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梅花兰花成血花(第2/3页)

公于襄惭愧地道:“我保护姑娘不力,令你屡受惊吓,实在是罪该……”

唐方笑道:“怎么?当我是外人,还是弱不禁风的大姑娘,处处要人保护?”

公子襄赧然道:“怀抱五老”的事,因我而起,所以才连累姑娘……到如今姑娘受那么多苦,本以为穴道数个时辰即解,不料一封就是三天,到现在穴道未解,实是我罪衍。

唐方听公子襄语态诚恳,知其当真歉疚于心,便正色道:“公子千万别那么说,我至今没受一点伤,都是公子、海兄和歌衫儿三人拼死相救,公子和海兄还受了重伤……都是我累的,我却还未表歉疚,怎么倒过来说呢。这样说……我听了更难过。”

海难递听唐方提到他,心里一甜,微微笑道:“其实要算起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呢……要不是我劫了唐姑娘来,公子早就救了姑娘了……”

秦歌衫灵活的眼珠儿转了转,调侃道:“我说呀,我也有错哩。”

众人不禁一愕,实想不出秦歌衫何错之有。

唐方知她调皮,故意间:“你又错在哪里?”

秦歌衫嘻嘻一笑道:“在客来客栈之前,我若好好保护姑娘,姑娘就不会被那老和尚劫走了。”

唐方知她要缓和气氛,笑骂道:“呸,你救得了我!”

秦歌衫装个鬼脸,众人见她活泼可爱,都不禁笑了起来,阴霾一扫而光,这时忽听背后有脚步声,秦歌衫甚是机灵,屡遇暗算,早有警惕,一闪而退,公子襄笑道:“是羊舌寒他们。”

秦歌衫喜形于色,放下心头大石。只见白衣长袍的羊舌寒,率了三名门生,气喘吁吁地赶来。

羊舌寒一见场中情景,他何等聪明,立即明了几分,拜倒在地,惶愧道:“公子,姑娘,属下等来迟,请公子降罪。”

公子襄学着唐方的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两人相视一笑,公子襄笑道:“哪里学来了这些规矩?入我门下,不必这一套,你是他们的大师兄,领头作好榜样,别成了一门人馒头里面包豆渣,旁人不夸自己夸。”

羊舌寒恭声道:“是。”上前一步,忽然左手五指,势若奔雷,急点公子襄头部本神、颔庆、目盲、正菅、率角、承灵、临泣、悬颅、阳白、悬厘十处要穴,右字如灵蛇闪跃,疾弹公子襄后脑天冲、浮白、脑空、窃伤、风池、完骨、玉枕、强间、络却、癖脉十穴。右足飞起,踢向公子襄小腹四满穴!

这刹那间,羊舌寒连攻公子襄二十处死穴,一处要害!

公子襄猝然遇袭,他两只手掌,立即举起来,十指如弹急弦,抖动如飞,瞬间将羊舌寒二十指死穴攻势,完全接了下来。但是四满穴的一脚,骤起仓促,没能避得过去,公子襄砰地中了一脚,全身一麻。

这一麻仅是短短霎间的事,公子襄一股真气,直透四肢,所封之穴立解,但仅在这短短的时间,羊舌寒又飞足踢中了他“京门”、“大包”二穴,然后双手再拿住他的“肩井”穴。’若在平时,公子襄运气冲穴,穴道将解未解,他已可以出手搏敌,但此刻猝受暗袭,气未运注,加上先前屡受重创,聚力不易,终于数道要穴被制,软倒当堂。

他倒下来时,耳际只听一声哀呼。

另外三名跟随羊舌寒而来的门生,一齐出手,秦歌衫骤不及防,一下子,她明丽的瞳孔睁大,三件兵器,五件暗器,都打在她身上。

那三件兵刃拔出来的,唐方发出一声尖呼。

秦歌衫乍受偷袭,身子立即旋动飞起——但在未跳走前已着暗算,但兵刃自体内抽出时,她的旧力未消,一直旋转着,一个旋,两个旋,像穿花蝴蝶一样,一真旋飞入那门开着的木屋里去……沿路血迹点点。

那三件兵器,都是刀,一柄是朴刀,一柄是马刀,一柄是雁铃刀,雁铃刀又名金背大环刀,刀背厚,刀头阔,刀势重,刀背上贯以铜环,由五至九不等,挥动时环刀相击,酷似雁鸣。而刀身类半片雁飞,故又名雁翎刀。朴刀一向用作古代步战,刀身狭长,以劈、刺近搏为主,故兵刃典籍有谓“双刀为父母,拼命之时用朴刀”,又谓“刀如猛虎先走红”,不出则已出则见血。马刀乃骑兵专用兵刃,史记“骠骑兵”即曾以马刀之威,屡挫西域异族进侵,立下彪炳战绩。形状与倭刀略似。这三种刀,撂在人身上,很少有不送命的。

何况这三人俱是用刀好手!

何况秦歌衫还先中了五枚暗器!

秦歌衫死。

公子襄被擒。

唐方穴道未解。

能作战的,场中只剩下了一个受伤未愈的“西方霸主”海难递。

海难递原本以为公子襄的手下来了,万事都有了解决,见公子襄待唐方深情无限,磊落胸襟,他只想安顿诸人后悄然离开,回到西域,黯自神销,却不料陡然之间,这四人竟以下犯上,挟制公子襄,杀死秦歌衫!

只听羊舌寒冷冷地道:“海霸主,你原本是‘小妹’的人,这里没你的事,你远远地走开声,咱们‘刚极柔至盟’也不来犯你,你要是想在老虎头上拔毛,不自量力,咱们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襄眼见秦歌衫中伏,自己受制,万未料自己七十一门生中的大弟子,善文能武的羊舌寒,居然是无耻小人,一至于斯。

公子襄痛心疾首地道:“羊舌寒,你是人不是?”

羊舌寒笑,因为紧张,所以脸肌绷紧,与笑容很不调和:“公子,还说这些作甚?你自己也快变作鬼啦!”

公子襄道:“我在何处待薄了你?”

羊舌寒道:“没有。”

公子襄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羊舌寒道:“也没有。”

公子襄道:“那我有没有什么地方藏私,没有教你,或者骗瞒了你?”

羊舌寒道:“更没有。”

公子襄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羊舌寒道:“因为你事事都太公平,样样都太好了,我是你大弟子,除了你和仲孙先生外,事情都交由我管;因此我知道有你在,人人都服你,所以才听我的;有一天你不要我,就没人听我的。故此,我要在你还没有不信任我,先杀了你,这样人人还是听从我的。”

公子襄冷笑道:“可惜你所作所为,又怎瞒得过仲孙先生!”

羊舌寒哈哈笑道:“是瞒不过。”他抽出了一柄剑,剑上染有鲜血斑斑,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只能够像陶醉先生一般,一起到阎罗王面前告状罢了。”

公子襄一看,脸色倏变:”仲孙先生他……你……”

羊舌寒双目发出寒芒,已越来越镇静,冷冷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