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鲜衣唇26

兰司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后,有些不安地稍稍退离了些,怯生生地试图说什么话。

兰卿打断了他,垂眼盯着金钤铛的神情冷冽如刀。

“能解开吗?”

密室的地面上铺着精贵的绒毯,所以兰司就没有穿鞋履,白皙的双脚踩在上面极为耀眼,在兰卿含着冷意的注视下害羞地蜷缩了起来。

兰司难为情地垂着头,啜嚅着说。

“钤铛上面有锁,钥匙在太子哥哥那里。”

旁边的兰岚看了一眼神色不虞的兰卿,打圆场催促说。

“出去之后再解吧,我们再耽搁下去的话兰遇会醒的。”

兰卿沉着脸扫了一览无余的密室一眼,然后越过他们朝着床榻边走了过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条枕绣,他蹲下身将兰司脚腕上的钤铛一层层束缚住。

兰司好奇地轻轻动了动脚,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便变得沉闷许多,他的眼里含着软软的欣喜,不自觉抓住兰卿衣袖的时候显得依赖而亲近。

“二哥,你好聪明啊。”

兰卿脸上的神色总算缓和了许多,他脱下自己的衣袍将兰司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弯身将他抱了起来。

绕着兰司脚边打转的狐狸便慌慌张张地赶紧咬住了兰司的衣角,在空中晃晃悠悠了几下才被兰司拎起来塞在了怀里。

兰司抱着毛茸茸的小狐狸,安心地倚在兰卿的怀里,撒娇地蹭了蹭他的颈窝说。

“二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兰卿垂下眼看着他精致的轮廓,低头吻了一下他薄红的唇,然后恩了一声。

三人离开密室的时候,守在门口的黑影侧头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的视线落在兰司身上时停留了几秒才移开,然后他冲兰卿和兰岚微额首,简短地说

“走,“

黑影着向兰司的同时兰司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黑影是将迎春楼里的花魁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花魁口中的师兄,也是造成兰司和兰卿如今这样暧昧关系的罪魁祸首。

他着向兰司的时候目光里夹杂着难言的歉意,看来已经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而一个江湖中人肯掺和到皇室之间的秘事里去,想必也是为了弥补当初造成的错误。

床榻上的兰遇仍然陷在昏睡里,对于他们四人的离去毫不知情,花魁师兄的功夫似乎很高,沉默行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脚步声,路上偶然遇到巡逻的侍卫时也都是他迅速地击晕侍卫解决的。

他们趁侍卫换岗的间隙从冷宫的小路离开。废弃的冷宫后有扇上锁的朱门,花魁师兄让他们退后了一些,然后抽出背上始终背着的黑色长剑用力砍了下去,那道沉重的锁便应声而断。

朱门通往的是皇宫后山的荒凉地方,外面早就停靠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花魁师兄负责驾马,他们三人则坐进了马车里。

在离宫的颠簸之中,兰司终于忍不住指着马车帘子外的花魁师兄,小声地开口问。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将他搂在自己怀里的兰卿解开了钤铛外的缠缚,正托着他的脚踝沉思着怎么祥能把钤铛拆下来,闻言抬头看了兰司一眼,才淡淡地说。

“我们出宫后偶然遇到了他,他知晓了迎春楼那晚的事情后,心里对你很愧疚,于是答应这次帮我们救你。”

听到兰卿毫无忌惮地在兰岚面前提到那晚,兰司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兰岚一眼,正好对上了他无声质问的幽怨目光。

兰司顿时心虚地缩了缩,支支吾吾地小声说。”五哥,我...我

话音刚落,他的耳朵就被兰岚捏住了,兰岚故意板起了脸,瞪着他问。

“所以上次在山洞里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真正的是在迎春楼的那一晚,对吗?”

兰司咬着唇点了点头,白皙的脸上浮着浅浅的红晕,好似对那晚的事感到难以启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兰岚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懊恼地低骂了一声。

“那晚如果我过去看一眼床榻的花魁,肯定就会发现你的,就不至于会....想不到我当时也是推手之一。”

他抬眼瞥了一眼驾马的花魁师兄,冷哼了一声寒声道。

“不过到底都是因为段子戌,什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血剑”,却原来也是这般仗着武功就任意妄为的伪君子!"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内功深厚的段子戌听后便骤然一僵,捏着缰绳的手攥地青白,沉默的脸上浮出一丝歉疚的悔恨。

他终于开了口,隔着车帘低声说。

“之前为了救师弟,我一时不慎做了错事。这不是我的本意。只要小皇子您能原谅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

这话分明是对着兰司说的,但兰岚却步步紧逼地说。

“你说得这般轻巧,那时随便点了小兰司的穴道把他扔在花楼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吗?小兰司他生得好,那晚进来的若不是我二哥,你能想象他会遭受什么样的可怕事情吗?”

兰岚严厉的质问声每说出一句,段子戌的脸色便白一分,额上的青筋都痛苦地爆了出来。

那时他正在被仇家追杀,为了尽快将师弟救出来所以情急之下抓了藏在柜子里的兰司冒充花魁,他习惯了与江湖人打交道,所以以为兰司身上的穴道过半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也能帮他们拖延一段时间。

但丝毫不会武功的兰司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能恢复行动,而为时已晚的他也只能在兰卿的侵犯下呜咽地求饶了。

自从知道兰司和兰卿那晚的事情后段子戌就日夜难眠,无法相信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尊贵少年竟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被毁在了床榻上,而且对方居然还是名义上的哥哥。

段子戌的声音艰温地象是石头堵在了喉呢。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话音未落,他的衣角被轻轻拽了拽,侧头的时候着到兰司从马车的帘子里探出了头,乌黑的长发下是一张眉眼弯弯的俊秀面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天真的稚气。

他抿着唇笑了一下,软软地小声说。

“你费力气把我从密室里救出来,我就已经原谅你啦。你不要自责,我和二哥的缘分还都是你牵的,其实我们得好好感谢你呢。”

即便明知兰司是在安慰他,但段子戌的心里还是好受了许多,他沉默地想了想,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递给他,郑重其事地承诺说。

“我这辈子都是欠了你的,往后只要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点燃这个东西即可。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兰司接过来放在掌心里看,这东西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根发带,而段手戌紧接着又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