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牵引的前尘

所以,小安在记录的信息里虽然没有找到很切实的,可利用的有价值线索,但是,她还是设想了个能让陈逢时的父亲愿意外出游玩的办法。

小安看着陈逢时一家人的资料,突然很想探究,曾经的渊源,为什么她父母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跟陈逢时的父亲有交集呢?

小安的好奇心被勾动了,正想给残月去电话,电话先响了,她以为是受了刺激的陈逢时,没想到是残月,于是接通了就说:“心有灵犀呢?”

“干妈回国了,汽车在机场外面遇到连环车祸,人不见了!”

残月的干妈,就是小安的生母。

小安跟父母的关系很糟糕,但是,没有希望他们发生不幸,她希望他们健康的活到一百岁,身体健康才能受她的气呀!

“怎么回事?”

“黑阳赶过去了,会不会、会不会是荒女王?”残月很担心,如果真是荒女王派魔将制造的事端,把人给拐走了,那怎么办?

如果是,那该怎么办?

小安开上车,直奔事发地点,接通电话,询问黑阳情况。

她有点慌,不由自主的。

她母亲回来不通知是正常的,通知才是奇怪的,她们的关系本来就这样。

但此时此刻,小安希望只是意外事故,可能她母亲只是发生事故后急急忙有事离开了,没来得及跟司机保镖说一声……

“黑阳你到了吗?什么情况?”

“马上。”不片刻,黑阳那头回了话说:“一辆车失控,六辆车连环追尾。干妈下车在路边的时候被一辆出租车袭击,黄叔被撞伤了,那辆车当时还要继续袭击,突然来了辆车把干妈带走了……刚才司机李叔确认干妈人很安全,让去新华山脚公路接她……”

这明摆着不是意外,出租车袭击,这跟陈逢时说过的,沈爱、王少一伙人遇到的事件何其相似?

是荒女王的手笔?还是说,她们要对付的目标——萨拉里来集团的董事长已经知道她们的情况了?

小安收到黑阳发来的车牌号,那辆接走她母亲的车的车牌,看清的时候,她愣了愣,然后怕记错了似得,查看副座电脑里的资料,举着手机,对着图片——没有错,那确实是陈逢时父亲的车牌!

这么巧?

话说陈逢时听小安说了那些话后,到底忍无可忍了,他是不是亲生的?凭什么这么瞒他?这么多年一直装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为什么?

陈逢时直接加速,也不断的强行超车,决定到机场找他爹兴师问罪!

但开着开着,怒气越来越少,逐渐恢复了冷静。

意识到挑破了质问不合适,还是得先旁敲侧击的试探,以他父亲的敏感,应该会有所察觉,如果顺势给他点说法,那就最好。

可是,陈逢时还没到机场,突然看见逆向路上在车流中飞蹿的那辆,就是他爹的车。

‘这么快就到机场了?’陈逢时傻眼了,这就麻烦了,他还得往前开几百米才能掉头,几百米,还能追上?正想着,他突然发现,他爹的车后面追着辆的士,很明显是在追赶他爹!

因为那的士,一样在车流中飞快的窜。

当那辆地势从陈逢时旁边的路栅栏那边过去的时候,陈逢时看见车里的司机,皮肤上覆盖了一层红雾……

红雾?

红雾!

‘菌魔……’这个瞬间,陈逢时如坠冰窖,他尽量加快速度超车,超车,以期快点在前面掉头,一边满脑子都是小家碧玉倒在楼梯上的情景,一会又变成了他父亲被荒女王软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笼里的画面……

五菱宏光掉头的时候,他突然回过神,连忙给他父亲去了电话,可是,那边没接,于是又发了信息。‘老爹,你在哪?找你有急事,快说位置!’

可是,仍然没有信息。

陈逢时追了一阵,始终没看见,心知落后太多,再往前就有分岔路了,突然想起黑阳,就给基地那联络,接电话却是残月。

“机场路上有摄像头吗?查辆车……看往哪走了!”

“……”残月不知道说什么,她正盯着这辆车呢,而且,她知道这车跟陈逢时的干系,也知道跟此刻突发事件的干系。“进了老乡路。”

“这么快!”陈逢时意识到他落后的不是一公里了,而是快三公里了!“残月,麻烦帮忙盯着,我车慢,估计追不上。”

“嗯。”残月没有说多的,这会小安正过去,还不知道干妈什么情况,而且事故背后的情况也不清楚,她心揪着,就顾不上说闲话了。

不过,陈逢时跟不上这车,残月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不但是陈逢时没跟上,追着他父亲的那辆的士车,也没跟上。

进入老乡路的路口,的士车就被甩了几百米,但恰好右转对了,但在接下来的路口,的士选择错了方向,也就算被彻底甩掉了。

陈逢时的父亲强行超车的曲线连续飘移实在霸道,许多本来正常进不去的空位,全都被他这么挤了进去,他可以,可后面追的的士车却不可以。于是,很快被甩的越来越远,直到完全跟丢。

新华山脚,距离机场六公里,不是人流量大的地区,这座山也没什么玩的,节假日还有来打发时间,高价玩玩采摘情怀的,非节假日的时间,山脚商店都不开门。

陈逢时父亲的车停在路边,小安的母亲穿着身米黄色的裙子,她一直保养的很好,也很注意保持活力。这当然要归功于小安的父亲,在婚姻上,物质上,都让她一直处于忧患的处境里,时刻都防备着,早早就有做好了随时会落单、无从依靠的忧虑,当然也就没办法对自己放松了。

她站在路边,按着胸口,慢慢消化着胃部的不适,好一会,陈逢时的父亲递了张餐巾纸,她接了,却并没有用。因为她虽然有一阵难受想吐,但下车就逐渐好了。

她打量着陈逢时父亲那张老了不少的脸,唯独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晶亮晶亮的,都中年人了,眼里还看不见被风霜历练的浑浊或深沉。不过,以他这么多年的生活方式来说,会这样又挺正常,没什么压力,悠闲自在,交际圈又不复杂,本又不是喜欢搀和麻烦事情的人。

“太久没坐你的车,刚才真的吓到了。”

“我很少这么开车了。”陈逢时的父亲面含微笑。

小安的母亲看着他,回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多是美好的那些,就也笑着,好一会,才回过神似的问他:“还好吗?”

“很好,一直幸运的过着理想的生活。当然,孩子身上花费的精力也像预料的那么多。”

“……别说孩子了,我家那个丫头简直就为了气我而存在,想起她我浑身都疼!”小安的母亲心里很忧伤,她知道眼前的故人的生活情况,家庭情况,只是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