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莫测高深(第3/4页)

文国权道:“看人与看事都要看得全面,不能因为一件事而否定他的全部,也不能因为他过去做过的事情而对他一味肯定,人其实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

张扬道:“干爸,有句话这么说,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不相同,如果一个人用复杂的目光去看世界,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复杂,如果一个人用简单的眼光去看世界,那么世界在你的目光下变得简单。”

文国权微笑道:“你是喜欢世界简单点还是复杂一点?”

张扬道:“过去我曾经喜欢复杂一点的世界,可现在越来越喜欢简单的世界,可能我的头脑本来就非常简单吧。”

文国权道:“你不简单,大道至简,大巧若拙。两点之间直线的距离最近,无论你划出多么复杂的曲线,到最后还是走向同样的终点,简单点未必不是好事。”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你在京城已经呆了不短时间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张大官人想了想,终于还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文家遇到了许多的麻烦,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开。”

文国权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重情义,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心里明白。”

张扬笑道:“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文国权道:“帮多少忙是一回事,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张扬!你让我感到欣慰。”他收起那幅字道:“我一直都是个很认真地人,直到最近几年我方才发现,认真是一回事,责任确是另外一回事,一个认真地人未必能够做好所有的事情,但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注定做不好任何的事情。所以现在我认为,责任感比其他任何事都更重要,你虽然是我的干儿子,但是你把文家的荣辱看成了自己的事情,这些天来,你做了什么,我心中清清楚楚。”

张大官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干爹应该是在夸自己,可最后一句话又好像在暗示,难不成他已经知道陈安邦是被自己给绑架的?张大官人低声道:“干爸,如果我的某些做法给您添了麻烦,还请您不要介意。”

文国权微笑道:“我真正介意的只有一件事。”

张扬向前凑了凑,想听得更仔细一些。

文国权道:“你是我干儿子,却对我这个干爹没有足够的信心,以为我处理不好眼前的事情吗?如果我需要你帮忙,我为什么不会直接开口?你在外面偷偷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是想当活雷锋吗?”

张大官人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那啥……我倒不是对您没信心,是我想帮助您分忧。”

文国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明白,其实发生的事情未必都是坏事,有人想要抹黑我,利用一切的机会,这世上的多数人都不糊涂,他们能够看清事实的真相,我和你干妈经历的风雨不计其数,如果这点风雨就能够把我打垮,那么我又怎么能够走到今天?”

张扬道:“干爸,我应该怎么做?”

文国权微笑道:“什么都不需要做,风雨再大,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张扬点了点头:“干爸,我有些明白了。”

文国权道:“这世上的很多事明白了并不好,难得糊涂,糊涂未尝不是一种简单的生活方式,用糊涂的眼光看世界,这个世界也许会单纯许多。”

文国权看了看桌上的台钟,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电视机上正在播放即时新闻,新闻中特别播出了天池先生基金会的事情,目前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李启帆仍然在逃亡之中,警方已经对他发出了全国通缉令。事件的另外一位关键人物姚红曦于当天下午露面,在丈夫陈旋的陪同下召开了一个小型的记者招待会。招待会上姚红曦泣不成声,承认了是自己负责基金会的管理事务,而她更在没有和基金会其他主要管理人员沟通的情况下,擅自同意李启帆动用善款投资,从而导致了目前的局面,姚红曦借着记者招待会的平台向社会各界郑重道歉,并承诺会承担所有的管理责任。

文国权望着电视屏幕轻声道:“责任,有人敢于担当,而有人却是被迫承担,两者相比,后者根本不能称之为责任心。”

张大官人遭遇到文国权深邃的目光,内心不禁怦怦直跳,文国权的这番话显然是有感而发,自己的这位干爹真的是莫测高深,以自己现在的道行根本猜度不透他的心思,不过看来自己终究还是担心过度了,以为文家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可实际上一切还在干爹的掌握之中。文国权之前的那番话似乎表露出他对陈安邦的事情已经有所了解,难道是文玲出卖了自己?

文国权道:“下午的时候陈旋过来找我,告诉我他儿子被人绑架了。”

张扬笑道:“陈安邦吗?那小子狂妄自大,得罪的人很多,遇到麻烦也不稀奇。”他对这件事当然最清楚不过,陈安邦现在就在他的手中。

文国权微笑道:“阴云怕什么?”

张扬答道:“阳光。”

文国权道:“再浓的阴云也不可能长久的遮住阳光,两朵阴云碰撞在一起,就会电闪雷鸣,阴谋也一样,要不这世上怎么会有见光死这句话?”

张扬的目光投向电视道:“这么说姚红曦在公众面前道歉原来是被迫。”

文国权低声道:“做母亲的又有哪个不想自己的子女平安?被迫也好,情愿也好,只希望她儿子没事就好。”

文国权和张扬进入书房内不久,文玲就从自己的房间内出来,她主动提出要带陈雪在家里参观,罗慧宁很少看到女儿向外人表现出这样的热情,自然是欣然应允。

文玲带着陈雪在小楼内转了转,然后来到院内的花园中,文玲道:“你是怎样认识张扬的?”她的语气从来都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质询味道。

陈雪淡然道:“你究竟是对他感兴趣还是对我感兴趣?”陈雪即便是面对文国权也没有露出半分的怯意,任你王侯将相也罢,贩夫走卒也罢,陈雪对待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人只可远观。

文玲道:“你的生死印修炼到何种地步了?”

陈雪道:“一个人活在世上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总是对别人的事情感到好奇,总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别人的身上,你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了别人而活?”

文玲呵呵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她很少发笑,她的笑容略显僵硬,她的笑声也透着一股怪异。

陈雪道:“为什么不好好关心一下自己,了解一下自己,认真地去活过?”

文玲的目光陡然一凛道:“不用你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