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意外之喜!(第2/3页)

“师傅要来饶乐,正好小人懂这奚人言语,就跟着过来了。”安禄山向唐成恭敬一礼后昂扬道:“随师傅习舞数月,小人虽然愚笨,也不敢辜负师父一片教导苦心,大人若是有暇,小人愿为舞助兴。”虽然话说的谦逊,但其言语中的自信却是掩都掩不住。

安禄山毕竟还是就是安禄山!“看,即便再没闲暇,你这胡旋舞本官总是要看的。”这一刻唐成笑的实在是惬意无比,原本的历史里,宠冠一朝,身兼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除了到长安向玄宗及杨贵妃邀宠时会主动跳起擅长的胡旋舞之外,满天下还有谁能得他歌舞助兴。

哈哈笑完之后,唐成转身向贾子兴伸手一引道:“草原风大,咱们进帐叙话,都尉大人请!”

进帐之后坐定又寒暄了几句,唐成见贾子兴几度向他施眼色,遂就命郑三领着张相文及七织、安禄山去别帐梳洗,一时间这座炭火正燃,暖意融融的帐幕里就只剩了两人。

目睹帐门重新放下后,唐成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笑道:“贾都尉素来豪爽,怎么今天蛇蛇蝎蝎的。”

唐成上任龙门县令以来两人合作发财早就处的熟了,闻言,贾子兴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招来的!不过能得京里这位如此相待,老哥我这回可是真服了你。”嘴里说着,他已从贴身处掏出一封信笺递了过来。

李隆基的亲笔信!方一接过信笺,唐成立时就认出信笺封套上的字正是出自李隆基手迹,等取出信先一看末尾,落款果不其然是“东宫主人”四字。

回过头将这封写给贾子兴的信细细看完,李隆基说的话虽然不少,但意思倒也简单,就是让贾子兴在饶乐局势纷杂之时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唐成的性命,只要能完成此一任务即便是违了幽州都督府军令东宫也会出手……这封信里虽然话说的有些模糊,但无论利诱还是威胁却都清清楚楚,任谁看了这封信都能实实在在感受到“东宫主人”对他唐成安危的在意。

“老弟,你这根子可藏的着实不浅哪。”待唐成看完书信后,小口呷着茶水的贾子兴用发热的声调道:“若不是因为你,老哥我这小小的边军都尉能入得了太子的眼?更别说这亲笔手书了。方今朝廷中的形势你比老哥清楚,东宫能在这时候给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厮杀汉写下这般落款的信来,实是担着些风险的。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老弟你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难得,着实难得!”

唐成自然明白贾子兴的意思,此时正是李隆基与太平公主在朝堂里争斗激烈的时候,而东宫与贾子兴又素无接触,这封信无论怎么看都是冒失之举,若是贾子兴另有想法这封信又落在太平公主手里的话,不大不小就是一个让人攻击的把柄,客观分析李隆基的身份与处境,这不能不说是一记昏招儿。

但若非如此也就看不出信中的真心意。

这样的信件自然不会走驿递或者是急脚递,必然是要派信得过的下人亲自送来才放心,算算张亮回京的时间,再算算从长安送信到此的时间,显然这封信是李隆基在张亮回京不久后便送出的。

不管李隆基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写下的这封信,就冲这封信及落款处毫无掩饰的“东宫主人”四字,就多少缓解了唐成心底对其过河拆桥的一些怨恨与失望。

“有劳殿下惦记了。”唐成递还书信时微微一笑道:“既然贾都尉能把这封信给我看,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准主意。”

贾子兴眼见唐成看完信后还能如此从容,忍不住叹了一声自愧不如,这可是当朝太子的亲笔手书,他昨天接到时都激动的一夜辗转难以安眠,而眼前的唐成可是实实在在的当事人。若是换了一个人亲眼见到太子如此心意,就算不感恩流涕也多少会有些激动难抑的表现,有几个能像他这样行若无事?

宠辱不惊,是为君子。以前还只是听说,眼下可是实打实亲见了。

贾子兴从唐成脸上收回目光,接过信笺将其于贴肉处小心收好后,端起茶盏粗声笑道:“太子钧命,我这厮杀汉有几个胆子不从?再说……老弟你可是我的财神爷,就没有殿下这封信,我也不能坐视你有危险而不救。”

贾子兴这话真真假假做不得准,毕竟当初仅是出兵界河都花费了偌大的心思,要不是唐成直接以龙门大市场的分红做威胁,这老兵油子还不肯动,现在的话倒是说的脆生了。

以唐成如今的官场历练自然不会翻这老账,听过之后也真真假假的拱手一礼,“谢过老哥关照了。”谢过之后,他紧跟着又问了一句,“怎么样,都尉大人可还坚持边军绝不进入饶乐草原的主张?”

贾子兴闻问没急着回答,就在座中沉吟起来,其间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是他闲着的那只左手几度在无意之中抚上了右胸处,而那里贴身放着的正是李隆基的那份手书。

看到贾子兴这无意之中的动作,虽然他还没给出明确的答复,唐成已端起茶盏浅笑着呷了一口。

此事成了!

以贾子兴的身份而言,若没有特殊机缘的话这一辈子也别想跟东宫太子搭上半点关系,而这种关系对于一个吃朝廷饭的官身人来说到底有多大作用不言而喻。现在的问题是贾子兴要想牢固住这层关系,并在将来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官场升迁,就不能不考虑他唐成的想法。

毕竟自己才是将其与东宫连接起来的枢纽,而李隆基对自己的看重也是他实实在在感受过的。

贾子兴已经年过四十了,未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富贵险中求,这对贾子兴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博,风险与收益都无比巨大的赌博,而其无意识中的动作其实已经透露了他下注的结果。

堪堪等唐成将盏中的残茶吃尽,贾子兴也已做出了决断,竖起食指的他一脸的郑重,“一次机会,唐司马若想动用天成军入饶乐草原参战的话就只有一次机会,且可供调动运用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十日,这次机会用还是不用,该怎么用,用在什么地方可得想清楚了!”

“好!”唐成展眉击掌赞道:“杀伐决断,贾都尉好气魄。”

闻言,贾子兴却没有半点被人夸赞的高兴,“老弟你就不要再撺掇死人上吊了,天成军一旦跨过界河进入饶乐草原,某这违令擅动刀兵的罪过可就算坐实了,这等罔顾军律的事情是什么罪名儿我不说你也知道。还望老弟给京里这位去信时多帮我说说好话,没得使我落个没下场的结局。”说话之间,贾子兴再次伸手拍了拍胸前藏着的那份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