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影刀光鬼神惊(第3/12页)

荆登龄沉重地寻思了一会,道:“二弟你到后宅取出各种珍藏药材,以备风门大师及柏秋兄提神抗毒之用,为兄自去应付孟夫人,三弟筹划撤退全庄之计,并即着手进行,本庄派出去查访花玉眉恒宇等下落的人手都召回来,集中全部力量先行撤退!”

荆登韶和司徒登瑜都答应了,荆登龄起身道:“孟夫人这段公案甚难措手,如果处理不当,可能引起武林另一番波澜,那么一来,各家派分散了力量,对头便大大有机可乘了。”

当下各人分头办事,荆登龄自个儿走到特设的灵堂之内,只见孟夫人站在棺柩前面,动也不动,他走到她身边,只见灵枢的盖子已经盖住,当下低声道:“孟夫人请恕老朽惊扰之罪!”

神弹三娘孟夫人不声不响,身躯仍然是纹丝不动。

荆登龄接着道:“老朽此来有两件事竭诚奉告,第一件是只要孟夫人查出正凶的话,务必赐告一声……”

孟夫人突然转回身躯,只见她玉容憔悴,只两个时辰不见,便显然苍老了不少,她面上毫无一点表情,道:“大庄主用这等上好棺木装殓亡夫,这番盛情,未亡人水铭记心中,至于复仇之事,却不敢有劳庄主!”

荆登龄道:“夫人万勿会错者朽微衷,这等复仇之事,自然要由夫人亲自下手,区区之意只是想知道这一干卑鄙毒辣的凶手们是谁,并且出事这处与敝庄近在咫尺,无疑也是存心跟敝庄过不去。老朽届时但求有机会与那凶手放对比划一场,一来瞧瞧他凭甚么如此放肆,二来要试出他们例底是以何种卑鄙手段谋害孟李两位兄台?”

孟夫人听他口口声声指责凶手是用卑鄙手段谋害孟李两人,心中大为宽慰,道:“大庄主请说第二件事!”

荆登龄肃然道:“第二件事便是要趁无人在此之际,私下与孟夫人再研讨孟、李二兄致命,看看究是何家派的纪艺?”孟夫人不觉改容相向,敛衽道:“未亡人今午抵贵庄之时,惊闻先夫噩耗,只匆匆看过遗体,就赶去找那勾魂怪客崔灵,现下心中却颇有所疑……”

荆登龄道:“孟夫人心中有何疑惑,不访说出,荆某决不将今日与孟夫人说的话向外泄漏片言只字!”

孟夫人道:“照伤势掌印的颜色部位看来,似是少林或峨嵋独门绝艺,哼,我看八成是这两派其中之一下的毒手,少林的大孽尊者和峨嵋的人屠施独足这两个恶汉决脱不了干系……”

荆登龄寻思道:“果然不出所料,她已认定是这两名门高手所为!我得设法将她稳住,免得横生波折,中了敌人奸计!”

当下郑而重之地道:“这两位平生行事善善恶恶,不大明辩是非,孟夫人疑是他们所为,也不无卓见!只是这种大事不能草率便下断语,否则徒然费去无数力气,却坐令真凶逍遥法外岂不冤枉?”孟夫人领首道:“大庄主说得是,但不知如何能认出真凶?”

荆登龄道:“老朽竭诚献策,如有错谬,还望孟夫人包涵才行!”

神弹三娘孟夫人连忙道:“这话自是不消说的,便请大庄主赐教。”

荆登龄举手揭开棺盖,道;“孟李二兄的遗体都经老朽以秘传药物特别处理,一年之内,遗体不坏,颜色不变,以便追查凶手……”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并排五具棺木的盖完全揭开,细细验看一遍,又道:“这五具遗尸与那天送抵此间时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内行人眼中,一望而知他们遗体刀剑刺伤踪迹,乃是中了掌力之后才加上去的。是以就算是三岁小孩,也猜得凶手后来用刀剑侵害尸首之故,是企图掩去掌力遗迹……”

神弹三娘孟夫人失声而号,悲声道:“他们身上的掌印是灰白色,除了少林的天皇掌和峨嵋的七煞掌掌力外,再没有第三家啦!”

荆登龄等她稍稍恢复冷静,才道:“不错,当日连少林及峨嵋两派在场高手也敢否认。现下老朽要请问孟夫人一句话,那就找甚么人帮忙复仇雪恨?”

他略略一顿,不等对方回答,自己抢着又道:“老朽已猜想得出孟夫人一定去将令婶阴姬顾亥请出来……”

神弹三娘孟夫人道:“正是如此,那两个老鬼我自知斗不过,只好讲我婶婶出头!”

荆登龄道:“令婶的脾气天下皆知,相信那个施开掌力的凶手也会晓得。”

孟夫人道:“对叼,所以他才设法消灭掌印,我婶婶这次一出山,那两个老鬼除非有如山铁证,得以洗脱嫌疑,不然谁也别想活着!”

荆登龄摇摇头,道:“如果孟夫人这样做,真凶手便将得意洋洋,窃喜诡计得逞……”

孟夫人瞪目道:“甚么?”

荆登龄道:“夫人试想别说武功高如大孽尊者和人屠施独足这两位,就算是老朽这等浅薄之士,如果真想消减掌印,也尽有法子可想,何必使刀用剑,徒然显得欲盖弥彰?

她仍然膛目道:“依你说便如何?”

荆登龄道:“老朽的看法却正好与表面上证据显示出的迹象相反。这个凶手的掌力正似少林天皇掌力及峨嵋七煞掌力,但终是近似而已,绝难尽行瞒过内行之人。所以故意用刀剑使掌印模糊不清,教人误是少林峨嵋的独门掌力!”

她泣然地哦了一声,荆登龄接着道:“还有就是这个近乎分明有意找到孟兄头上,以便桃起孟夫人悲愤,去将令婶激出来对付大孽尊者和人屠施独足

孟夫人听了这话,可也不能不信了几分,忖道:“是叼。如果消踪迹,办法多的是,何必用刀剑伤尸侵骸?再说放眼天下武林高手,也只有我婶婶一人眸性辛辣记恨,这事只要我一哭说,她老人家定然不分皂白,动身找那两个老人拼命,莫非当真是嫁祸之计?”

荆登龄将棺盖一一盖上,沉声道:“孟夫人若要晓真凶是谁,用不着急急去找令婶,反正此事只宜慎重,不能轻率只要查得出真凶正犯,就让他多活几日,又有何妨?总不能中了仇人之计才是?”

孟夫人完全没有了主意,低头道:“大庄主有何良策可以查出凶手?”

荆登龄付思一下,道:“孟夫人且宽容三两日地间,待老朽好好想一想。但目前孟夫人第一步须得隐藏起行踪,好教仇人误以为你已经找寻令婶作主。这一来敌明我暗,定可查出妹丝马迹。”

孟夫人道:“有劳大庄主费神筹思,先夫泉下有知,亦将感激不尽!”

荆登龄道:“孟夫人请到附近村庄暂时歇歇,这几日灵柩也得运离此地。”

孟夫人说道:“贵庄房舍甚多,何必再行迁移?”

荆登龄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敝庄现在面临浩劫,孟夫人及几口灵枢留在此地,怕不大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