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约翰回到柏林后不过短短六七天的时间,亨氏制药公司的第五个产品正式开始投产,并且在第一时间投向了全欧洲的市场。

利多卡因,全世界第一种正式上市的局麻药。

和需要尼克劳斯他们给诸多医师发送样品,先争取试用的阿司匹林和磺胺药物不同,利多卡因上市的消息传开了之后,短短一周时间里面,很快便收到了来自柏林十几家医院和外科医师的上千支订单,哪怕它的定价高达18马克一支也抵挡不住外科医师们的热情——现在局麻药已经成为诸多顶尖外科医师手术的必备品,而且大学实验室生产利多卡因的成本高达数十乃至上百马克,亨氏制药公司批发价只要18马克的利多卡因可谓是便宜之极了!

“普鲁卡因的话,最多还需要一个月时间!”

在亨氏制药公司总部的办公室里,霍夫曼非常自信的大声保证道。

正是因为这个保证,约翰才放心的离开了忙碌三天之久的临时研发中心。利多卡因生产工艺的定型让他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一件事情,而普鲁卡因恐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摆上亨氏制药公司的货架了。

也就是说,约翰离开欧洲前给亨氏制药公司留下的最后一笔财富终于完成了。

约翰给欧洲的亨氏制药公司只留下了六种新药,比起亨氏医疗器械公司都要少了许多。至少在外人看来,亨氏医疗器械公司现在有火爆全球的血压计,有设计精巧的听诊器和温度计,还有已经渐渐成为外科医师们手中必备的工具之一。

但是在约翰看来,这些已经足够了。

历史销量最高的世纪之药阿司匹林,掀开人类对抗细菌新历史的磺胺,还有开创局麻时代的利多卡因和普鲁卡因……

如果让约翰来对他们进行评价的话,这六种药物的价值加起来远远超过了1886年全世界其他药物价值的总和!

可想而知,虽然现在这几种药物的巨大影响力依然局限在少数的医师们之间,相对于全欧洲数以万计的医师数字而言还不值一提,但是随着使用人数的增加和口碑的传播,再加上未来一段时间相关论文的纷纷出炉,它们的影响力势必会以几何级的速度疯狂增长——在这个急需真正有效药物的时代,约翰不相信人们可以抵挡住这些药物的诱惑。

当然,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各种各样的觊觎和攻击。

阿司匹林和磺胺药物的销量正在逐月增加,而利多卡因刚刚成功生产便收到了上千支的订单,这还仅仅是柏林地区最初的销量,可想而知,最多只需要一年的时间,这六种药物的销量在全欧洲将会增长到一个什么样的数量级上!

这将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哪怕在21世纪的时候,弱肉强食也是商业界的常态,一些中小型公司在研制出一种新型的药物之后,往往也抵挡不住大公司的疯狂收购,何况在19世纪末的世界?约翰可以想象得到,将来的亨氏制药公司会面临多少富豪权贵们的觊觎。而且在另外一方面,这几种药物的广泛应用也会损害到很多制药公司的利益,尤其是在这个国家之间竞争激烈,甚至有时候不择手段的时代,恐怕两家公司都会遇到许多阻力。

就拿阿司匹林来说,历史上的拜耳公司在退出这种水杨酸的衍生物之后,在全世界都遭到了疯狂的阻击。

仅仅一个法国,就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

十几年前的普法战争之后,虽然法国战败,但是这个欧洲强国总体实力和全球的影响力依然在德意志之上,两国之间的矛盾和竞争甚至上升到了民族的高度之上。历史上的拜耳公司在推出了阿司匹林,包括几十年后的磺胺,法国人都是想方设法给予了仿制,并且依靠着他们独特的专利制度予以狙击!

这一点,约翰可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对于未来的这许多事情,约翰考虑了许久之后还是放手交给了尼克劳斯和霍夫曼等人来应付了。他从来就没有作为一名商人的天赋,哪怕再担心也不可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出来,还不如干脆的交给专业人士去应付。另外的话,他也对自己超越时代的技术有着十足的信心,历史上阿司匹林出现是在将近十年之后,磺胺的出现更是五十年后,约翰“发明”它们都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不相信其他的国家或者公司可以轻易的进行仿制!

要知道19世纪末的世界可不同于21世纪,有了样品之后很快就能仿制出来。

以这个时代的化学水平而言,想要仿制一种药物的难度之大,足以让一个国家感到头疼,即便是法国人,除非彻底的撕破脸皮,通过窃取亨氏制药公司的制造工艺来进行仿制,否则约翰至少三年内不用担心阿司匹林,十年内不用担心磺胺和两种局麻药的。

而只要给亨氏制药公司三年的时间……

六种药物的品牌将会深入人心,哪怕未来其他公司生产出了乙酰水杨酸,并且推出了市场,但是早已经习惯了阿司匹林这个品牌的医师和病人们是否愿意接受,恐怕也是难以预料的事情了……

……

忙完了自己公司的事情,约翰总算又一次来到了夏洛特医院。

从走进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来的外科楼的时候开始,无数见到他的医师和护士们便惊喜非常的上前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亨特拉尔先生!”

“亨特拉尔先生,好久不见了……”

……

一边微笑着和诸人打着招呼,约翰一边来到了伯格曼教授的办公室,然后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这个熟悉的大门。

“请进!”

很快,伯格曼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推门进去之后,约翰第一时间发出了自己的问候声:“早上好,伯格曼教授!”

“早上好……咦,约翰?”

条件反射一般回应了一句之后,伯格曼突然惊讶的抬起了头,惊喜的站了起来:“你从维也纳回来了?”

“是的教授,我回来了。”

上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约翰心中暗暗有些不好意思。事实上他回到柏林已经将近一周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时间来医院报道,这确实是有点儿不地道了。

“哈哈,回来就好啊!”

伯格曼当然想不到约翰此时在想些什么,他连忙热情的招呼着约翰坐下,并且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白水,然后关心的问起了维也纳之行的具体情况,当然内容更主要的集中到了约翰摆放维也纳总医院和毕尔罗特教授身上。

简单的说了一下维也纳之行的收获,约翰的叙说让伯格曼教授惊叹连连。

“……这么说,你帮忙完善了毕尔罗特教授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