身下床,朝着王爷说话的方向叩首道:“罪臣胥耽城厚颜腆见王爷。”

“还知道自己没脸啊!”秦雷地语调出奇的平静,竟还有些调侃的味道。似乎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他负手走到胥耽城的身前,低声道:“抬起头来。”胥耽城赶紧依命,高高抬起了脑袋。

低头打量着他明显发福,且憔悴不堪的老脸,秦雷啧啧有声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几天功夫,你就胖成这样了?”

胥耽城满面羞愧:“罪臣沉迷酒色、放浪形骸;荒淫无度、不知节制。活该成了今天这副德行。”

听他说得实在,没有像那廉正那般。一个劲儿往脸上贴金,秦雷的笑容这才淡了些,低声问道:“咱们也算老交情了吧?”

胥耽城点点头,也低声道:“从昭武十七年的这时候,到现在已经是整整六年了。”

“一点都不错,”秦雷点点头,扯把椅子坐在他地对面道:“记得当时你胥家到了存亡断续的关头。你爹还有你那帮兄弟与弥勒教徒暗通款曲、还妄想与孤王对抗。是你急急忙忙从山南赶到荆州府,判断清楚形势之后,便当机立断,主动向孤王寻求和解。这才把南方四大家之一地胥家,从悬崖边上拽了回来。”

“之后的一系列接触、还有你一系列的决断,都给孤王留下了精明强干、顾全大局的良好印象……”秦雷轻声回忆道:“而且你还有个那么优秀的儿子胥千山,这让孤王一直觉着,你应该是信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士大夫。不然是不会在取舍间举重若轻,进退间潇洒自如的,否则也教不出那样优秀地儿子来。”

“到底是孤王看错了你呢?还是你变得太快呢?”秦雷微微摇头,满脸不解道。

“罪臣汗颜啊……”胥耽城低垂下脑袋,用力地撞击着大理石地面,没几下便乌青一片。狼狈不堪道:“千错万错,都是罪臣的错……”

……

“不要急着认错,”秦雷摆手道:“孤只要你的坦白,不需要你道歉。”

“是。”胥耽城脸面一紧,低声道:“罪臣到陇右也有几年时间了,他们也知道我是王爷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还算好过。但微臣一个南方人,孤身一人来北方做官,独在异乡为异客。生活不习惯、饮食不习惯这些也就罢了。但越来越强烈的孤独感。让罪臣再也没法平心静气的思考……但碍于身份,我也无法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只能一直强忍着。”

“后来有一天,罪臣来河西府视察,周知府设宴款待,席间让他女儿出来敬酒。那女娃生得玲珑剔透,眉目如画,罪臣一看到便软了身子,可那女子毕竟名义上是周延鹤的女儿,我也不好出言相求,只能能在那如坐针毡……”

“然后那周延鹤便看透了你地想法,”秦雷冷笑道:“一番做作之后,就把女儿送给你当小妾,从此以后你双宿双飞不寂寞,他也当上了你的便宜老子。”

胥耽城臊红脸道:“王爷说的一点不错,从那以后,罪臣便再也离不开那女子,对那周延鹤也格外优容,对他做的一些事情也睁一眼闭一眼……这才给了贼子可乘之机,让他们瞒天过海,破坏了王爷的新政。”

“蠢猪!”秦雷低声喝道:“难道你忘了王允是怎么对付董卓和吕布的吗?”

“……哦!”胥耽城很想点头,但他实在想不起这与他们的话题有何联系,只好闷声道:“不知道。”

“美人计啊!”秦雷喊一声道:“貂蝉没听说过吗?”难得表现一次自己的博学,可惜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听说过。”绞尽脑汁想了一圈,胥耽城感到十分羞愧,只好实话实说道:“罪臣确实在《三国志》中见过前三人的名字,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了解一些……只是这‘刁禅’却不记得从何而来了。”

“当然是《三国演义》了……”话说出口,秦雷才发现自己犯了拿着演义当正史的毛病。赶紧改口道:“王允,哦不,这个周延鹤什么来历,怎么盐里有他,酱里也有他?”

“罪臣也是刚刚发现,”胥耽城轻声答道:“他是三殿下地门人。”

“老三?”秦雷拍一下床头道:“这混蛋也按捺不住了!”

“还有一帮人,在中间起了极坏的作用。”胥耽城继续揭发道:“那就是原来都察院的那帮子御史。这些整天高喊‘清廉’口号的穷家伙,现在全转成了六部九卿中的实缺官员。一个个吃相却无比还难看。就像几十辈子没见过钱一样……而且这些人在都察院当御史地时候,办了无数地案子,对捞钱地法门一清二楚,现在终于有机会实践一把,自然是轻车熟路,不亚于浸淫此道几十年地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