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学生陈慕青见过院长和这位老先生。”陈述对老院长和程墨大儒揖学生礼,两人对他抚须微笑颔首后,才侧头问道:“老师,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陈述很好奇,老师是青山书院的先生,授课繁忙不放假就没有时间外出书院。

陈先生浅笑还未回答学生的话,就被一旁着急的程大儒截道:“慕青小子,是我拜托御景带我来找你的。”

“是的,今日老师我也只是一个带路人。”陈御景此时对自己的学生心情很复杂。

当朝最受仕林读书人崇敬的唯二人,这二人也是同门师兄弟,只因一人出生南方苏州,一人出生北方安阳,便被读书人称之为南北二儒。

师兄南方大儒程墨,师弟北方大儒萧晨秦,二人虽为一南一北,但关系十分好,时常书信来往讨论学识。

此二人每三年收一次弟子,收弟子人选选也不固定,其中有寒门学子,也有世家公子,更甚至连皇家少君都有可能,只要你入了二人的眼,有这个缘分,你便可能会被二人其中一人收为弟子。

而被他们收入门下的人,三年后要么下场考科举入朝廷,要么也是靠一番学识成为一方名人。

因此,整个仕林学士都想拜在此二人门下,而恰好今年便是南方大儒程墨收学生了。

陈御景年轻时也起过拜师的心思,只可惜这师兄弟二人都没有收下他,不过虽没有收下他,但却也对他指导了一番,更是给他介绍了老师,因此拜入老师门下后,他考上了进士。

只因性格耿直得罪了上司,虽有同门师兄弟帮忙,但他对做官也没有了兴趣,之后经过老师的介绍,来到青山书院做先生。

而就在昨日,他被老院长叫去,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程老,再听闻程老对他的学生陈慕青有兴趣。

因此便有了今日这一遭。

故陈御景心绪万千,自己当年怎么都没有成功的事情,如今自己的学生却有可能成功,这让他甚是感慨。

不过虽是如此,他也对自己的学生能有拜入程老名下的机会感到开心,却不会嫉妒。

毕竟慕青是自己的学生,是自己教导出来的,自己的学生能入程老的眼,那也说明自己这个老师教导的好。

.......

在遇见程老一行人时,陈述正从乙班下课出来,因此此时正是课间休息时间,学生们在书院里来来往往甚多。

故学生们很好奇的在屋檐下偷看自家院长一行人。

程老见此一幕,笑道:“这书院的学生都很活泼呀?”

陈述闻言,也看见自家学生们的动作,朝此看了一眼,学生们见被发现,赶紧缩回脑袋,“院长,老先生,老师,请跟我进办公室里坐吧。”

“好呀。”程老第一次听到‘办公室’这个称谓,心中暗自沉思,办公室,办公室,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办公的地方。

“请!”

书院如今先生很少,加上陈述自己也才五个,而两个麽麽基本都是待在南苑,很少会办公室。

谭先生下节课是甲班,而念之下节课是乙班算术课,因此办公室此时无一人。

陈述领着三人在办公室里坐下,然后亲自为三人泡上一壶清茶。

在泡茶时,陈述想着看来书院还得找一间屋子做会客室,不然来了客人不好直接在办公室里待客。

而且还得要去买几个下人回来,免得有客人来书院,还需他自己招待,这次来的是老师他们还没什么,如果是其他人,他亲自招待可不合规矩。

“本来慕青打算明日就上青山书院拜访老先生,却不知今日老先生就亲自上门,只是不知老先生找慕青所谓何事?”

程老浅尝茶水后,放下茶碗神情激动道:“老夫看过你撰写的启蒙书籍,让老夫大受启发,所以等不到你明日来见我,进入便迫不及待的让御景带老夫上门来找你。”

陈述连忙谦虚道:“那是学生一时拙作,还请老先生指点。”

程老摇头,“不,不,你这几本书籍可不是拙作,老夫一生写下的文章无数,就是书籍也出了几本,可是却从未想过撰写小儿启蒙书籍,如今看到你的弟子规,声律启蒙等书籍,老夫觉得自己之前写的那些都不算什么。”

陈述闻之,连忙谦卑道,“老先生您实在是过谦了,学生跟您比起来,那可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可真不敢跟老先生比,他撰写的这些书籍可是靠了上辈子的知识,他虽然不是完全照搬的上辈子的那些书籍,里面的名人名事也都修改成这个时空有出处的,但是这些书籍的格式可全都是借鉴上辈子的。

“咦,这话是何意思?”程老对陈述这话很好奇。

陈述心里一咯噔,又忘了这个时空可没有关羽这个人,自己这说顺嘴的就忘了这茬,便解释道:“这是一句俗语,关公门前耍大刀,献丑!这属于出自一个故事,说是这个叫关公的十分耍大刀,可以说他的大刀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因此如果有人去他面前耍大刀,你完全是献丑。”

“额~”仔细听的三人顿时都同一个动作,抬手抚须一脸明白的点头。

看着老先生院子和老师三人同步的动作,都一模一样的胡须,只是另外两人是白须,老师是青须而已。

陈述忍住心中的笑意,暗自思考道:自己过了三十岁后,是不是也要学老师一样,留着胡须看着才有威望。

程老抚摸着白须,颔首笑道:“老夫可算不上第一人,你也不是献丑,你撰写的启蒙书,这几天老夫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内容看着虽然很简单明了,但是的确很适合幼儿启蒙,如此你已经算是一方名士了。”

陈述听闻此夸赞,连忙起身揖礼谦虚道:“老先生实在是过誉了,学生自知自己的斤两,名士这一称谓学生实在还但不上。”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此时陈述内心还是挺开心的,他撰写书籍时,虽的确是想为孩子们着想,但是其中有一半也的确是为了这个名人雅士这个称谓奔去的。

说来惭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是这么现实。

程老对他这话只是笑笑,随后话锋一转,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

陈述:“您请说?”

程老收起笑容,眼神犀利道:“我还在苏州时,就听闻你让弟休夫一事,老夫十分好奇,就算你那前弟夫有任何的不对,你让其第合离便是,为何要让其弟冒天下之大不韪休夫,要知晓那人也是个秀才,虽后被夺了秀才之名,但也还是个读书人,可却被一个哥儿休弃,这个算得上侮辱人了。”

“而你因让弟休夫一事,在读书人中,名声可也不算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