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3页)

周苒则看着面前的碟子,似是在想着些什么,没有说话。

女学生啊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们话太多了。”

周苒说没事,然后抬起头,询问了一下他们在山脚下发生了什么。

男学生和女学生都玩了游戏,且都没有输,他们的娃娃也都只有一根皮筋。

这样的话,大概就是输掉游戏的人,娃娃脑后会多出一条皮筋来。

但那个五根皮筋的娃娃,难道是输了四次游戏吗?

接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出来了。

他看起来十分高壮,胡茬蓄满了下巴,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已经很憔悴了,只是偏黑的肤色让他看起来没那么虚弱。

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周苒和项江明的侧面,颇有些颓然的味道,眼睛里全是茫然。

他坐着坐着,突然捂住头啊了一声。

男学生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声音哽咽:“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苒虚着眼看,男人头顶顶着一个Lv.0,是第一次加入游戏的玩家,新玩家第一次接触游戏多少有些心理问题。

项江明引着他多说话:“是不是昨晚被吓到了?”

男人点头道:“是。”

项江明:“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多难受。”

男人眼睛红了红:“我昨天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地震了,我往楼下跑,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到了一个小河边。”

周苒缓缓眨了下眼:“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男人哽咽道:“一群小孩子,她们喊我玩一个游戏,我很蒙,我还没有去接我的孩子,但她们好像很想和我玩,我就答应了。”

周苒的心跳的快了一些:“然后呢?”

男人:“然后我就玩了,玩的摸瞎子,一个小丫头当瞎子,她、她抠掉了自己的眼睛!”

男人说着,使劲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项江明扭头,对周苒道:“你也是这个游戏?太恐怖了吧。”

周苒摇摇头,说也不算恐怖:“毕竟她后来又摁回去了。”

周苒的话带来了无限的画面感,男人终于还是吐了,但他胃里已经没东西了,干呕了几下又回到了座位上。

男人继续道:“我当时吓得想跑,但那孩子显然不是人类,我不敢拧着来,就和她们玩了,玩完她们就给了我一个娃娃。”

周苒:“你输掉了游戏?”

男人嗯了一声:“那个小丫头差点掉进河里,我喊了一声,就输了。”

周苒挑了挑眉,没说话。

男人哽咽道:“那个娃娃吧,我觉得怪诡异的,就把它扔进了河里。可是、可是……”

他颤抖地说不成句子,一道声音替他说出了后半句话。

“可是它又回到了你手上,对吧?”

周苒抬起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走了出来。

那个男生看起来十七八岁年纪,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他走过来,让女孩儿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男生头上是一个Lv.9,跟他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头顶是Lv.0。

一般情况下,老玩家是不太愿意帮助新人玩家的,故而周苒猜测,有可能这个女孩儿和这个男生认识,女孩儿第一次触发游戏,将这个男生给带进来了。

但接下来,周苒发现不是这样的。

男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白舟,是第九段的玩家,触发了随机副本来到这里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边的女孩儿看起来十三四岁,有些胆怯地答道:“我叫顾盼盼。”

顾盼盼显然是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话,很紧张地看着白舟:“哥哥,我也输掉了游戏,是、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白舟安慰她:“暂时不会。”

白舟带了个头,其他的人也都自我介绍起来。

男学生道:“我叫常嘉伟,她叫孙韵。”

憔悴的男人道:“我叫陈有为。”

项江明:“项小明,项小苒。”

白舟听名字本以为是兄妹,但抬头看了看他们俩,发现两个人并不像。进入游戏的人大都谨慎,不用真名也无可厚非,白舟点点头,记住了大家的名字。

项江明:“还有一个人呢?”

在场的五个老玩家都很谨慎,没有输掉游戏,陈有为和刘希媛两个新人游戏输了,娃娃头上都是两根皮筋儿,不出意外的话,剩下的那个人,就是五根皮筋儿的拥有者。

白舟也问:“你的同伴呢?”

输掉了游戏的男人叫做陈有为,他抬起头来,有点无奈道:“那个女人精神状态不太好,昨晚一直在求救,说她要死了。她明明就在屋里,怎么会死呢?我安慰她,她不听,后来她就睡着了,我把被子全都给了她。”

白舟听了皱眉,低低道:“还是叫醒她吧。”

项江明也皱眉,嗯了一声道:“还是把她叫来吧。”游戏不作为即死亡,况且那人是唯一一个一上来就五根皮筋的玩家,他有些问题需要问问那个女人。

陈有为不解道:“一定要叫来吗?我看还是让她睡一会儿吧,她看起来有点疯了。”

周苒:“叫来吧,我们一起商量一下逃出去的办法。”

陈有为点了点头,起身去叫人。

他走进屋子,敲门喊了两声,说吃早饭了,大家都在等你。

可无论他怎么喊,屋里都没有回应,他就壮着胆子走过来,掀开了被子。

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饶是陈有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瞳孔也霎时缩成了一条细线。

那女人哪里还有活人的样子!她分明已经死了很久了,可能早就死了,也可能昨晚求救未果后就死了,眼珠不见了,皮肤发涨,显出一种诡异的死鱼白。

她的脚腕缠满了水草,皮肤破了几个口,但没有血液从中流出,水蛭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水生虫在破口处钻来钻去,粘液从她的小腿上划过,噗嗤噗嗤的是令人作呕的啃啮声。

“啊——”

陈有为失声惊叫,扔下被子,慌张地想要往外跑,可腿一软竟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慌乱间,陈有为撞倒了摆在床边的泥娃娃。

泥娃娃穿着红色的小褂,头发上有五个皮筋儿,最后一个皮筋儿绑在了发尾,成了一条糖葫芦似的小辫,它从床上掉下来,打了几个滚,成了个脸朝上的姿势,斜靠在房梁上。

娃娃眼睛紧闭,惨白的脸上有两团刺眼的红晕。

陈有为看着它,一口吐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吞不下去。

自从他发现自己扔不掉泥娃娃后,就对这个娃娃产生了一种敬畏的心理,如今这娃娃跌在了地上,陈有为就犹豫着该不该把它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