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报复 。

运动会当天, 学生汇集在教学楼西侧的运动场,别说学校后院,就连教学楼都空无一人。

随着啰嗦的开幕式举行完, 一声枪响, 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

高二一班运气不太好,被划分的场地刚好位于太阳底下, 三月末的天气已经说得上晒人了,皮肤娇嫩的女生们抱怨着打起伞。

然而没过片刻,随着学生会的人一声通知,观众席一片怨声载道,不得不将伞收了起来。

周大嘴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晴天,不停给自己扇风:“今天真特么的热啊, 咱班这地儿什么时候能凉快点!”

“不知道。”江画躲在帽檐下说。

他手拿小风扇, 头上带着棒球帽, 即便这样还是被晒得小脸泛红, 周大嘴脂肪多, 本身热得不行,看他这样还是忍不住心疼。

“画儿,你不说报个道就走么,你又没项目, 不然回去吧。”

“等会就走。”江画问:“大嘴, 你说猫一般都叫什么名字?”

“猫?你问这干啥?”

“我养了只猫,不知道取什么名。”

周大嘴挠头,运动会让他想这, 他也没灵感啊。

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江画‘啧’了声,甩了甩手:“算了, 就不该问你。”

运动会的主要活力人群是高一新生,一班观众席下方,越歌正被两个高一的男生一脸崇拜地搭着话。

周大嘴看了会儿热闹,瞧见这一幕,赶紧去推江画:“嘿,画儿,你看班长!”

江画飞快抬了下眼皮,继续玩手机:“他不一直人缘好,关我什么事。”

周大嘴掏出手机,拉近拍了张越歌的照片:“不是,你看看。”

“看什么呀!”江画烦躁了。

冷不丁被凶,周大嘴有点委屈,指着照片说:“班长嘴角像受伤了?”

江画转去目光,确实和周大嘴说得一样,越歌的嘴角有些红肿破皮。

不用想,肯定是打架打的。

周大嘴却想不到打架,偷瞄江画的脸色问:“...你咬的?”

江画:“...”

别人都觉得他和越歌积怨很深,唯独周大嘴,至今仍坚信两人只是闹别扭。

江画直接给了周大嘴脑门一巴掌,听见他的哀嚎才解气,哼了声,说:“他被揍了吧,活该。”

两人坐在人群后排,打闹的动静在台下看得很显眼,而越歌今天的任务就是维持秩序。

越歌爬上台阶,一路来到两人跟前。

“马上来领导检查,暂时不要打闹。”

周大嘴拍了拍胸脯,表示积极配合,至于江画,他倏地收起手机,起身就要离开。

“去哪?”

挤开越歌时,越歌拉住了他,正巧那时江画在下台阶,重心失衡,直接踩秃了一节。

江画吓出一身冷汗,却没有如想象中失重摔下去,越歌扯着手臂硬是将他拽了上来。

越歌呼吸乱了一拍:“你能不能小心点!”

江画愣了愣。

越歌的语气比他这个摔倒的都恶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差点扯倒越歌呢!

“不能!”江画甩开胳膊,没好气地说:“你离我远点,我能摔么!”

说完,不顾越歌的反应,他几步冲下台阶。

本来打算看一会儿热闹的,现在却彻底没心情了。

离开运动场,江画看了眼时间,刚十点出头。

距离午休还有一段时间,校园内正是最空荡的时候。

江画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没联系江家的司机,径直走向后院。

如预料一般,学校后院空无一人,几只流浪猫正敞着肚皮打盹,江画梭巡一圈,没在其中找到黏自己的小橘猫,找遍凉亭也没有,渐渐便有些着急。

小东西那么小,要是跑出学校,还能找回来么?

江画有些后悔,早把猫带回去好了。

他绕着后院找了好几圈,临近十一点,才有气无力地回到凉亭,认清小猫可能走丢了的事实。

他不讲理地想,肯定是越歌那家伙倒霉挨揍了,刚才碰到他,把霉运传了过来!

三月末,阳光像团升起的火球,炙热的温度烤的人口干舌燥。

江画仰头喝了口水,找得精疲力尽,打算睡一觉,乐观地想可能醒来后,小猫就回来靠着他撒娇了。

他趴在桌上,双眼渐渐闭拢,临睡前,忽然听到两声熟悉的猫叫。

江画猛然清醒,他站起身,循声望去。

苦苦寻找的猫不知怎么跑到了栅栏外,正缩在二十米外的街边瑟瑟发抖。

“...你可真够皮的。”

江画松了口气,嘴里无奈嘟囔,撸起袖子翻过了不高的栅栏。

他小跑着去捡猫,弯腰那一刻,身后的阳光突然被遮挡,一片阴影覆盖了他的影子。

江画一顿,下意识想回头。

下一秒,刺鼻的味道忽然捂上口鼻,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甚至来不及尖叫,便身子一软,没了意识。

......

江画醒来时,先感觉到肩膀凉飕飕的。

手腕被扯得很痛,好像拷了一层重重的枷锁,身下的床板太硬,将骨头硌得生疼。

“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一道声音自上方传来,很熟悉。

江画努力睁开眼,迷蒙的视线挣扎聚焦,隐约看见一道人影。

见他醒了,秦扬嫌弃地扯好江画肩膀的衬衫,站在床边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地等待江画的反应。

江画没有让他失望。

几乎是看清这张脸的瞬间,江画瞳孔紧缩,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起了抖。

“你...!”

秦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惊喜么?”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江画小时候有一次险些被绑架的经历,但那次只是险些。

像这样被迷晕,手腕被长长的链锁拷在床头,眼前站着一直以来的心理阴影,睁眼看见这副景象,他恨不得当场再晕过去。

然而,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锻炼,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被迫提升了。

他仍在发抖,某个瞬间,好像回到了那个狭窄逼仄的铁柜,中暑反射般的头晕恶心。

秦扬想过江画瞧见他后的反应。

可能会尖叫,可能会大吵大闹,也可能吓晕过去,却没想到江画会僵住,傻了似的盯着自己瞧。

“吓傻了?”秦扬讥诮道。

身体不受控的颤抖着,江画张了张嘴,没被束缚的左手摸索着口袋,试图翻找手机。

秦扬敞开手心:“别找了,这呢。”

江画问:“...你、你想干什么?”

秦扬讶异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怎么出来的呢,怎么样,少管所确实挺宽松吧。”

秦扬很记仇,至今仍记得过年时江画的冷嘲热讽,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江画,等着看江画被吓得五彩斑斓的脸色。

没想到江画忽略了他的深意,真的顺势问:“那你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