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她决绝至此,那他何必还要执着。

她既然要留一点体面,那他也该自己留一分男人的尊严。

呵,不见就不见!

……

西装里的铃声打断了男人的心理建设。

他摸出手机瞟了一眼屏幕,不由屏息。

每次接到她的来电,他心里都会雀跃如鼓。

现在依然如此。

……还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难不成反悔了??

宴岑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故意让手机多响了几声,又清了两下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持重。

“有事么?”他淡淡问。

“爸爸!”

宴岑一怔,“居居?”

“怎么是你啊……”

小孩的声音压很低,神秘兮兮的,“妈咪去洗澡了,猪猪偷偷给你打电话!”

宴岑:“……为什么要偷偷打?”

“爸爸,猪猪给你说——”小人儿音量更低,也更焦急,“妈妈要找新爸爸了!”

宴岑拧眉,“什么?什么新爸爸?”

“就猪猪听见的!妈咪,妈咪要去跟新爸爸吃饭饭了!新爸爸很难听!”

宴岑一头雾水,“很难听?”

“就是很难听!”居居坚定道,“爸爸,你别让妈咪去找难听的新爸爸好不好?猪猪才不要新爸爸!猪猪就要一个爸爸一个妈咪。”

宴岑还没说话,就就听到儿子倒抽了一口气,“妈咪出来了爸爸我不跟你说了!”

宴岑:“…………”

男人握着手机听了好半天的嘟嘟声,才慢慢垂下胳膊。

小人儿的小报告打得乱七八糟的,但宴岑还是听明白了:

她,要开始发展新的感情了。

今天下午才跟他签完抚养协议,转头人家就要去相亲了!

这效率就问你怕不怕!

宴岑牵唇冷嗤,笑意又转为苦涩。

她真的,好狠一女的:)

宴岑嚯地起身,拿起手机播出助理的号码。

他举着手机,面色冷峻,刚才那副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的颓然已经一扫而光。

男人现在浑身上下都显出侵略感和占有欲,身上每一粒雄性荷尔蒙都在跳跃嘶吼。

她这么快把他抛到脑后了??

想都别想!

……可是,说好的男人的自尊呢?

宴岑表情稍顿,转而更加坚定

——她现在难道不就是在挑战他作为男人的自尊么??

不,他决不允许:)

**

容耀帮妹妹把相亲安排了在她没有工作的傍晚。为了让容初的这顿饭吃得安逸,中国好大哥还主动给外甥当起了临时看护。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居居今天非赖着妈妈好半天不让她走。他平时都没有那么黏人的。

容初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想去。春夏时装周快到了,这就意味着她的工作量激增,又要过上那种一周有五天天上飞的日子了——去相亲还不如快多陪陪她的猪崽崽。

可现在她也不好鸽人家。是她自己答应大哥的啊,人钢琴家可特意跨了大半个城来跟她吃饭。

晚饭定在江城的地标性建筑,双塔顶层的旋转餐厅。这里的位置非常难订,食客也是非富即贵,私密性极好。

容初刚进大门,西装革履的钢琴家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上来。他一路绅士又体贴地为她引路,掌门,拉开座椅。

容初不动声色地打量在对面落座的男人,目光划过他斯文英俊的面孔,又淡淡瞟过那个百达翡丽的表盘,最后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钢琴家保值九位数的手,果然是好看的。

两人的开场还算融洽。南庭修养很好,幽默又体贴,就连赞她的话都很妥帖自然,一点没有让人难堪的夸张过界。

而且钢琴家对她的好感不要太明显,镜片后的目光一直是炙热又克制的。

但容初还是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她纯粹是不想让大哥操碎心才来吃这顿饭的。

一个人要是无心感情,不管相亲对象有多完美,都是白搭。

看着侍者拿着点好餐的餐单退出去,容初朝钢琴家笑了下。

“抱歉,因为工作缘故我得控制体重,今晚可能要辜负你的美食了。”

她刻意顿了下,笑着继续,“不过南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一点回去吗?我有一个儿子,他倒是很贪嘴。”

——一上来就抛出未婚先育这个绝杀话题,意在让对方知难而退。

南庭只微微一笑,“当然。那容小姐还要再看下菜单吗?孩子的饮食需要注意点什么?我可以叫人提前备注。”

他深热看容初,目光有点意味深长。

“从外表上看,容小姐确实不像位妈妈。不过我从小在国外长大,那边自己带孩子的妈妈不少。我其实很佩服这样的女性,觉得她们坚韧又独立。”

钢琴家修长的指端起红酒抿了一口,笑意更深,“那像容小姐这样美丽又聪明的年轻妈妈,我当然更是欣赏了。”

——不在乎你单身带娃;顺便吹了波你内外兼修的彩虹屁;我才不是肤浅的男人。

绝了。

容初:“……”

容初只礼貌点头,但笑不语。

侍者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精致带盖。

他把餐盘放在了容初面前,轻轻掀开盖子。

容初定睛,一下子怔住。

南庭也“咦”了一声,“这是……”

他扭头看侍者,“我们没点鱼汤啊。”

侍者礼貌微笑,“这是我们赠送的。”

“只此一份,特意为容小姐准备。”

容初:“……”

虽然只喝过一次,但她一看这奶白细腻的浓汤,就知道这是出自谁手。

容初下意识扭头往门外看。

没看到人,倒是又一个侍者端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不是餐食,居然是……一个首饰盒??

南庭已经彻底混乱了,“这……?我,我没有……”

侍者朝容初颔首,“这也是我们为容小姐准备的赠品。”

“赠品?”南庭看着首饰的那条项链,目瞪口呆,“你说这是赠品?!”

就算不是行家,他也能看出这条项链绝对价值不菲。

容初静静看着首饰盒里的钻石项链,神色晦暗复杂。

这是那天,她拿着协议和宴岑见面时带过去的项链。

也是她晚宴落水时戴的那条。

项链原本是断的,现在已经被完美修复,宝石饱满,钻石璀璨,现在正躺在她面前的首饰盒里,无声地传递着只有她一个人能明白的讯息。

南庭看着桌上的鱼汤和首饰,依然震惊。他看了眼容初,正要说什么,开口的动作突然顿住。

“你听。”南庭抬手,修长的指又在唇边贴了下,“有人在弹琴?”

钢琴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自己的本行吸引了。他侧耳听了片刻,弯唇轻笑,“弹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