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凭何称王

巴菲门特硕大的牛嘴唇左右蠕动了一下,大概就是抿嘴的意思:“啊,奥丁的伟业……我想我明白为什么奥丁宁可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也不选择你了。”

海拉的站住了:“你明白?哈,那真是太好了,我从五百岁跟随奥丁南征北战了五百年,想当然的以为我会继承他的位置,却被囚禁了……我想了一千五百年都没想明白,而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海拉白皙晶莹的脸庞因为怒火和怨恨有些扭曲,整齐剔透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每个词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但是她说完了话就转身继续走了,和她打了一天一夜的家伙,显然不会被她吓到。

确实如此,巴菲门特除了和她一样顿住了一下脚步之外,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

“不要那么愤怒和幽怨,那样就不那么漂亮了,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了——我是说综合气质什么的,相貌上不错,就是身材不是很占优,但是可以理解,毕竟要战斗……”

一柄长剑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OK,奥丁征服九大国度,不是因为他好战,而是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他把阿斯加德成功的从次级世界里脱离出来,进入了现实宇宙。”

海拉一愣:“什么?”

巴菲门特一摊手:“没错,他征服了九个世界,集中了这些世界的庞大资源,串联起九大国度,以地球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世界树,这个系统支撑阿斯加德从资源贫瘠的次级世界脱离,进入了这个广袤无垠的宇宙。让阿斯加德从此不再受到世界限制,可以无限发展——但是你们的生育能力好像限制了这一点。这才是奥丁的丰功伟业,也是他之所以被人尊重的根源。而你,全程参与了所有的战斗,又是作为继承人在他身边,直到九大国度被平定,计划就要成功的时候,却都没有看穿他丝毫不曾掩藏的用心,一心一意的沉迷于征服,他怎么能把阿斯加德交给你?”

他们已经走进了皇宫,海拉站在门口,双手从脸颊向上一抚,柔顺的披肩散发都被聚拢了起来,化为蛛足样的尖角,高傲的抬头看着巴菲门特:“那么,托尔知道这一点吗?”

巴菲门特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为什么不自己问问呢?”

海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当然。”

然后她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响,竟然和托尔用长矛柄捶地的声音差不多。

托尔坐在宽大的宝座上微笑着看着海拉走到庭阶下,声音里居然还有些温柔,语气颇为复杂:“姐姐……”

海拉则是一点都没客气:“托尔,我自你襁褓时就被囚禁,我不相信奥丁认为一个刚出生婴儿就会比一个战功赫赫的成年优秀,而就因为这个理由把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驱逐囚禁。现在,你来告诉我,你凭什么坐上那个宝座?”

托尔是以一种近乎瘫坐的姿势歪在宝座上的,他眼神迷离的注视着手中的冈格尼尔:“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满,按道理来说,你是我的长姐,理所应当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把目光从冈格尼尔转到海拉身上,仿佛从那把奥丁曾持有的武器上汲取了什么力量,眼神变得坚定)实际上我巴不得有人自告奋勇想要承担这个责任,但那一定不能是你,你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沉吟了一下)洛基也不行,前段时间他把九大王国搞得一团糟。”

海拉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穹顶,巴菲门特也抬头看去,上面描绘着奥丁的各种丰功伟绩,包括托尔的降生,但是里面并没有海拉,她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

“我~问~的是,你,凭什么坐上个王座!不要说你讨了奥丁的欢心,那个黑头发的,我们的小·弟·弟,他应该比你更会讨人欢心才是。”

“我是收养的。但是我对这个问题一样很好奇。”

一个清朗带点戏谑的声音在一个廊柱后响起,洛基那修长俊朗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带着一股浪子气息走了出来。

托尔眼神一凝:“洛基……”

洛基慢慢的移动自己的脚步,谨慎的让自己站在一个和托尔海拉相等的距离上,但是离巴菲门特最远。

“我到了一会了,在你们转移阿斯加德的人民的时候,那艘宇宙战舰船还是我带来的,能多带不少物资。(他把双手在胸前报成了拳来回拍了两下,又一摊手,摆了一个欢迎的姿势)那么现在,我们三个有资格精选王位的人都站一起了,两个失败者。但是我们依然想听听,为什么是你,你是个战士,但是却称不上一个好统帅;你是个王子,但是对政务一窍不通。这些年你成为了一个扶危济难的英雄,这倒是挺符合父亲的审美观的,但是……阿斯加德需要一个英雄当国王吗?”

托尔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站起来拄着冈格尼尔走了下来:“当初我犯了错误,听信你的建议开启了和冰霜巨人的战争,奥丁,我们的父亲,封印我的神力,把我流放了出去。

我犯的错误并不是听信了你的谣言,洛基,而是挑起了战争。

不在于阿斯加德因此死亡了多少战士,而是因为我,破坏了九大王国的和平。

在地球流放期间,我领悟了一个道理,人们需要的不是征服,不是拯救,而是和平,是发展,是守护。

只有九大王国的和平,才能支撑阿斯加德(他低下头抬起手看了看),诸神黄昏,是因为我。

因为我打破了九大王国的平衡,阿斯加德会因此而陷落,所以奥丁才会惩罚我。

父亲是爱我们的,如果是其他人,恐怕都会被杀死都不解恨,但是我们都活下来了……哪怕你是收养的,他也爱你,洛基。

我们三个人,都站在这,争夺这个王位,可是父亲已经死了,我们,都辜负了他的期待。

这个王位,除了责任什么都没有,我……承认我不敢担负这个责任,我鲁莽,冲动,感情用事,还很喜欢战斗,不是一个合格的人选。

但是我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这个王座,绝不能让给你们两个,尤其是你,姐姐,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会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