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卷 花物语 第变话 骏河·恶魔 024(第2/6页)

「正在烦恼、正在思考什么的,实际上就跟在休息差不多。虽然人家常说『笨人思考等于休息』,但其实不管是什么样的思考,都是等同于休息的啊。」

「放弃思考。不再去想。思维停止。那就是针对烦恼的解决方法——经过这段时间的实验,我得到了确信。」

「刚才我也说过,她们后来的情况怎么样我并不清楚,应该说是完全不知道。因为我已经明白到笨拙的建议和帮助只会带来反效果,反而会使我丧失神通力,所以之后的效果我也没有进行确认。」

「但是至少我可以断言说,没有任何人因为跟我倾诉过烦恼而导致事态发生恶化。而对于那些真正难以处理的烦恼,就直接向咨询者介绍适当的咨询对象,这也是我从那时候就开始坚持至今的一贯方针啦。」

「总而言之,我的实验成功了。」

「完全成功。」

「于是,我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那所陪伴我将近三年时间的中学——不过,在我真正作为收集者开始活动之前,还必须再多等待一段时间。」

「我这么说似乎显得很夸张,不过实际上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啦。嗯,就是因为我必须先努力去做腿部的康复运动。」

「受了伤的话就一辈子都要做康复运动。根本不会有漫画里出现的『哇啊!已经好了!』之类的情况——哦,说起来,战场原小姐就是那样的情况吗?那当然是最好啦。」

「可是我却没有那么走运,在搬家之后也一直要到那边的专科医院做康复运动。真的很难受啊,康复运动。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甚至觉得死了会更好呢。」

「本来还想借助别人的不幸来安慰我的痛苦,可是那个地方毕竟是医院啊。我也还没有疯狂到要在那种地方搜集他人不幸的地步。之前我也说过吧?过度的不幸反而会让我受不了啊。」

「说到判断基准的话,这个嘛,大概就是不想听那些明显比我还要不幸的人说话了。不过这里的基准有点模糊,是一个比较粗略的基准啦。」

「可悲的是,虽然我已经引退了,但是不制定出具体规则就无法采取行动这一点,可能是我作为运动员的宿命吧。」

「我没日没夜地努力做着康复运动,结果直到最后我都几乎没有上过转进的那所公立中学,就这样迎来了初中毕业。」

「我并没有应考。」

「因为我从小学开始就已经把精力全部倾注在运动方面了,根本就没有怎么碰过学习嘛。所以我本来就没有可以报考的高中,同时我也觉得上高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正确来说,我是凭自己的意志决定不去参加升学考试的。」

「虽说如此。我也没有去找工作。」

「我的左脚还没有恢复到可以上班工作的程度——或者说,我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复原了。在听到医生说我一辈子都必须跟左脚的石膏绷带和松叶杖为伴的时候——我真的是感到非常沮丧,嗯。」

「我把头发染成茶色大概也就在那个时候吧。当时我只是想自己已经不是运动员了,可以打扮得漂亮一些,于是才去染了头发。不过在周围人的眼里看来,这果然只能算是自甘堕落的证明呢。」

「嗯,我的确是堕落了,变得自暴自弃了。」

「不过,当时医生还是给我提出了『尽可能不要把自己关在家里,要积极外出活动』的建议,这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呢。在展开『搜集活动』的时候,这句话就成了我应付父母的最佳借口。」

「也就是说我终于迎来作为『恶魔大人』扬帆启航的时刻了——虽然当时的名字并不是『恶魔大人』,不过事到如今就算用别的名字来称呼,神原选手你也应该适应不过来吧。因为那毫无疑问就是『恶魔大人』的前身嘛。」

「我首先离开了本地。这里所说的本地,指的是我搬家后的所在地——总之,我就是决定在自己的地盘之外进行收藏家的活动。」

「其实这也是在实验阶段得到的教训,我还是觉得『身份不明』会比较方便。如果咨询对象是毫无关系的第三者的话,咨询者就会更轻松、更安心地说—怕己的烦恼——因为就算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地位低,也没有人可以保证我不会泄漏口风。虽然『远亲不如近邻』这个先人的经验并没有错,但如果考虑到万一的意外情况的话,就应该选择远离自己的他人了——就是这么回事。」

「嗯?你以为我是搬家到了这附近的小镇?喂喂,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吧。要是一直以这种乡下小镇为据点的话,就算我再怎么把名字改来改去,我的身份也会马上被特定的啊。」

「因为『恶魔大人』的身份还是保持神秘比较好嘛——那样才会增加我的神通力。虽然正确来说应该是恶魔力才对啦。不过读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听。」

「而且光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了,在这种小镇里把头发染成茶色的话,可真是引人注目到极点了啊。」

「所以我就经常改变自己的活动地点——你问我搬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还是拜托你饶了我吧,如果你是想着有空给我寄个贺年卡的话,我看还是免了。」

「顺便告诉你,我已经把手机号码换掉了哦。我先说明了,神原选手。无论是跟你见面还是跟你谈话,这都是最后一次了。所以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全部说出来。」

「我说神原选手,从『离开本地活动』这句话中,你能想像到多大的范围呢?我看最多也是想像到都道府县内的范围吧?那就错了。我的活动范围遍及日本全国。」

「北至北海道,南至冲绳。」

「这三年里我已经去遍了所有的都道府县。哎呀呀,周围的人们大概都以为这是一次延期执行的寻找自我之旅吧。」

「或者说是伤心旅行什么的。」

「不过跟你初中时代的学姐羽川小姐相比的话,这只是一次规模小得让我惭愧的、微不足道的伤心旅行啦。当然我跟她不一样,在怀有明确目的这一点上就是我赢了。」

「哈哈,羽川小姐的传闻我当然有听说了。就跟你左手的传闻一样——非常有名啊。在以这个小镇为据点的时候,还听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我虽然是一个会把队友的名字和班主任老师的名字全部忘掉的人,但还是会记得你和羽川小姐还有战场原小姐的事情。」

「还有——」

「阿良良木历的名字也是。」

「老实告诉你吧,其实我是知道的,虽然我刚才是在装糊涂啦。」

「不过,阿良良木历的名字并不是在我以这个小镇为据点的时候知道的,那是转学之后的事情了。在我专注于运动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我想就是那种程度的男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