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没爹的孩子像根草(第2/3页)

孔丘从学校搬回了家。

风遗尘整理校对。

【孔子的第一份职业】

从那之后,小小的孔丘就跟在娘的身边,帮着娘一起干活。

再大一点之后,孔丘跟着街坊邻居们在外面打零工,摆地摊、扫大街等等都干过。还好,那时候还没有城管。

就这样,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苦苦生存。孔丘彻底放弃了学业,颜征在也只能认命,对这个儿子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孔丘家有个邻居专门从事“助祭”、“助丧”的营生,就是从事各种祭祀丧葬活动,当然只是充当下手,譬如打扫卫生、抬棺材、帮人哭丧这一类的活计。这一类的活除了看上去不太有面子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可取之处。第一,这不需要太多的技能,很容易上手;第二,这样的活挣钱比较容易,毕竟祭祀丧葬都是大事,事主出手会比较大方;第三,这个行当没有旺季淡季,因为人总是要死的;第四,参加这类活动,基本上都是管饭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孔丘跟着这个邻居参加了一次助祭,结果不仅得到了报酬,而且有好吃好喝。

“哇噻,这个生意好啊。”孔丘立即就爱上了这个行当,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一个职业了。

从那之后,孔丘就经常找这个邻居带他去参加各种祭祀丧葬活动:邻居也乐意带着他,反正多他一个不多,也不占用名额,事主愿意给报酬就给,不愿意给报酬,至少能混几顿饭吃。此外,孔丘也很懂事很懂礼貌,大家都喜欢他。

基本上,孔丘就是个群众演员,目标就是挣几个盒饭。

按《论语》。子曰:“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

孔丘对于自己少年时的这段历史,从来没有隐讳过。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小的时候很低贱,所以会做很多下等人做的事情。

孔丘,一个苦水里泡大的孩子。

一直到长大,孔丘对祭祀和丧葬的礼节都很讲究,这就是因为他从小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原因。

按《论语》。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什么意思?孔子见到穿丧服的、穿官服的和盲人,即使对方年龄小,也会站起来致意,如果是路遇,一定会快步走过。

为什么孔子会这样呢?孔子给了答案:“少年若天性,习惯如自然。”(《贾子新书·保傅》)一句话:习惯成自然,这就是孔子的职业习惯。

习惯成自然,这句常用语出自这里。

原本,孔丘的命运就是这样了,一辈子做一个替人打扫卫生、端茶递水、抬棺材挖墓地、替人哭丧的下贱人。

可是,孔丘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确切地说,改变了他的思想。

那一年,是鲁昭公五年(前537年)。

【叔孙豹的恼火和烦恼】

鲁昭公名义上是鲁国的国君,但是,鲁国实际上控制在三桓的手中,也就是季孙、叔孙和孟孙三大家族手中。

三大家族之间,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也在钩心斗角,互不买账。

鲁昭公元年的时候,晋国和楚国召开第二次世界和平大会,叔孙豹代表鲁国参加。当时,孟孙家族比较弱势,因此,但凡外交,都交给叔孙豹;内政,就交给季孙宿,也就是季武子。

叔孙豹参加盟会去了,季孙宿在后面开始使坏,出兵攻打莒国,拿下了莒国的郓地。为什么打莒国?因为莒国靠着季孙家的地盘,拿下来就是季孙家的。为什么说他使坏?

世界和平大会正在召开,楚国的公子围和晋国的赵武代表两个超级大国宣布世界已经成为和谐社会了,再也没有国家打仗了,和平了,幸福了。

上午刚刚说完,下午莒国的使者就到了,在世界和平大会上控诉鲁国侵略者抢占了莒国的地盘。

“他娘的,鲁国人胆肥了?世界和平大会期间竟然发动侵略战争,这不是不给我们面子吗?这不是破坏和谐社会吗?这不是顶风作案吗?我建议,把鲁国使者给杀了。”王子围正想找点事树立威望,如今机会就送上来了。再说了,鲁国是晋国的跟班,杀了鲁国使者对楚国也没什么坏处。

叔孙豹吓得一身冷汗,平白无故就要被杀,冤不冤啊?

赵武当然不干,要是保护不了兄弟国家,要这世界和平又有什么用呢?

“令尹,我看,就算了吧。”赵武出来打圆场了,说了一段很著名的话:“人鲁国使者叔孙豹是个很贤明的人,怎么能杀贤明的人呢?再者说了,虽然有史以来各国就划定了疆界,可是如今边境争夺很多啊,争来争去的,昨天是你的,今天是他的,谁还能说清楚呢?盟主嘛,大的事情要认真,小屁事就放过算了。就说这个事情,郓地也不是个什么重要的地方,对莒国来说可有可无,鲁国占去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如果楚国的邻国吴国和濮国的边境有机可乘,你们楚国还不是也要趁火打劫?算了,和平万岁,理解也要万岁嘛。”

赵武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可是王子围觉得挺有道理。再说了,赵武这个面子,王子围还是要给的。而且,盟会这里是晋国的势力范围,真闹僵了,没什么好处。

“好吧好吧,既然赵元帅这么说,那就算了,继续开会。”王子围放过了叔孙豹。

世界和平大会结束,叔孙豹和赵武又在郑国逗留了几天,之后启程回国。

回国的路上,叔孙豹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恼火。

“狗日的季孙,专门趁我去开会的时候出兵,这不是故意要置我于死地吗?要不是老赵跟我关系好,我不被砍头也要劳教啊。季孙,真阴啊。”叔孙豹一路上骂着季孙宿,回到了家。

季孙宿听说叔孙豹回来了,毕竟有些心虚,第二天一大早上门问候。

问候问候,就是问一问,然后等候。

叔孙豹正在火头上,听说季孙宿来了,本来要去院子里晒太阳,这下也不去了,就待在屋里,不肯出去见季孙宿。

季孙宿等了一个上午,看看太阳都到了头顶,叔孙豹还是不肯出来。

“怎么办?咱们回去吗?”季孙宿没办法,问为他驾车的曾夭。

“再等下吧,要不,我去找找我兄弟。”曾夭说。于是他去找他兄弟。

曾夭兄弟两个,分别在季孙家和叔孙家效力,曾夭的兄弟叫曾卓。

“兄弟,从早上等到中午,说明我们已经知罪了。咱们鲁国人一向善于忍让,但是咱不能只在国外忍让,回了国就不忍让了吧?”曾夭找到了曾卓,请他去给叔孙豹通报一下。

“嘿嘿,哥啊,我跟我家主人在国外奔波了几个月,让你们等一个上午算得了什么?就像商人要赚钱,难道还要讨厌市场的喧嚣吗?”曾卓答道,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答应去劝劝叔孙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