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姚信和把她送回了楼上卧室,下楼看见等在那里的陆曼,掏出了口袋的烟,迈步走过去。

陆曼起初得到姚信和的短信,说是有事同她说,让她在下面等一等,心里便有些隐约的焦虑,此时,她见姚信和面色平淡的朝自己走来,明明没有说话,却像是连空气也骤然冷冽了许多。

姚信和对着她点了个头,挥手示意她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抬手递了一根烟过去,问:“来一根?”

陆曼踉踉跄跄地坐下,深吸一口气,僵硬地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也少抽。”

姚信和没有回答,只是点燃了自己的那一根,说到:“怎么,加拿大的烟,比中国的烟要健康一些么。”

陆曼听着这话,浑身肌肉猛地收紧,忽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男人的侧脸,略有不甘地问:“阿和,你调查我?”

姚信和偏过头来,没有否认,“是,我不仅调查你,我还调查了你身边的大多数人。”

说完,他走到旁边的墙边靠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打火机,这玩意儿是姚信和大学时候金大山送给他的,他把它放在手里来回转了几圈,摸到了上面经年使用过的痕迹,再一次开口,“陆曼,我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很可笑的误解。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之所以同意你成为我们姚家的座上宾,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多么懂得感恩的人,而仅仅是因为我不在意,你的来去,你的交际,你的目的,对于我而言,和一个陌生人没有多少区别。但沈倩不一样,她是这一辈子会跟我生活在一起的妻子,我不希望你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打压她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的憧憬,今天是,明天是,以后,都是。”

陆曼第一次得到姚信和这样决绝的话,一时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发起抖来,“我不知道沈小姐和你说了什么,但阿和,我没有恶意。”

姚信和扬着脑袋往后靠了靠,望着外面没有星星的夜空,“你应该喊她姚太太,不管有没有恶意,我们之间,都不会再有下一次见面,明天我会跟老太太把事情说清楚,以后,你就不要到姚家来了,我欠你的东西,这十几年想必已经还清,你的亲生父母还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陆曼此时得到这样的话,终于慌乱了起来,她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下意识地绷紧,手指往里握成拳头,眼角的泪水也开始冒了出来,低头说话,像是对姚信和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是,我知道我这样干涉你的婚姻,你会嫌恶我,会觉得我别有用心。但阿和,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人,没有人比我更能明白你心里的苦,你上个星期,又去见廖医生了对不对。你这是何必,难道就因为要满足一个女人愚蠢的私欲,你就要逼自己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一遍一遍地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去,去做一些…”

姚信和沉默地打断她说话,突然之间掀翻了旁边桌子上的花瓶、瓜果盘,迈步走到一脸惊恐的陆曼面前,目光平静地看了许久,然后举着自己被花瓶碎片划破的手指,把那滴着的血一点一点暴露在陆曼的面前,“不要再像以前一样给我施加心理暗示了,陆曼,为了我的妻子和我还未面世的孩子,就算这些血都流干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些过去,全部从骨头里剥离干净。”

陆曼在姚信和离开之后,依然茫然无措地躺在地上,她望着面前还未干涸的血滴,一时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姚信和在后院被杨妈包扎消毒了手指,再回到楼上卧室时,沈倩已经睡熟了,她上来时姚信和没有允许别人碰她的身体,所以此时房间里,还依稀缭绕着一些水果的香气,沈倩莹润白亮的脸上泛着点娇俏的粉嫩,嘴角微微往上翘着,显得天真而纯情。

姚信和站在她的床前看了许久,直到沈倩在梦里“哼哼”一声,孩子似的咂了咂嘴,他才迈步向前,弯下腰,开始拿了帕子替她擦起脸来。

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姚信和伸手擦了一阵,沈倩乖乖地躺着,也没有惊醒,小脸埋在枕头里,依然睡得香甜。

姚信和手里的动作有一些迟缓,不知是因为指节上的伤口,还是心里那点儿不为人知的隐欲。

他俯下身子,吻了吻自己妻子的额头,而后,吻她闭起来的眼睛,吻她挺俏的鼻尖和柔软的嘴角,望着她月光下松软绵柔的皮肤,像是野兽巡视自己鲜血淋漓的领土,对口中孱弱的猎物表示虔诚的赞许。

姚信和其实知道,自己的婚姻并非建立在刻骨铭心的爱情之上,他也不认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疯狂可以被冠上爱情的名义。

他把手放在沈倩孕育着两人孩子的小腹之上,看着那里尚未鼓起来的弧度,神情恍惚而满足,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一个还未真正脱变的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

第二天起来,沈倩身上十分干爽,只是脑子里有一些莫名晨起时的晕眩,起身洗澡,发现皮肤上有些斑斑驳驳的痕迹,特别是腿上的皮肤,有些类似于摩擦后的红肿。

老太太起得也挺早,见沈倩下楼,立马提着自己刚收来的鹦鹉,笑着问到:“倩儿啊,昨天睡得还好吗?”

沈倩也不能跟老太太说自己昨天睡得还真不太好,抿了抿嘴,笑嘻嘻地回答:“挺好啊,您这空气环境好,一大早就有鸟叫。”

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用木棒挠了挠里头的鹦鹉,连忙让它表演,“既然觉得好,以后就多来住一住,你啊身体不好,还怀着孩子,奶奶这里常年炖着给你补身子的汤水,你过来就能喝着。”

沈倩略微有些尴尬地坐下,一边喝着碗里的东西,一边想,我这身体都能叫不好,那您孙子怕不是黄土埋半坡了。

但她到底不可能真把这话说出口来,抬头,见姚信和跟老爷子在外面打了太极回来,拍拍身边的座位,咧嘴一笑,就问他:“姚哥哥昨天睡得好吗。”

姚信和放下手里的剑,走到沈倩身边坐下,沉默了一晌,也不去看她,只是低着头回答:“还不错。”

他昨儿个其实一夜都没怎么睡,前半夜是一直抱着沈倩温存,后半夜是一直在跟自我缠斗,本来他以为自己从廖医生那里回来后会有所好转的生理,在触碰到沈倩的身体之后虽然有所缓解,但真正进入战场时,却依然没有办法顺利拿下高地,徘徊不前大半宿,最后还是只得鸣金收兵。

这样无奈而消极的情绪影响了他一夜睡眠,以至于早上起来,老爷子看见他脸上的黑眼圈,都忍不住让他“年轻人克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