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二章 老七,你这手伸的有点太长了吧?(第2/3页)

韦播刚将记录放在身边的案几上,已被韦睿顺手拿了过去,只不过他看的可比韦播仔细的多。

“属下通过分析这些记录发现了一些问题想提请将军注意。”唐成嘴里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韦睿的手。

“你说。”

“十位郎将中最反常的就是王标王郎将,短短十天的时间里他曾两度前往与镇国公主府关系极近的宗西平府,且去的时间都是在天色黑定之后,出行时还都换了便装并有意用风氅裹身,形迹十分隐秘可疑,若非七号九号对他看得紧,极有可能还发现不了。”

“竟有这事?”闻报,韦播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踪影,“啪”重重一拍身边的案几骂道:“这个王八羔子。”

眼角的余光中,唐成看到韦睿手上抖了抖,随即他从那叠记录中抬起头来看了看韦播,又看了看唐成,分明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没开口。

唐成心底一笑,脸色沉凝的走到韦睿身边,“借用。”

从韦睿手中接过那叠记录时,唐成清清楚楚见到他正在翻看的恰好是葛福顺与陈玄礼两人的记录。

唐成在府门前下车整理记录时有意识将葛、陈两人的监控记录放在了最中间,这么短的时间,要说韦睿是信手翻到的,那也太巧合了吧?就在这一刻,唐成再没有犹豫的打定了主意,这两人的记录不仅要说,而且还必须不加保留的说。

唐成从韦睿手中接过记录并向他笑了笑后,转身到了韦播身边,找出记载着王标异常的两条记录递给了韦播,“将军请看,尤其是后面七号和九号的标注。”

这些人都是韦播亲手挑给唐成的,他还有什么不相信的,看过之后,韦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脸上发青,捏着记录的手上青筋明显凸起。

“五哥莫要生气,兴许这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韦睿含含糊糊的劝了一句后向唐成道:“可还有什么异常?”

“葛福顺与陈玄礼两位郎将这十天里也颇有异常。”眼角余光见到韦睿眼神一缩,唐成终于确定了一点,葛、陈两人的举动果然也被他注意到了。

闻言,韦播面无表情的沉声道:“说。”

“十天时间里,葛、陈两人先后两次结伴去过与相王府关系密切的刘幽求家,并与刘幽求三次在外面酒肆聚会;除此之外,在年二十八,即王标私见宗西平当日,葛、陈到过相王府并在除夕次日的元正节又去过一次,初三初四初五,两人又全程参加了由相王府主持的马毬赛。”言至此处,唐成停顿了片刻后道:“综上所述,属下以为葛、陈两人与相王府来往过于密切,请将军加以注意。”

韦播听完葛、陈两人的事情后,什么都没说的侧身过去看了看韦睿。

“好,无缺果然是干才,短短十天就能发现这么多事来,尤其是葛、陈两人的记录倒比我那属下报上来的还细,五哥,我还真有些后悔当日不该把他给了你,有这么个臂助在,军中之事何愁不能了如指掌?”韦睿起身绕着唐成走了一圈后突然道:“若是本将军没记错的话,雅正园张亮也与相王府颇有渊源吧。”

“明之是明之,相王是相王,对属下有旧恩的是张明之。”唐成迎着韦睿的目光,语调跟刚才毫无变化,“张明之与属下是私情,大将军交办的是公事,某虽不才,但既得大将军如此信重,则公私分明四字不敢有一日或忘。”

有刚才的事实垫底儿,唐成这番话说的韦播脸色好了不少,韦睿伸手重重一拍唐成的肩膀,“说的好,有这份心在,你的前程我都敢替五哥给你保了。”

韦睿说完之后也没再坐,“五哥,弟弟走了,中午在弟弟府上的也都是宗族,没什么外人,就一起吃个酒又能怎的?要不五哥你再想想!我这都亲自来请了,就当是给弟弟个面子。”

“此事无缺来前我就跟你说过,不去就是不去。”韦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起身送韦睿出去了。

等韦播再回来时已经是两炷香之后了,算算时间他兄弟两人在外面该是说了不少话。

“无缺,做的好。”韦播的话却引来唐成躬身一礼,“属下能力有限,监察军中之事还请将军再谋合适人选。”

“唐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别人都没做过,让我找谁换手儿。”唐成突如其来的这一出让韦播有些不高兴,“怎么,本将军委屈了你不成?”

“是。”唐成对韦播沉下来的脸视若未见,理直气壮道:“年前接手时,属下曾向将军进言监控之事最重一个密字,将军当日也答应过属下必当保密,但如今不过十日,此事不仅七将军知道,就连夫人也在动问,如此,以属下浅薄之才实在难以再承担此事,还请将军另觅贤才。”

听唐成说到这个,韦播颇有些尴尬,“这……他们也不是什么外人,啊,无缺莫要太在意。”

“觥筹交错之间,内闱闲话之时,自古以来多少秘密就是这样传出去的。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这等大事一旦传出,且不说诸位郎将会对属下恨之入骨,便是对将军也会离心离德,若真是如此就是弄巧成拙,属下万死莫辞。”

韦播是真心诚意想办好这个差事的,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听得他悚然一惊,“本将军疏忽了,此事我再不会告知第四人,就是夫人和老七那儿我也必将严加叮嘱。无缺的意思我已明白,你就安心去办吧。”

饶是如此,唐成也不就此退让,“敢请将军立誓。”

面对唐成异乎寻常的认真,韦播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你呀你呀,笑过之后,韦播还真立了誓约,“怎样?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唐时去古未远,鬼神之说甚为兴盛,誓约不像后世那样不被人当回事。至此,紧绷着脸的唐成终于笑了出来,“属下僭越,还请将军莫怪。”

“怪你什么。”韦播满带欣赏的拍了拍唐成后叹息声道:“若是万骑诸将士都能像你这样对公事认真,本将军又何愁办不好差事。”

唐成闻言笑笑后问道:“将军,年节里钱刚与周杉两位郎将可来府上拜会过?”

“没有,怎么了?”

“没怎么。”

见唐成有些吞吞吐吐的,韦播又追问了一句,“有什么就说。”

“属下就是随便问问。”唐成随手拿起那叠记录翻到他两人初三的那天,“钱郎将与周郎将曾于初三去七将军府上拜会过,属下想着他们既然到了七将军府,必定也是要来大将军府的。但这上面却没记载,属下就想着是十一号和十三号监控不力。因就随口问问以作求证,如此处罚起他们时也好让他们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