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终于成公务员了!(第2/3页)

这番话自然又引来张文生等人一番笑,林学正拈须而笑的同时,心里也对唐成暗暗点头,自己当日毕竟没看错人哪,这个唐成不仅学业上有天赋且肯下苦功,而且脑子好使,做人又通脱,最难得的是他这份子不委琐的气度。也真是怪哉,此人在那么个小山村里长大,但不拘是当日见着见张县令还是如今面对张文生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时,混没有乡下年轻人的拘谨,话说的好,又会活络气氛。

“怪胎。”林学正心里对唐成的这个评价并没有贬义,而是隐含着几分期许,正是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对唐成的各个方面都有所了解之后,林学正的想法已跟当日村学里的严老夫子相似。

这个唐成呀,的确是有前途!

只不过严老夫子是从唐成在学业上的天赋和勤力着眼,其落脚点也是在科举上,相对来说看的面还比较狭窄些;而林学正则是一个整体评价,他这句有前途倒更多的着落在仕宦上。十八九岁就有如此表现,再慢慢历练,仕宦途中却是可堪造就。

唐成自然不知道一脸和煦笑容的林学正在想这些,但白天了结了两件大事,晚上的事情也顺利,此时坐在这郧溪城内最豪华的酒肆雅阁中,面对一桌精美菜肴,也由不得他不心生感慨。

一年多前刚穿越来时,还在发愁饭都吃不饱,第一次进城找工作时,他也曾到过这家酒楼,当时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在这家酒楼里做个跑堂的小二哥,好歹挣一份钱填补家里的存粮窟窿,谁知就是这么个卑微的希望都没达成,还被掌柜的臊了一顿给轰出去。

那时候的他走出酒楼时是怎样的尴尬和郁闷,又何曾想过仅仅在一年多后他就以贵宾的身份在酒楼最好的包厢里谈笑吃酒?

人生无常,一千三百后如此,穿越到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后,依然是如此!

感慨着世事无常的同时,唐成也不得不感叹人际网络的强大,想他正是因为结识了严老夫子,才有了在张县令及林学正面前露脸的机会,正是这次机会使他能够跳出小山村进入县学,也正是这次机会为此后张相文主动找他结拜埋下了伏笔,而经由张相文,自然而然的又与本县总捕有了叔侄之亲;至于李英纨那边更不用说,认识一年多来,这个美妇人不仅成了他的妾,更经由她跟赵老虎结成了实实在在的扎实亲戚。

因为他出身的环境起点低,所以张县令对于他就有知遇之恩,也正是这份知遇之恩,使张县令更容易相信他,经由姚主簿拉拢的考验后,情势困难地张县令在颇有些无奈的情况下派了他去州城送礼,这次事情办的好,唐成也是借由这件事的出色发挥获得了张县令的真正信任,成为其心腹之一。

一头连着张县令,一头由李英纨连着赵县尉,另一头又由张相文连着张文生,在如今郧溪县衙三派之间,他成了张、赵之间最重要润滑剂和牵线人,应该说特殊的人际关系造就了他这样特殊的位置和作用,而他也在发挥这种作用的同时,获得了进入县衙做刀笔吏的机会,只要这次张、赵联手能顺利把二龙山给剿灭,他这个一力促成两派联手,又跟两派关系都很密切的人必定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更好的发展机会。

表面看来,仅仅一年多时间唐成就能摇身一变成如今的模样实在是运气,但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这种说法其实很勉强。

唐成第一个最要感谢的人是严老夫子,但他为什么能得到严老夫子的青睐?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他在课业上的“天赋。”而是他那种扎扎实实的态度,在这种扎实的态度之后,唐成付出了多少努力?起早睡晚,刻苦学业,可以说正是他这份实在博得了严老夫子的欢喜,并最终给了他机会。

而在李英纨那里也一样,正因为他没有图谋家财的意思,正因为他对李英纨也很实在,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实在,是啊,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唐成这一年多来的变化其实都根源于实在这两个字儿,世界没有那么多幸运,其实所谓的幸运就是艰辛付出的必然。

对欢宴,握酒樽,唐成默默总结着这一年多的经历时,竟意外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做人和做事,就跟穿越之初在家里种地一样,都可以简简单单的归结为两句话:下多少种,收多少苗;流多少汗,吃多少饭!

在成长的过程中,在向上挣扎的过程中,且不论你对别人如何,但是对自己却一定要实在,不要空想明天如何如何撞大运,而应当实实在在的准备,实实在在的做好手头应该做的事情,惟其如此,当机会来临时才能紧紧抓住,最终把机会转化为真正的幸运。

“幸运女神只垂青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很俗气,但的确很实在。”唐成喃喃自语声中,完成了最自己这段日子的反思与经验总结,也一并确立了自己做事所应秉持的方向和最基本原则。

唐成坚信,只要能坚守这条从深沉的土地上用汗珠子摔八瓣儿换来的宝贵经验,那么,在他今后的人生历程中,必然有更多的“幸运”会如影随形!

这一晚宾主尽欢而散,原本林学正让唐成来的意思是当说客,谁知因赵老虎那里进展顺利,这边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原本的说客就变成了陪客。虽说唐朝的酒都属于压榨酒,远没有后世蒸馏酒的度数高,但实在架不住张文生的海量,最终让唐成这个陪客醉意醺然,全凭着张相文将他送回家。

至于到家之后是个怎么样的情形,唐成一点儿也不知道,等他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睁开眼的唐成见外面已是天光一片,迷迷糊糊的他顿时激灵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段时间连着请假,课业拉下了不少,连带着本班的授课先生看他脸色都不好了。

直到唐成看了床榻一边放着计时的沙漏后,这才吐出一口气倒回了床上,外面看着虽然亮,但辰光还早。

唐成在床上小寐了一会儿,等睡意醒的差不多了就翻身而起,梳洗过后就往县学而去。

张相文做事真够干脆,昨晚他三叔才答应他进县衙,今个儿就没见人,只是快到散学的时候,他才溜溜达达的晃荡过来,把留在校舍中的东西给收拾走了。

赵老虎做事果然雷厉风行,而且姚主簿看来也甚是卖他的面子,前边唐成进县衙的事儿因有姚主簿软顶着,虽然是张县令亲自开的口,但文书什么的就是办不好,而今昨天中午唐成才跟找老虎说这事儿,到今个儿上午就有县衙里的杂役来报说备档文书什么的都已办好,让唐成下午即可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