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道可道 第一六三章 神器成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百年时光飞逝流过。

本我界存天洞前,牛魔王神采奕奕自洞内走出,一跃便登峰顶,见一轮初升朝阳喷薄而出,壮丽华美。

他闭关整整百年,此番修为精进,一身筋骨淬炼得如同金刚之躯,自知自己本身这样本命法宝已堪大成,心中喜悦之际,手也痒了起来,便欲找人比试一番。

正在这时,只见正北四人正于天际翱翔,直奔存天洞而来。定睛看去,却是句芒、蓐收、通风、王禺四人,牛魔王大喜,百年前蓐收将自己斗败,今日找回场子,正是时机。

他擎起铁棍迎了上去,拦在四人面前。通风见是牛魔王,笑道:“牛二哥要去哪里?”牛魔王对蓐收道:“来来来,你我再练上一遭。”

王禺跨前一步道:“我!”

“你非我敌手,叫那使斧子的来。”牛魔王道。

蓐收神念一动,两柄短钺飞出,却落在了王禺手中。

王禺将双钺交叉做个十字花状,斧面映着朝阳光辉,反射到牛魔王脸上,牛魔王顿时想起那日一败,怒不可遏,抡起铁棍砸来,王禺抬钺迎上。

牛魔王见王禺竟敢硬接,可与平日交战大不一样,“当”的一声脆响,牛魔王铁棍竟被弹了回去。

牛魔王喝道:“好力气!”他却不知,王禺使得并非蛮力,乃是御金神通中的“震”字诀。二人斗在一处,王禺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怪招迭出,令牛魔王有力使不出来。再斗片刻,王禺斩神圈飞出,牛魔王早知他这招,手中铁棍顺势掷了出来,被王禺短钺磕飞,滴溜溜被斩神圈收了起来。

牛魔王捻个法决,本身立现,好一头金光闪烁的大白牛,通体如同钢铸铁浇一般。王禺看了看,苦笑一声,不知从何下手。

其实他深知蓐收这一双短钺的威力,若再继续打下去,恐怕牛魔王钢筋铁骨,也难免伤了皮肉,故此不愿再打。

此时通风一跃而出,喝道:“王禺退下!”

大白牛摇头晃尾,径直撞向通风,通风凭身法闪在一旁,手中亮出苗刀,对准白牛背脊劈了下去。大白牛侧身要躲,但体型太过庞大,这一刀正划在侧腹上,“仓”的一声,声如磨刀,只在大白牛右肋处划出了一道浅痕。

见大白牛肉身如此坚硬,句芒、蓐收也为之动容。

通风见自己苗刀锋利,牛魔王身躯亦强悍无匹,如此硬碰硬只怕斗得两败俱伤,于是他便将苗刀收了回来。随着法决念出,双掌搓动间,却有缕缕青气如藤蔓一般吐出,将大白牛四蹄缠住。

这白牛只微微一动,青气便散,只是复在空中凝住,聚作一团。通风习得御木神通后,施展起地级法术“青藤术”毫不费力,只见这青气越来越多,不过片刻,便缠遍大白牛全身。白牛此时行动暂缓,举足踏步微有凝滞之意。

大白牛此时也未在意,只带着满身青气向通风冲来,通风身法灵活至极,又怎能让白牛触及,他闪躲腾挪,手中法术不停。又过片刻,青气渐渐有凝实之意,此刻通风手诀一变,青气随之变形,化作一根根有形有质的青色藤条,紧箍在白牛身上。藤条相交之处随法术打了许多个死结,倒似白牛身上挂了一张巨网。此法术有名做“千千结”,乃是自青藤术演化而来,已是木系天级法术了。

此时大白牛才觉不对,只是此时正视这青气的威力,为时已是稍晚。千千结下,大白牛便是动一步也吃力的很,白牛又无利爪,无法将这藤条扯下。但牛魔王岂止这点本事,他身躯急剧增长,瞬忽间化作千丈高下,身上藤条顿时变得细如蛛丝,却始终未曾断裂。

说起来这藤条乃是至纯木系真气所化,并非真正草木,岂会有断裂一说。但牛魔王施出此法,便是二人比拼法力之战了,一个要收拢藤网,一个要脱出牢笼,一时间却难分高下。

王禺见二人难分高下,亮出斩妖剑来,跃至大白牛身上,只轻轻一挑,将几根青藤挑断。这一下一身桎梏土崩瓦解,大白牛立时还了自由身。

通风哈哈大笑,他自劣势挽回,将肉身强横远胜于他的牛魔王困住,颇出自己意外,没想到木系法术若应用得当,丝毫不逊于其他攻击法术。

牛魔王此时也变回人身,仍呼呼喘着粗气,道:“好缠人的东西,这是那青脸瘦子教你的?”

通风听他对句芒不敬,便道:“若是他施出此法来,教你一百年也逃不出来。”

牛魔王想了想,方才若是没有王禺相助,自己仅能与通风僵持,若是这瘦子亲自上阵,恐怕还真是如此,悟空不知从哪里寻来这许多怪胎,一个比一个厉害。

通风问道:“悟空可在洞中?”

牛魔王道:“我闭关百年,又哪里知道。”

通风道:“想必他也闭关了,暂回洞吧。”于是五人飞回存天洞不提。

※ ※ ※

一念原地底,千丈火洞之中,熔炼金精铁棒已到了最后关头。悟空早早被大禹唤醒,他也插不上手,便在一旁凝神观看。

眼见息壤炉中金精之液已尽融为一体,大禹将怀中如意锁妖练取出,投入到了炉中,此为取个金精圆满之意。而后大禹凝神屏气,将自己精血从炉中吸得一干二净,此为取个至真至纯。此际炉中唯存一炉金精,再无他物。

大禹传音与悟空道:“速将精血投入炉中。”

悟空远远伸手一指,一道血箭直射入炉中。

祝融三味真火变幻无端,各色火焰在指尖跳跃翻飞,一团团投入炉中,将那金精裹住,她一身红衣在火光下映着一张满月面庞,加上凝重的表情,又是另类极美绝色。

悟空精血与金精毫无阻隔,片刻便融入其中,大禹脸上渐露喜色,将息壤炉变幻形状,祝融也渐渐收了火力。

悟空百年间虽打坐炼气,却始终分出神念来看二人铸器,此际接近尾声,他心中顿有所悟,原来铸器中也暗合大道之理。

自初时小火慢熬,至中间猛火急攻,再经无数反复,其间观内观外,辅以外部环境造就,加以内部精血滋养,方可初成。若将人比作这尊炉鼎,这一过程与修道又是何等相似。道家云:温养先天,运内炉天然真火,剥尽一身后天阴质,阴尽阳纯,永久不坏。

故此真火越纯,炉内杂物去之愈尽,炼出的器物才愈加珍贵。他这铁棒能得祝融火神相助,又经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息壤炉锤炼,自然人间少见,天上难寻。

少顷,大功告成,大禹祝融皆松了一口气,只待那铁棍自行冷却。

中间闲暇,大禹道:“说来蹊跷,这金精因老君而开,又经他手而合,也算圆了因果。”悟空问道:“如何叫因老君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