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追云箭,东阳神技惊四座

月憩园待客厅门前站定一人,逢人便笑,但绝无一位客人愿意多看此人一眼。并非因为他生的丑陋,实是此人长的太凶悍威武,看之一眼便觉得杀气腾腾,尤其是他一双龙眼观人时如猛兽阴窥,会让人不自觉的心生自惭卑微之念。只见他长得马面龙须,九转朱砂赤眉,目光炯炯如电,又大又高的鹰钩鼻子,唇厚口方,威猛已极。身材高大雄壮便如是一座小山摆到了门口,但见他腰背微屈,呈蓄力待发之势,站在那形、意、气俱有虬龙气魄,气势慑人。

聂摩柯引着虎丘落雁在前,身后跟着师奴魔童和燕东阳,四人来到待客厅门口。左右无别人,聂摩柯毫不避讳引荐道:“贼王,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谋门佞客龙锟钰,之前咱们几次接触时他正在美国干一件筹谋多年的大事,如今才得手归来,听说了你们兄弟的轶事后便一直说定要与二位一会。”又看一眼李虎丘对龙锟钰道:“龙师傅,这位便是前阵子我跟你说起过的华夏贼王李虎丘,又一指燕东阳继续说道:这一位如果我们的情报无误,应该叫燕东阳,上次海角一会虽然无缘一见但这位燕兄弟的本领却让人永生难忘。”

龙锟钰上下打量李燕二人,片刻之后才一抱拳说道:“早就听人王和太公多次说起二位,今日一见的确不同凡响,贼王年纪轻轻便已是宗师境界的武道家,真令我这庸碌取巧之辈敬佩。”

李虎丘抱拳拱手自谦道:“什么贼王的就不必客气了,宗师什么的也是撞大运而已,跟真正的高人比不值一哂,倒是龙师傅往这一站,形意气皆具龙像,不愧为圆满大宗师级别的大高手,我若眼不拙,龙师傅练的应该是南少林五形龙爪功的秘技,架子是形意拳里的龙形,拳意入形骸,龙师傅的拳法之精已达拳、意、人合一几乎无坚不摧的境界。”

贼王这番话一出口,龙锟钰禁不住动容,心道,我以圆满境界看他绝顶修为,居高临下自然看的清楚深浅薄厚道行几何,他不过绝顶境界,不但能一语道破我是圆满境界,而且还可以看出我练习的秘技和基础的架子,更能一眼识破我已将拳、意、人三者结合,能有这等眼光者非曾经沧海不可,贼王显然不是,那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再看贼王身后的俊酷少年,横看竖看步履姿态都不像练过功夫的,唯独一双眼睛精芒四射气蕴不凡,龙锟钰心头大惑不解,难道他也如老祖一般达到返璞归真深浅难辨的境界了?

龙锟钰看罢多时,收摄心神,呵呵一笑道:“不过是少年时学的几手把式,多年不练早就拳脚生疏了,实不相瞒,我这辈子用我师父的话说,心智驳杂难以专一,拳脚功夫反倒不如一些小玩意玩的熟练。”

李虎丘颇感兴趣的:“听上师说龙师傅喜欢弓箭,凑巧我这兄弟跟我说过童年时在兴安岭的大山中住,也曾经酷爱弓箭射术,上师说龙师傅有一把家传的十八石要给他品鉴一番,你我皆是习武之人,这些厅堂上的勾当哪里比得上你们二位以弓会友来的爽快?”

如今自由社与谋门之间的仇隙已从地下的江湖斗狠逐渐向更高层次的地面的庙堂之争过渡,明目张胆的打杀较量已是上不得台面的两败俱伤的下乘手段。新的游戏规则让两方面在高层较量没分出输赢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授人以柄。成王败寇,只有高层次的较量分出了胜负,痛打落水狗时才是狗急跳墙之时。目前双方这一阶段都刻意保持距离。

今天李虎丘被萧落雁硬拉来,本未打算过多停留,讲经之后他便想走的。却遇上聂摩柯当面叫阵,言语之间有龙锟钰欲以箭术与燕东阳的枪法争锋之意。自由社虽小,但几次交锋却还没在谋门面前跌过份儿。李虎丘早就听燕东阳酒醉时说起过他会射开口雁对眼穿貂的箭术,心中一直想得机会一见。聂摩柯的意思是想让燕东阳以枪对弓跟龙锟钰来一场比试,至于是否存了趁机为飞熊何铁铮报仇的心思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李虎丘不愿让燕东阳冒这个险。所以提出来让这二人以弓会友,只较技不争生死。

十八石的弓是个什么概念?古代以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十石便需要一千两百斤的力道,十八石的强弓便需要两千一百六十斤的力道才能拉开。开弓射箭,讲究前把推如泰山,后把拉好似满月。前把以单掌之力支撑,后把需要以手指之力抿住弓弦将弓拉开,这个动作极考验肩背腰胯的协调力道。拉开弓站稳步只是射术的基础,射术是中国古代六艺之一,想成为好射手,手劲,眼力,腰力,三种力道相互协调加上对目标的感觉,缺一不可。

龙锟钰引着众人来到四层院,未曾把家传宝弓拿出来之前先自我介绍道:“我这路箭术传自古代名箭手养由基,讲究百步穿杨仍可破甲七层,我苦心钻研多年才练成。”说着,从屋子里拿出一把铜背铁胎牛角铜丝弓,取过弓弦递给燕东阳,说道:“既然是品鉴,就请客人先看看我这把弓如何?”

燕东阳接到手中掂掂分量,入手便知这把弓的力道确实不凡,甚至超过十八石。但燕东阳举重若轻,并不以为意。拿过弓弦挂住一头,引着另一头,双手较力,轻松将弓弦挂上。龙锟钰在一旁观看,不住点头。心道,这少年不管箭术如何,单是这把子力气着实不一般。这挂弓弦便相当于一次资格考试,这把弓号称十八石强弓,实际上所需力道还要更大,想要挂上弦首先要让这强弓弯曲到足够的角度,所需的力道只比拉弓需要的力道还要大。燕东阳给弓挂上弦后面不更色气不长出。龙锟钰说:“这位燕兄弟果然是行家,这可让我见猎心喜,不如你我射上几箭随意较量一番如何?”

燕东阳看一眼李虎丘,点点头,道:“好啊,我也是头一回拉这么强的弓,正渴求射上几箭。”

聂摩柯冲李虎丘和萧落雁嫣然一笑,说道:“就这么比试多没劲,贼王若是对你这位兄弟有信心,咱们不如赌个东道如何?”

李虎丘明知道摩诃无量上师是在用激将法,但他对燕东阳的确有信心,有道是输人不输阵,更何况还不一定会输。含笑问道:“此话怎讲?”

聂摩柯道:“我想向贼王讨个方便人情。”

李虎丘问道:“怎么个讨法儿?”

聂摩柯有些奇怪的:“贼王不问问我为谁讨人情吗?”

“刘志武!”李虎丘淡淡说道:“这还用想吗?谁最近很麻烦,谁最近跟你们走的近,答案一目了然。”

从月初李援朝到甬城住进大江南,整个浙省官场乃至东南地区的官员们便一直在观望等候。有贪赃枉法之流惴惴不安,很担心第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有一生襟抱未曾开之辈踌躇满志恨不得东南官场一夜变天。更有胆大包天之徒蠢蠢欲动,就等着李援朝的铡刀落下便要来个鱼死网破。可谁都没想到这第一把火却并非由钦差大臣点起。反而是一到任便跟本地商人走的很近的新任省长大人宋义的侄子先站出来对刘志武步步紧逼。黑的白的一起上,最近连续查抄了志武集团十几个货仓,搜走水货无数。逼的刘志武不得不连续上演壮士断腕丢卒保车的戏码,损失惨重提心吊胆。碍于虎视眈眈的钦差大臣李援朝在此,未得上边人指示他还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吃下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