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传家宝(第2/2页)

所以五十万赎罪钱,他是绝对出不起的,女婿和儿女四处求人也凑不出来,那时候杨敞也只是个小吏,绝无今日的富裕气派。而司马迁的朋友们,要么是任安这种空有义气却没钱的穷鬼,要么就避之不及,哪里还肯帮他。

当然,司马迁也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效仿张汤等卿相,在被判刑之前,选择自我了断,便能免受奇辱!

但他若如此死去,却又于心不忍,因为史书还未写完。

“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

后世有些学生会在作文里这么写:“司马迁在狱中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宫刑。”

其实也没错,这种刑罚的可怕之处在于,绝非一时之痛,处刑之后,生理和心理仍将遭受折磨,垢莫大于宫刑啊!

司马迁要忍受旁人的讥讽、鄙夷,还要与自己内心做斗争,咬着牙写完著述,可不是一次次受刑么?

而任弘看完后,最直观的感觉是……

“太史公的文笔,是真的好!”

在悬泉置做了许久小吏,回到长安又跟那些策书打交道,任弘已经习惯了这时代的书面语,但不少人写的东西是真的枯燥泛味,让人犯困。

但司马迁笔下则不然,气势磅礴,有如长江大河,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旁征博引,时而欲言又止,让人欲罢不能。

这似乎是一场跨越古今两千年的对话,任弘看到的,是一个在无上皇权淫威下,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放弃了所有尊严,拼尽了全力,只为保全最后一点理想的倔强老人。

见任弘释卷,司马英告诉他:

“这便是家父的绝笔之书,在那之后不久,他便辞世了。”

司马英站起身来,长叹道:“如今我能将此物交给任益州后人,也算是将这一封当时不能寄也不敢寄的信,代父亲寄出去了,他若在黄泉下得知,应能敞怀罢!”

是啊,这封报任安书,便是那部奇书最后的句号了。

任弘将帛书小心翼翼放回木匣里,让夏丁卯收起来,认真地说道:

“多谢太史公当年救了我的性命,此恩绝不忘怀。也多谢杨夫人愿将这封信交给我!”

“这将是任氏的传家之宝!”

任弘长拜道谢,却又道:

“御史大夫,杨夫人,小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

《执魏》:

铁骑践踏三百载,破碎山河十六国!

公元424年,北魏太武登基!

游牧民族入主中原,胡汉相争,北地汉人多遭难,致使衣冠南渡,民不聊生,北地汉人十不存一……

现代儿郎魂穿胡汉之躯,为复汉人江山,他乘风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