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虚日鼠,出樊笼虎丘除恶(第2/3页)

都说坏男人吃香,其实做一个可爱的坏男人并不容易,需要很高的境界,只有亦正亦邪通透世情的绝顶男人才能让女人感到滑而不腻,坏而不厌,怎么看都至少不会觉得烦。

马春暖说:“你就算真想利用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去南盟的申请一天不通过,我这休假便一天不会结束,有的是时间,正好可以跟你们俩到处溜达溜达。”李虎丘作势掏掏耳朵,通常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是我没听错吧?没想到居然真掏出一小块泥沙来。虎丘尴尬一笑,把那一小团泥沙弹飞,道:“这事儿你可得想清楚,你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跟着我们两个恶贯满盈的重大通缉犯,这消息传出去,你可就砸手里了。”

马春暖还真不在乎这个,而且她也已看出萧落雁的男人确有可取之处,作为新闻业的殉道者,战火纷飞的南连盟去不了,能采访到杀人不眨眼的贼王也不算坏。她说:“李虎丘,你这人能好的什么程度我暂时还没看出来,但我却已能肯定你能坏到哪样,你要是老老实实配合我的采访,咱们二话没有,我保证回去在落雁面前再不干涉你们俩和那个小狐狸精的什么狗屁三人世界,否则,我回去就跟落雁说扒我裤子欺负我。”

燕东阳听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李虎丘无数次从萧落雁口中听到过这位气质女王的神作,知道她敢说敢做的性格,十年前她还是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敢跟着她大姐马春熙上天安门城前演讲,对错不论,只这份胆识和担当便足显其不凡。李虎丘叫苦不迭,连说这年头好人做不得。马春暖咯咯娇笑。燕东阳心道要坏,这笑声快有点古青鸾的意思了。

马春暖面露倦意,连连打哈欠,苏制越野车的舒适性非常差,她在后边躺着坐着都不舒服。李虎丘示意东阳靠边停车。马春暖坐起身子问怎么了?为什么停车?李虎丘没搭理她,指挥着东阳,卸下车上带的帐篷,哥俩熟练的支起,点燃内炭炉塞进去,从后边摸出跟棍子连同睡袋一起递给马春暖,“拿着,我们哥俩儿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夜里这小子要是敢摸进去,就拿这个招呼他。”马春暖接过棍子在虎丘头上敲了一记,原没指望能敲中,不料虎丘没有躲,砸的结结实实,发出咚的一声。马春暖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欢快的笑声。李虎丘揉揉脑袋说:“快看看你的棍子坏没坏?”马春暖莞尔一笑,钻进帐篷。

人有的时候特别奇怪,不想睡的时候睡意十足,坐着,靠着,甚至蹲着趴着都能迷糊一会儿。真舒舒服服躺进温暖的被窝时反而睡意全消。马春暖在睡袋里数了一千只绵羊,眼前却一根羊毛都没出现,除了那头死在她眼前的凶狠大猪,便是李虎丘那张坏笑的脸。偶尔又会想楚烈此时不知有多急迫自责,翻来覆去周公他老人家也不来。后半夜时,远处响起一声狼嚎,马春暖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声音,浑身机灵打了个冷战,一下子坐起。密封极好的特种军用帐篷里被内炭炉熏的暖烘烘,她坐起身子听见外面两个男人在说话。

李虎丘说:“明天继续往北绕过呼市,再折回包城。”燕东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虎哥,去包城做什么?是不是又有活儿要干?”李虎丘说:“嗯,是有一个目标,但现在还不确定,没有调查就没有决策,杀葛家,杀张寒松咱们都是先掌握了第一手材料,再稍作核实便够了,主要是因为他们坏的太嚣张,人性是复杂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说明一个人的真伪善恶。”

马春暖听到这里,禁不住想最后一句话似乎像他在做自我辩白。只听李虎丘又说:“咱们这趟西行固然有针对乔家的意思,但也不能青红不分皂白不辨,乔家的人不等于祸国殃民的坏人,我常跟你讲,动手之前除了想怎么动外还应该想好该不该动,古青鸾的消息里只称包城的这位贺书记是乔老的人,却没说此人为官如何?品格又如何?”东阳插嘴问:“为什么先要了解这个人为官如何?难道为官比为人还重要?”

“一个上位者,为官的水平当然比为人更重要,为官者的一个决定,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须知道做人和做事不完全是一回事,就好比小楠哥诚挚仁厚,与你我是生死至交,陈天浩老辣诡诈,曾经是咱们的对手,自由社要发展的更快更好,陈天浩就是比尚楠更适合那个位置,一个人有手段能做事,能让更多人生活的更好,就算私德有亏只要大节不损,便远比树在神坛上的那些只能清谈说教的道德典范要有用的多。”

燕东阳悟性不低,虎丘解释之后他便已了然。同样的话要是跟小楠哥说,保证不能很快领悟,尚楠单纯执拗,他的想法当中一个人正便是正,邪便是邪,什么邪人能做正事,正人能办坏事的说辞他才懒得去想。幸好他还有另一个原则,对人不对事,凡是小虎哥拥护的一定是正的,凡是小虎哥反对的,直接揍扁他就结了。

马春暖从未想过这无法无天的家伙杀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多门道讲究。这个黑道大贼王真是越来越让她感到好奇了。原来他这一路所杀的人每一个都不是无的放矢,都是为了剪除乔家羽翼。马春暖是绝不会相信李虎丘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为了江湖道义人间正道的。这算是他在用江湖人的方式帮助李援朝吧。这个小贼还真不简单,她想到,此时此刻,他很清楚正有无数的军人和警察在找他,他本该是慌不择路亡命天涯才对。

越是美女越喜欢自我陶醉,总认为男人看向她们的每一个眼神,做出的每一个举动都含着绮念。马二姑娘接着就想到:但他却为了让我能睡个安稳觉支起帐篷在这里宿营……他们两个在外面谈笑从容说着下一个目标,将四面八方将要聚拢的包围圈视若无物。楚烈哥跟他比虽然不差,但却少了他身上这股子自由豪迈的气魄,小雁儿对他的痴心和纵容也在于此吧?这些念头在脑中不过一闪而过,她随后便想,眼前最重要是怎么才能继续跟着他们,掌握更多的第一手新闻资料。

夜深沉,帐篷外不再有声音传进来,马春暖躺下,思绪万千中迷糊过去。次日,睡醒时发现天早已大亮。春季的天亮的晚,马春暖看到已经日上三竿,心中不由一惊,两个面对将要到来的铺天盖地的追捕的逃亡中人会有耐心等候自己睡个自然醒吗?她一骨碌身从睡袋里爬出来,迅速套上靴子穿上羽绒服,急慌慌奔出帐篷。四下一看,果不其然,一个人影都没见。她不禁大为懊恼,一方面气自己不争气,怎么就睡沉了。一方面又生气的想,这里是方圆百里都无人烟的旷野草原,这个可恶的李虎丘就胆敢把她丢在这里,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