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随你 。

几个月不见, 越歌外表上没什么变化,起码没像班上大多数人一样体重飙升,清隽的身影站在讲台上, 瞬间便吸引了大片目光。

周大嘴的小胖手紧捂住嘴, 担心自己说的话被班长大人听到。

他撞了下江画,挤眉弄眼:“奇怪了, 班长还是第一,你说他看谁的座位呢?”

江画收回视线,没好气地说:“爱谁谁,关我什么事。”

周大嘴疑惑地‘咦’了声,挠头说:“画儿,你要换座了, 你这把考的太好, 脱离俺们后排革命军了!”

“哦。”

一班的学生陆续走进教室, 座位表四周围满了人, 有些脸皮厚的, 竟直接让越歌帮忙看下自己的位置。

越歌还是那朵表面白莲花,用温润嗓音十足耐心地回应着,听得江画直咬牙,他不想这时候凑上去看位置, 索性回了原位。

周大嘴感觉到冷落, 又拍了江画一下:“画儿,哥早帮你看了,你在c组第五排。”

“第五排?”

“对啊?二十几名, 厉害啊!班长可太会教了!”

要不是知道越歌和江画在谈恋爱,周大嘴都想顾越歌当家教给自己辅导,这效果简直太拔群了。

听到周大嘴夸越歌, 江画捂住一边耳朵,烦躁地回到最后一排。

他不得不承认越歌这白莲花装得很成功,不过如今追捧越歌的同学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傻子,那些夸赞都听得他心烦。

每个学期初,一班都会按照成绩排名将座位来一场大洗牌,高一一年换的最勤,高二时改成了每学期换一次,所以对于换位置这种事,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但其中不乏会有些例外。

比如越歌这种,永远在金字塔顶端的学霸,或者江画这种万年学渣,都是从没换过位置的类型。

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江画和周大嘴看来,倒数三排的靠窗位置就是风水宝地,突然要换位置,江画相当的不乐意。

心态原因,他这会儿不免暗骂越歌多管闲事,当初非逼着他学习,都忘了是自己逼着越歌当家教的。

班里乌烟瘴气的,都在搬桌子换位。

周大嘴问:“画儿,你搬桌子还是直接换?”

江画事儿多,用别人桌子他嫌弃:“搬。”

周大嘴摩肩擦掌:“行,哥先搬完,等会儿帮你。”

江画‘嗯’了声,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甚至先趴下打起了瞌睡。

七点半,老师快来了,讲台上聚集太多的人,越歌摘下座位表,走向教室后的黑板,重新贴上。

回座位时,一个娇小的女生拦住说:“班长,我搬不动,帮孩子搬下桌子吧,求求了。”

女孩子手心并拢,脸颊红红的,请求的模样分外可爱。

江画动了动耳朵,倏地抬起头。

两人说话时就站在他旁边,他想听不见都不行,女生背对他,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倒是越歌和江画对上了视线。

两人不约而同移开眼,江画欲盖弥彰地哼了声。

他动都没动一下,朝远处的周大嘴喊:“快点!我搬不动!”

教室里闹哄哄的,江画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大嘴不一定能听到,但越歌肯定能听到。

何毕拎著书包从后门走进教室,也听到了江画说的,脚步不自觉晃悠了过来。

越歌说:“好,我帮你。”

江画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再度转头,这才发现越歌是在答应拜托他的女生。

江画:“...”

何毕假模假样地看完后座位表,偷偷瞥了脸色发黑的江画一眼。

“喂!”他问:“你坐哪?我帮你搬?”

想起何毕生日时送过自己礼物,江画语气没以前硬了:“忘了,上面不是写了么。”

说话时,他一直在瞪越歌的背影,一口气堵得胸口发闷,索性起身出了教室泄愤。

而何毕半张着嘴,正要说话,江画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低垂着头,晨光下,白得透明的脸显得有些脆弱。

后面的话被迫吞了回去,何毕下意识瞥向越歌。

越歌在搬桌子,好像朝后门看了一眼,又好像只是随着动作变了位置。

......

男卫生间内,江画边洗手,心里边骂自己沉不住气。

分手后,越歌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以前那么柔情蜜意的人,竟然说变就变,彻底把他无视了!

王八蛋,渣男!

他又粗暴地洗了把脸,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振作点,无视就无视,他看见越歌还心烦呢,这样正好。

江画暗中给自己订了个规则,以后看越歌一眼就捏自己一把,这叫痛定思痛,早晚变得看到越歌就觉得疼。

实际上,比起看见越歌时胸口处古怪的闷痛,他真宁可疼在身上,虽然他特别怕疼。

磨蹭到上课铃快响了江画才走回教室,回去时,他的桌子已经被搬到了新位置。

c组位于教室中间一列,第五排又是中心,四面八方的视线畅通无阻,是江画最讨厌的位置。

坐下后,他没忍住朝左前方瞥了眼,眼珠刚转过去就后悔了,奈何身体有时候就是不受控制。

好在,斜前方坐着的何毕刚好挡住了视野。

江画仔细看了看,确定那人真是何毕后,怪异道:“你怎么坐这了?”

何毕以前天天追着越歌屁股后面问题,可是班上的优等生,这次的位置却是b组的第四排,快掉到第二十名了。

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何毕难堪得面上发烧,老毛病又犯了。

“管好你自己得了!”

江画心情也差得要命,听他这么说话就来火,站起来就要发飙,周大嘴捧着沓卷子走进教室。

“画儿,你桌子搬完了?”他没发现针锋相对的氛围,几步走来,占据了两人之间的走道。

“靠,老师刚才突然叫我去拿卷子,你自己搬的?行啊,长大了!”

说话时,周大嘴浑身上下透着股老父亲的欣慰。

江画:“...”

既然帮他搬桌子的不是周大嘴,就只剩有多管闲事倾向的何毕,江画表情一阵扭曲,终是忍气吞声,坐下了。

...看在桌子的份上,他放何毕一马。

他没注意到,在周大嘴扯着嗓子问起桌子时,何毕眼神复杂,瞥了座位上安静看书的越歌一眼。

开学第一天,大家对学校自带新鲜感,经成绩排位的刺激后,都鼓足了劲想这学期好好学习。

但这股热情一般维持不了一周,甚至维持不了一上午。

中午时,应江小少爷的邀请,周大嘴受宠若惊,两人在食堂点了丰盛的一餐。

半天的课程,周大嘴已经快抑郁了。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的红烧肉。”

吃饭中途听到这么一句,江画差点喷出来:“你多大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我还未成年!”周大嘴贫道:“谁不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