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曲 第四集 丁 海阔悲歌 第七章 吊唁(第2/3页)

众人齐齐变色,连屈痕也禁不住白眉一耸。

这话换别人说来,多半他们要心存怀疑,再加考证,然而安孜晴是何等身分,短短几句话,不啻平地炸起一个惊雷。

苏芷玉也是心头一震,她曾有见过魔教四大护法中的风雪崖与布衣大师,也有听闻到雷霆的消息,可这三人都已隐居不出,于天陆少有现身,远远谈不上什么死灰复燃。

没有想到,除去他们,另一位护法殿青堂也没有死,而且正在云梦大泽休养生息,以图东山再起。

这个消息一传播开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她更加担心的是,一旦丁原晓得了,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多半也要仗剑而起。

那时,面对着天陆正道的无数高手,纵然他修为通天,也毕竟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抵挡得住?

一想到这里,芳心顿时乱成一团,下面众人的谈话,只成嗡嗡之声。

关寒诧异道:“想不到魔教余孽居然还死性不改,要不是安阁主撞破他们的老巢,还不晓得他们会隐匿到什么时候?”

屈痕道:“安阁主的推断不无道理,暗害无为大师可能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棋,其后阴谋我们虽然无法知晓,但势必非同小可,这个消息,一定要赶快通知其他门派。好在后天无为大师发葬,天陆正道的各大门派都会有宿老到场吊唁,也省却我们往来奔波送信。”

安孜晴点头道:“就麻烦屈掌门与各位将此事转告诸位同道仙友,预先作好防范,以免被魔教余孽打得措手不及。不过,本座心中也有一点疑惑不能想通,也想听一听诸位见解。”

屈痕道:“安阁主有何高见尽管说来,咱们一起想想,或许也有一愚之得。”

安孜晴淡淡一笑,道:“本座尽管未曾见过无为大师,但他的修为,想必绝不会在殿青堂之下。至于一恸大师,那就更不必说了,自从二十余年婆罗山庄一役,魔教教主羽翼浓战死,部下或死或逃,已不复昔日鼎盛。

“孜晴不明白的就是,无为大师怎会如此轻易就遭了魔教的毒手?”

伍端沉吟道:“魔教妖孽素来阴险狡诈,正大光明的比拼无为大师自不惧任何人,可要是有人设下圈套暗算,无为大师一个不慎,总也有可能。”

安孜晴微笑道:“那么,为何连一恸大师这样高踞正道十大高手宝座的人物,竟也身负重伤,连一个魔教妖孽都没能留下?”

关寒眼中精光一闪,道:“难不成是羽翼浓那魔头根本没有死?也只有他出手,才可能令一恸大师这样的人物也吃了大亏。”

屈痕摇头道:“不是羽翼浓,依照云林禅寺派遣来本门传信的僧人说法,一恸大师是遭一群不明身分的黑衣蒙面人围攻,才寡不敌众,负了重伤。”

关寒嘿嘿一笑道:“师兄,这些话我也有听到。可小弟想的是,若果真是撞见了羽翼浓,一恸大师才吃了那么大的亏,又赔进了无为方丈,这么丢脸的事情,云林禅寺恐怕也不肯实说,所以编造一点故事,也是有可能的。”

屈痕头摇得更加明显,回答道:“关师弟,要是一恸大师折在别人手中,或许会如你所言有所隐瞒,但倘若真是败在羽翼浓手下,他绝不会遮掩!要知道,能够在羽翼浓面前活着回来的人,那得是天陆顶尖高手。当年为了围捕他,我们七大剑派,死伤了多少掌门长老?”

楚凌仙等晚一辈的弟子闻听屈痕之言,情不自禁对羽翼浓生出敬畏之情。

其人已逝多年,可如今连屈痕提起他时,竟依然有这样的评价,遥遥可想当年无敌天下的雄风霸气。

伍端皱眉道:“安阁主的疑问,老夫也想不明白,也许要当面问过一恸大师,才能知晓。”

关寒苦笑道:“一恸大师是何等身分,除非安阁主当面,不然他不愿多提,咱们这些人,连问上半句都不好意思。”

屈痕望向安孜晴,恳请道:“魔教余孽盘踞云梦地宫,无为大师不幸遇害,这两件事情非同小可。安阁主,可否劳烦大驾同往云林禅寺,有你主持,说上一句话,也比我等费尽口舌向众人解释,好出许多。”

安孜晴回答道:“孜晴恐怕要令屈掌门失望了。魔教之事,三大圣地等闲都不会插手,何况些许魔教余孽,也不足令天陆正道侧目。孜晴确需早日回返仙阁,不过屈掌门的提醒也有道理。这样,本座就将凌仙与玉儿留下,后天携了孜晴的亲笔手书,与诸位同赴云林,如何?”

屈痕见安孜晴坚持,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谢道:“如此就要多麻烦两位仙子了。”

楚凌仙浅浅含笑道:“屈掌门这么说,岂不要折杀晚辈?凌仙更不敢当‘仙子’之名,屈掌门只管叫我一声楚姑娘。”

她对屈箭南暗生情愫,爱屋及乌对待屈痕也尊敬许多。不过旁人也不以为意,盖因楚凌仙一贯为人持重谦逊,颇有大家风范。

安孜晴叮嘱道:“凌仙、玉儿,你们两人这次前去云林禅寺,一是代表本座向无为方丈的圆寂表示哀悼之情;二则相助屈掌门,将魔教余孽之事昭示天下,好使正道各派早作提防。但我仙阁门规绝不可违背,不可打着天一阁的旗号,介入此中纷争,否则本座定罚不赦,明白吗?”

楚凌仙与苏芷玉双双躬身受命,屈痕明白,安孜晴这话多一半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楚凌仙和苏芷玉拉进正魔两派纠葛的混水里。

如此一来,屈痕不得不跟着表态道:“安阁主请放心,老夫届时绝不会有令两位仙子为难之事。”

安孜晴道:“屈掌门这样说,倒令孜晴赧颜了。事关天一阁千年门规,请诸位多多见谅。”

屈痕呵呵笑道:“安阁主说的哪里话来?你能遣两位弟子随老夫等人同行,又留下亲笔书信,足见盛情,我等感激来不及,又怎能有不谅之意?”

安孜晴见话已说的差不多,当下取来笔墨写下一封信笺,一半是悼念缅怀无为大师,另一半则将她误闯魔教地宫的经过大致解说。

书信写毕,安孜晴将信交与楚凌仙暂收,起身告辞道:“孜晴这便回返南海,诸位仙友后会有期。”

屈痕挽留道:“安阁主,天将行晚,深夜御剑也多有不便。何不如小住一宿,让本门聊备薄酒,为三位接风洗尘,同时表达老夫对三位救治劣孙的感激之情。纵然阁主事情再急,也不赶这么一个晚上。”

安孜晴想了想,连日的奔波恶战,的确也有些乏累,盛情难却之下,颔首道:“孜晴若是再拒绝,难免有矫情之嫌。既然如此,就叨扰贵派了。”

屈痕笑道:“哪里,哪里,安阁主肯屈尊本门,着实是我等荣幸,怎能称得上叨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