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容臻见楚恒真的怕的一步不离, 也有些心疼, 想了想,道:“这蛊虫当真不可怕, 而且它们是你母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这样一想, 是不是就不怕了。”

“我还是怕。”楚恒牢牢靠着容臻,委屈巴巴,“母后就不能留下点别的东西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需要尊重。”容臻教导他, “我记得你父皇也不喜这东西, 不还是专门划拨了一座宫殿,供你母后侍弄。”

楚恒怏怏点头:“我晓得,可我原本以为母后已经处理好了,皇叔真不能将它们送走么?我都不想住宫里了。”

“可以,等我请回来苗疆用蛊高人,就将蛊虫都送予他。”容臻安抚的摸摸他脑袋, “我现在先找办法将它们喂饱, 毕竟它们到底不是人,纵然有灵性, 万一饿狠了跑出来怎么办。”

楚恒吓得呜咽一声, 受惊的兔子似的偎在容臻身边,连连道:“皇叔你别说了, 你快研究吧。”

容臻觉得楚恒可爱绝顶, 不过眼下不是**时候, 便翻开书看了起来。

他过目不忘,看书极快,纵然有晦涩处,看几遍也懂了,但这些书里也没讲蛊虫该如何饲养,想来先皇后打小就养蛊,这些烂熟于心的东西不必记在纸上。

容臻只能猜测,蛊虫是由毒物厮杀过后留下最毒的一只来的,若是进食,应当也是吃毒虫的。

就让御林军带着太医院的太医去捉毒虫,以免中毒。

过了小半个时辰,御林军回来复命,捉了满满一罐子的毒虫。

容臻带着毒虫又回到殿内。

那些蛊虫听到容臻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立刻爬出来,似乎是嗅到了容臻手中罐子里毒虫的味道,有几只开始兴奋打滚,似乎表演才艺好被容臻早早喂食。

说实话,挺丑的,容臻觉得眼睛疼,幸好小恒儿没在,否则铁定又要吓哭。

容臻打开罐子,将毒虫倒出来,立刻蛊虫们冲上去抢食,那饿虎扑食的架势看出来绝对是饿惨了。

但是也有几只不为所动,其中蛊王就动了动触角,不为所动,巴巴的“看”容臻,触手继续艰难的比划,似乎要描述自己喜欢的食物的样子,但这次容臻确实不好猜。

原来蛊虫们的食物不尽相同。

容臻叹口气,又安抚了它们之后走出去,叫佑安安排人去叫御膳房管事过来,佑安立刻领命去了。

外头等着的楚恒不明所以:“皇叔为何要叫御膳房管事?”

“有几只蛊虫不肯吃毒虫。”容臻道,“我找御膳房问一下情况,兴许你母后跟那里讨要过。”

“皇叔真聪明。”楚恒赞叹,“竟然这么快就能想到解决的法子。”

容臻低笑:“要不要去看看它们,挺可爱的。”

楚恒瞬间退避三舍:“我绝对不!”

御膳房管事很快到了,对着楚恒容臻恭敬跪拜。

容臻问道:“之前先皇后有没有到你这里要东西喂养蛊虫?”

管事恭敬回答:“是有的,有时候要一些鹿血或猪油,还有果蔬之类。”

“你去取一些过来吧。”

“是,王爷。”

管事的极为麻利,立刻就将之前先皇后要的东西原样取了送来,俱都放在精致青花瓷碟里,容臻拿到殿内,放在蛊虫们面前,蛊虫们立刻爬到自己心仪的食物面前吃了起来。

蛊王喜好鹿血,剩下的有喜好猪油,还有一个干脆抱着白菜啃的,还啃挺快,几口就将白菜啃出来一个洞,容臻诡异的觉得,确实丑的挺可爱,也难怪先皇后愿意养。

等到四只蛊虫吃饱喝足,蛊王爬到容臻鞋边,用触角碰了碰,示意感谢,容臻微微挑眉,甚至想上手摸一摸,若是小恒儿在这,恐怕又要吓得吱哇乱叫。

“以后我会定时来喂你们,但绝对不许出这殿门,知道么?”容臻点了点蛊王的脑袋,低声威胁,“不准吓到小恒儿。”

蛊王用触手抱了抱容臻的手指,蹭了蹭,似是在说,我们乖着呢。

容臻低笑,又揉了揉蛊王的脑袋,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楚恒一直追问它们会不会出来,容臻摇摇头,叹气:“我毕竟不擅长养蛊,也不懂蛊虫习性,并不确定,不过若是它们敢出来,我也有法子叫它们有来无回。”

楚恒瞬间心安,抱着容臻胳膊不撒手:“那皇叔这几日一直陪着我吧,直到苗疆来人。”

“自然。”容臻笑的慈爱,“我不会叫它们吓到你的。”

吃饱喝足开始斗殴玩耍的蛊虫们只觉得身上一凉,似乎是被什么狗东西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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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均回府之后,整个人都垮了,提不起精气神,张九筠心疼却又怒其不争,忍不住板起脸训斥:“堂堂男儿为了这点儿女情长要死要活,成何体统!”

“父亲,您今日为何不帮我?”张灵均也是极为聪颖,除去面对楚恒时会失去神智外,其余时候十分清醒,“你早就料到你会做监察组统领,对么?是陛下与摄政王提前与您说过了?他们还说了什么?”

张九筠语塞,一时竟然无法回答。

“父亲,儿子的幸福在您看来,无足轻重,对么?”都说知子莫若父,但张灵均从小追随他,自然也对张九筠十分了解,他这些话也是早就想说,只不过憋在心中,不敢说,如今俱都借机发泄出来,“您心中最重要的是权势,我与母亲恐怕连您的幕僚都不如,您自小教导我,尊师重道,孝悌睦邻,可您做到了么,您如此眷恋权势,旁的皆不入你眼,可人生短短百年,您即便权势登天又如何,百年后还不是一抔黄土,在儿子看来,您真的不如陛下,不如摄政王!”

书房门外,听到张灵均话语的张夫人忍不住落了泪,她这半生,从未得到丈夫的宠爱,虽说丈夫并未纳妾,只几个通房,但她与守寡,又有何异。

张灵均哭的不能自己,跪在地上请罪:“儿子无状,请父亲责罚。”

“谁敢罚他!”张夫人推门而入,抱住儿子哭道,“你若罚他,便将我也休了吧,反正我也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张九筠原本是怒的,但看到夫人儿子的泪眼,忽然清醒了似的,他原来活的如此失败,被小皇帝与摄政王利用自己慕权的心理牵着走,忽略了自己的亲人。

灵均说的对,他确实不如他们。

张九筠颓然叹息:“你们都出去,我静一静。”

赵飞翎与杨远杰及叶倾得知楚恒当朝宣布心悦摄政王之后,也是难受了一阵,只不过他们都有家人陪着宽慰,与家人关系拉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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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百姓们,就各有欢喜各有忧愁了,压了摄政王的自然欢天喜地,抱着结算的银两笑开了花,压了京城四公子的,便愁眉苦脸叹气,谁能想到,摄政王这老男人,竟真的夺走陛下的龙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