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黑金混杂

两个人刷着牙,不时目光对接时,又都显得不好意思。

陈逢时发觉这种感觉挺不错,明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在此之前的刷牙过程原来不是心急火燎的,那种一点着急,又带着期待,又欣赏着对方几分羞怯慌乱的状态,混合起来的滋味,很特别。

两个人太投入情绪里了,一只乌鸦在树上,看着他们。

那只乌鸦身上的红雾线顺身体的羽毛里藏着,从趴在树枝的接触面延伸到树身,又从草丛里伸向远方,即使陈逢时的位置看见了,也看不到红雾线的存在,自然不会在意。

但摇姐已经今非昔比,她不再是过去那样无法通过红雾线得到寄生体反馈所见、所听、所想的阉割本体力量状态了,现在的她,拥有菌魔本体完整的力量!

所以,她看到了乌鸦看见的,她本来就是要去跟陈逢时见面的。

“这两个人干嘛?吃吃东西突然一起刷牙?不是才刚吃吗?石头上不是还放了正热着的麻辣烫吗?有病吧他们?”摇姐简直莫名其妙,金刚表示很无奈,摇姐跟他,跟乌鸦是串联状态,乌鸦的所见所闻,他们看到的是一样的,因为距离远,听不到两个人的谈话,当然搞不懂他们的奇怪举动代表了什么。

两分钟,沈爱刷牙的时间很标准,她漱口,清洗刷头、牙刷。

陈逢时平时也不慢,这会因为仪式感才特意刷的更仔细,见她完事了连忙手势表示很快,沈爱没好意思回答,收了牙刷先回大石头那了。

陈逢时刷完收拾好,回大石头旁边,整整头发、衣领,看沈爱很紧张的单手抱着垂放的胳膊,他就觉得更需要表现的镇定点,就问:“要不到帐篷里面?”

“啊?”沈爱显然被吓到了,陈逢时意识到这显然像是阴谋诡计,连忙解释说:“不要误会,我怕你会担心突然有人经过什么的,帐篷里私密性会更好一点。当然,任何地方都可以,最重要是你感觉合适。”

“就这里吧。”沈爱还是怕的,此刻心跳加速,心慌的跟什么似得,让她怎么有勇气进帐篷?

陈逢时于是靠近她,保持着恰当的速度,看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就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肩膀说:“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

陈逢时本想说爱,又觉得怕会让沈爱觉得太随便,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暗恋她已经很久了的事情,自然会觉得,这么短时间的接触就谈爱是不可靠的。

沈爱说不出话,紧张的觉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很努力的想配合陈逢时,却根本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想起昨晚那么主动的亲他一次又一次,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她,到底是从哪来的勇气。

陈逢时托着她的下巴,她没有抗拒,尽管没有勇气抬起脸,却也没有对抗的被他托了起来。

她感觉到陈逢时更接近、更接近了……

红唇相印,轻轻的,却因为在抖,很快就变成紧紧的。

带着牙膏清新气味的牙齿张开了,于是柔软小心的触碰,又很快变成激烈的纠缠……

天地一时无声,山林一时失色。

越抱越紧,越吻越深,只恨不得彼此都融化在一起那样,哪里还记得什么测试,又哪里还记得身在何地?

两个人都贪婪的盼着这种感觉延续成永恒,直到沈爱快喘不过来气了的时候,她才不得不从纠缠中挣出些空隙,容许她可劲的呼吸,补充着氧气。

可那激动情绪,却并没有立即消停了下去,反而有点什么,点燃了那样,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更强烈的某种期待。

呼吸着凉的空气,她感觉稍微冷静了点时,才惊觉,陈逢时已经埋脸在她胸口,手已经滑进她的衣服里,似乎很久了,那热度,让她紧张、害怕。

陈逢时失控的感受着温暖和香软,突然,手里触摸的变成了冰凉,香软也成了硬寒。

沈爱裸露的脖子上,银光泛动。

是的,她发动了生命之力,身体变成了战斗状态的银亮和冷硬。

看见陈逢时目光里的惊愕,还有失望,她歉疚的轻轻说:“对不起,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停下来,我、我很紧张,也很怕。”

陈逢时知道有个成语叫冷水浇头,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所以他觉得,绝对没有沈爱突然化身银色女战士的通体冷硬的降温效果更好。

毕竟,他是有对比经验的,在冷水池子里泡着都架不住火热的激情呀,可现在,他瞬间就降温了。

这感觉很肯定是失落的,可又是理所当然的。何况他也早说过,想法跟沈爱是一样的,不认为应该急切过线。

于情于理,他此刻都该表现的——更快恢复冷静。

“不,多亏你这么做。我完全失控了。”

“嗯,真的很可怕。我觉得……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沈爱也一阵心有余悸,突然懂得面对这种体验,自我控制到底有多难。

可是,难也得控制呀。

她只是觉得,方式可能太粗暴了,打断的太冷硬,很对不起陈逢时。

“吃点东西,早就饿了,又耽误了……”陈逢时伸手拿了麻辣烫,然后发现,是常温!还没热吗?

“怎么了?”沈爱觉得反常,伸手过去摸了下,然后又难以置信的看了时间,很吃惊的说:“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

是啊……陈逢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麻辣烫热了,又凉了。

刚才就过去那么久了?

他感觉到沈爱的情绪里的羞涩,当然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故作从容的说:“白驹过隙,古人诚不欺我。我再热热,食物得计划着吃,全靠重口味的刺激填塞肠胃的空虚。”

陈逢时重新放入自加热包,沈爱突然喊了他一声说:“时,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认为自己不是冲动。”

“很高兴是这个答案。”陈逢时回以微笑。

他当然注意到沈爱的称呼也变了,原先他奇怪过沈爱喊他的方式,有别于寻常。后来某次聊起来时,知道她觉得是好朋友了,喊全名好像有点生份,因为是异性朋友的关系,喊名又好像太亲昵,就喊了姓。现在的改变,自然是她确定了自己的情感和决定的一种体现。

她们吃完了东西,天都黑了,黄昏早过去了。

两个人在帐篷里,侧着在睡袋里,接着帐篷用的柔光照亮,彼此凝视着对方,看着,笑着,好像都睡不着觉。

陈逢时看着沈爱的红唇,按捺了许久贪心,这时又忍不住说:“又想亲你了。”

“……一起刷牙?”沈爱红着脸,咬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

陈逢时听见,笑了,忙不迭的答应说:“走!”

帐篷旁的大树枝头,乌鸦趴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