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3页)

程季恒根本就没跟她寒暄,阴冷狠戾,开门见山:“因为你打了她,所以我派人去把你妈的骨灰盒挖出来了,你再敢动她一下,你妈就会被挫骨扬灰。”他的语调十分平静,平静到冷人不寒而栗,带有无法忽视的狠毒与威胁,“她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赵秦绝对活不过明天,他会被人剁了喂狗。“

程羽依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妈妈的骨灰被挖出和丈夫的生命受到威胁都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刺激,她忽然很想直接割断绳子,让程季恒这辈子都痛不欲生。

但是在抬起手的那一刻,她的动作忽然僵了一下,因为手机里再次传来了程季恒的声音:“你想见到赵秦么?”

这回他语气中的愤怒与阴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气定神闲。

程羽依却变得无比惊慌失措。

只有犯人的家属和监护人才有资格去监狱探视,但她和赵秦还没有结婚,不是法定意义上的夫妻,所以她连去监狱探视他的权利都没有。

四年了,她每天都想见到他。

两人的身份在瞬间对调了过来。

程季恒像是在安抚一条不听话的小狗似的语气温和的说道:“你要是听话,我就让你见他。”

程羽依拿着刀的那只手缓缓垂落了下来,她被这个条件打动了,却越发的对程季恒恨之入骨。

他比她想象中的要狠得多,也比她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强大到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让她觉得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小丑跳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咬牙切齿地对着手机说道:“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五分钟后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割断绳子。”

程季恒:“我到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程羽依放下了手机,朝着平台边缘走了几步,看到了站在工厂门口的程季恒。

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找回了几分笃定,她勾起了唇角,目光冰冷地盯着下方的程季恒。

然而程季恒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他抬头望了被吊在半空中的陶桃一眼,面色再次阴沉了起来,双拳紧紧攥起,根根骨节泛白。

随后,他朝着通往三楼平台的楼梯走了过去。

程羽依开始气急败坏地喊叫:“你站住!不许上来!你再敢往上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程季恒不为所动,步伐很快,却又不失坚定,冷冷回道:“我要确定她还活着。”

程羽依怒不可遏,举起了手中的丛林//刀,指向了吊着陶桃的绳索:“我让你停下来!”

程季恒停下了脚步,脸色中却丝毫不见惊慌,目光淡淡地看着程羽依:“赵秦可是还活着呢。”

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程羽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程季恒再次抬起了脚,继续上楼。

很快,他就来到了三楼平台,首先看向了陶桃。

她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样被吊在了半空中,脸上全是被打出的淤青。

他的面色在瞬间变得铁青,因为愤怒,额角的青筋再次暴凸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没能保护她好。

陶桃不能说话,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情,让他不要着急。

程季恒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保持冷静,朝着程羽依走了过去。

程羽依立即将刀刃放在了登山绳上,惊慌失措地大喊:“别动!在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断绳子。”

她的情绪很激动,随时会发疯。

程季恒不得不停下脚步。

程羽依舒了口气,却对他并不放心,冷冷道:“跪下。”

陶桃瞪大了眼睛盯着程羽依,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胸膛内再次血气翻涌,嗓子里再次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程羽依眸光阴冷地看着程季恒,将刀刃抵在了紧绷的登山绳上,用力往下压了一下,轻启红唇:“我让你跪下。”

绳子随时会被她割断。

程季恒不得不听她的指挥,屈膝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缓缓矮下去的身影,陶桃的视线模糊了,心如刀绞般疼。

程羽依志得意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程季恒:“四年前,我也是这么跪在地上求你的,你没忘吧?”

程季恒叹了口气:“没忘。”

程羽依:“我还给你磕了几个头,我也要你,磕头求我。”

陶桃再次开始了激烈挣扎,她接受不了他被侮辱。

如果自己死了,他就不用受这份侮辱了,也不用受程羽依的摆控。

随着她的挣扎,绳子的另外一端在不停地抖动,无形中摩擦着程羽依手中的刀刃。

程季恒的心脏骤缩,猛然回头看着她,厉声喝道:“不想让我死你就别动!”

陶桃无力地垂在了半空,哭得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累赘。

程季恒舒了口气,语气放柔和了,温声说道:“好好活着,你还要照顾女儿。”

陶桃神色一僵么,呆愣愣的望着他。

什么叫她还要照顾女儿?

他不照顾了么?

这时,程羽依再次启唇,语气中饱含威胁:“我让你磕头。”说话的同时,她再次将手中的刀往下压了几分,登山绳的外层已经被浅浅的割断了一点。

程季恒不假思索立即将额头抵在了地上。

陶桃哭得浑身都在发抖。

程羽依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一个命令,她要让他,从楼上,跳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楼忽然传来了警察的声音:“里面的犯人,你已经被包围了,尽快放下武器,放了人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和牺牲。”

程羽依浑身一僵,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程季恒神色中划过的阴狠与狡黠。

趁她失神的这一刻,他忽然从地上冲了起来,眨眼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身体,带着她一起扑出了窗外。

他不给她投降的机会,之所以报警,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这次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把她弄死。

两人破窗而出的那一刻,还撞掉了几片玻璃碴。

工厂紧邻东辅河。

窗下就是结冰的河面。

姐弟两人如连体婴般密不可分地从十几米高的半空降落,径直砸在了河面上,将厚厚的冰层砸出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