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买地!(第2/3页)

“这你就别问了,私事。”唐成笑着岔开话题,“怎么样,能拿出来不?”

“能,为什么不能?海商们给的定钱是四成,我姐发下去的是两成,现在拿出来一千贯没什么问题。”吴玉军的坦诚让唐成既有些意外,又大生好感,伸出手去重重拍了拍吴玉军的肩膀,“行,够兄弟。”

“既然要的急,咱们这就直接去找我姐。”吴玉军当真是半点不耽搁,转身就改了方向,“阿成你这是啥话,今年的桐油生意能做到这个地步,仰仗的全是你,这一点儿不仅是我,就是我姐和姐夫心里也明镜儿似的,再者说了,要拿那剩下的六成,海商们还不得是看你的面子。”

“行了,你就别灌我了。”

“我管保一去就能拿着。”言至此处,吴玉军苦了苦脸,“就一条,只希望别碰着我姐夫才好。”

这话却是说的唐成不明白了,“使君大人怎么了?”

“谁知道他怎么了?这几天火气大得很。”说到孙使君,吴玉军脸色臭臭的,“你说我这趟跑的容易嘛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可好,回来这几天了,见着我都没给过好脸儿,真是……”最终吴玉军还是忍住了,没把更难听的牢骚话说出来。

“使君大人心情不好也是有的,这个你得体谅着些。”唐成嘴里劝着,心下却是明白孙使君之所以如此的根源。

孙使君是怎么当上刺史的,他自己心里清楚,肯定也明白自己怕是躲不过这次官场大地震了,现在这时候被归为太子一党,他要是心情能好得起来还真就是怪事儿了。

想起于此,唐成也是没个办法,如今谁跟废太子李重俊沾上挂着的谁就倒霉,不说他没那个本事,就是有也帮不上忙。

官越是当的大,摔起来就越重,想想这么些日子来孙刺史对他的关照,唐成心底也是唏嘘不已,只希望他别牵连得太深才好。只要牵连的不深人能保全,有这铺桐油生意的利润打底,他即便是不做官了日子也照样好过得很。

或许是吴玉军的念叨起了作用,唐成两人到了刺史府还真没见着孙使君。

孙夫人也是刚从城外览空寺烧香回来,这几天又是忧心,又是要操办桐油生意的事儿,她见着唐成时虽然一脸的笑模样,但眉宇间的忧虑和疲乏之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尽掩的。

孙夫人既想掩饰,唐成也就只做不知,寒暄过后开口说到了那千贯钱财的事儿,不出吴玉军预料,孙夫人什么都没说的点头应下了,当即就招呼人去取了飞票过来。

知道他们心情不好,唐成也就没准备多留,起身告辞后,那孙夫人却一路将他送到了内院儿门口。

“夫人请留步。”他刚走出内院几步,却听身后孙夫人道:“唐成你等等。”

唐成重又走了回来,“夫人还有什么事?”

“哎!”孙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房说话。”

这是唐成第二次到使君府书房,第一次来时他还只是郧溪县衙的刀笔小吏,当时是带着那个禁子来禀说姚东琦之事,也就是那次他第一次见着孙使君,不过两人却没说什么话。

上次来时,孙使君还是当之无愧的金州第一人;这次故地重游,书房的主人却已陷入困境,变化如此之大,官场上的起起落落还真是没法说。

唐成见孙夫人并没有叫下人,而是要亲自给他奉茶,忙起身去让,谁知那孙夫人却是不肯,执意给他奉了一盏茶水。

“夫人你这……”与唐成隔几而坐的孙夫人摆了摆手,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唐成,你觉着我家相公待你如何?”

“夫人这是那儿的话,使君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这还用说嘛。”唐成嘴里答应着,心里快速盘算起来,今天的孙夫人着实是太反常了,肯定得是有事儿,而且还得是大事儿。

果不其然,孙夫人随后的一句就是,“听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说,新任扬州市舶使郑大人对唐成你非常……赏识?”迟疑了一下,孙夫人终究是用了这么个词儿。

“是有些交情。”她问得含糊,唐成也就答的含糊。

“听说这位郑大人与宫里的上官昭容是姑舅之亲。”言至此处,孙夫人满是忧疲之色的双眼里闪出了熠熠的亮光。

唐成正待回答时,却猛然听到书房内高可及人的书架后传来一声略显粗重的吸气声,这声音本不大,但因书房内太静,是以就听了个清楚。

身为刺史之尊却要向手下走门子,读书人出身的孙使君还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对于古代的读书人来说,骨子里不论,至少面子上好清高几乎就是个通病了,只怕现在躲在书架后的孙刺史心里也不好受得很吧?

唐成刻意没看有些尴尬的孙夫人,低头端着茶盏道:“是,吴兄说得不错。”

能把丈夫管的死死,又能全盘操持外面生意的孙夫人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该端着身份时就端的高高,该放下身段时也能放的下来,将唐成早已知道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随后她说到的事情正如唐成心里所预想的一样——要通过他,再借郑凌意走上官婉儿的门子。

这事儿唐成真想拒绝,且不管孙使君为官如何,却是对他不错,现在投奔上官婉儿,对于孙使君来说就是典型的才离狼窝又奔虎口,但是这样解释的话却没法儿说,说什么?说我知道历史,现在沾上她以后得倒霉?

既没法解释,面对着满脸希冀的孙夫人,他也实在没法儿拒绝。

事已至此,情面儿也逼到了这个份上,唐成也没别的路走了,管他呐,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至于以后如何,就看孙使君的造化了。

“我能到州衙,能出任司田曹判司全仗的是使君大人,心里也只有盼着使君大人好的,但废太子之事实在太大,这包票却实是不敢打。”孙夫人闻言脸色一黯,正待要说什么时,唐成已接续道:“我这就修书一封由吴兄再跑一趟扬州,前些日子都是常见面的,郑大人也熟悉他,我约莫着联络到上官昭容当无问题,只是再进一步又能如何,就确实非我所知了。”

“能联络上,能到京里见着上官昭容就成,至于其它的,事在人为嘛。”听唐成说完后半句,孙夫人脸上的沮丧尽数化作了欢喜。

上官昭容,那可是有“内宫女宰”之称的上官昭容啊!自家男人在废太子案里不过就是受牵连罢了,以他的位份就是想参与也参与不进去,说不上有什么大罪过,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能有上官昭容一句话,这关口还就不松松利利的过去了?只要人没事儿,贬官就贬官,调离就调离吧,只要这次能靠上这么个硬扎关系,再起来还不就是三两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