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智计百出情爱问(第2/14页)

没有人听得懂她这句话,公孙博却一竖大姆指,道:“老夫一死之后,天下就得让你为尊!”言下之意,极是推崇钦佩。

花玉眉凄然一笑,道:“但我活得到那时候么?”她举手投足以及一章 一笑,都暗蕴一种绝大魔力,这句话只听得众人都万分同情怜悯,心族摇摇,很不得上去护卫她。

只是公孙博似是已有防备,神色如常,冷冷道:“望住我,有话要告诉你!”他这话向着方群说的,方磷当即转眼凝望住他。

公孙博郑重道:“老夫亦将在脚下划个圆圈,这个圈子虽是比花王眉的大上两倍,但只消轻轻一跳便可出圈。”

公孙博道;“你看花姑娘可不是气力犹在,她为何跨不出去?”

方群道:“我正是为此大惑不解!”

公孙博道:“这就是何以你要用情锁而她却用心枷之故!你且听老夫道来:在你头上将是一方巨石,倒插十五柄利刀,压下来时,你全身皆是窟窿,非死不可!”

银剑郎君方麟忽然笑道:“先生这话只可吓吓别人,我方麟却不怕利刃穿身!”

乱世闲人公孙博道:“如此最好,其实以你一身功夫,头上那方刀石压下来,最多也不过重伤残废,要不了你的性命,这一来你对老夫而言,虽是输了,但却赢得花姑娘芳心,她必定十分敬重你的胆力真情,这头亲事大概十拿九稳可以结为夫妇,白头偕老!如若你在瞽声十八响以前,跨出圈外,那就算你赢了老夫,老夫恭送你安然出清,今日这场过节,一笔勾消!”

这一番话不但银剑郎君方麟一时之间没有听懂,连那五个身在局外的卢大刀等人也听得心下大是茫然。独独花玉眉轻轻叹息一声,似是一早就领略到这“情锁心枷”的神奇感力,心中揣危,所以优焚地叹息出声。

公孙博不再开口,默默站在一旁,让方麟得以从容寻思。

花玉眉道:“这心枷好生厉害,我认输啦!”

万胡子愕然大声问道:“难道说你连这个小小的圈子也跨不出去?依我看却没有一点为难的地方!”

花玉眉摇摇头道:“假如你是个女人,处此形势之下,试问想不想知道对方究竟如何决定?是顾借自己的性命呢?抑是危立不动,直到十八响磐声敲过?”

白衣罗刹钟秀低低惊叹一声,道:“别说是一个女孩家,连我这老太婆处此境地之时,也要自动认输……”

公孙博:“你们夫妇可要试试?”

卢大刀面上变色,摇手道:“不……不用啦……”

银剑郎君方鳞此时也想通个中道理原来公孙博他认定在情锁中的男子一定以性命为重,所以如果至十八响碧声以前出圈,这男子便输了,如果坚忍卓立,宁挨利刀刺身之危,这男子便赢了。此举自然是令人十分矛盾难决之事,本来为爱情纵然赴汤蹈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如此试验之下,这男子为了表示爱意,坚持到利刀刺体之后,那时这男子的爱情果是不容置疑,可是人死了或是重伤至一生残废,又有何用?

他在利那间想了很多很多,但觉心中毫无主宰,既不能下决心等到碧声十八响之后,又不能断然及早跨出圈外……

公孙博道:“现在马上开始……”他指使徐尚武到墙边敲击玉磐,碧声一起,他就以迅快手法,把银剑郎君手脚上的白结解掉。

这时别说中人之人方群和花工眉心湖中波澜排荡,连其余的五人也都万分紧张,徐尚局武那么老练的江湖,这刻击馨双手也紧张得微微发抖。筹声一下接一下,清越缓地回荡在这座宽大的地下室中,除了馨声之外,别无一点声息,众人连呼吸也将为屏息,双眼瞪得又圆又大。

花玉眉不敢瞧看方麟,美眸不住闪动,在室顶上游动,但她目光中十分空虚,只有无穷惶惑。她早已在心中自问过千百遍:“他将会作何以决定?我应该站着不动,等候方麟作出决定么?”

她明知自己若是此刻向他含情注视,不须使出“媚功”,他也会倍增勇气,承受一切。但她心头中事实上只有恒宇的影子,因此她不能向方麟作出含情之态,既是如此,她应该毅然摆脱了“心枷”,跨出圈外,然而,她已无法迫使自己不去知道这场结果……

答声绵绵不绝,那徐尚武手下甚慢,可是终究迟延不了多久,这时已敲了十响之多。

方麟一直心乱如麻,简直无法思考,这时忽然惊讶起来,忖道:“十八响瞽声已过了一半之数,我须得立下决断才行,好,不管是对是错,就这么办!”

他立下决心,面色顿时恢复正常,目光也从花玉眉面上移开。

乱世闲人公孙博冷冷一晒,似是已创度出他的心中决定。

方麟举起一只脚,正要跨出圈外,耳中忽听一个声音低骂一声“该死”,修地缩回脚步,游目一瞥,发觉竟是白衣罗刹钟秀骂的,心中不禁一阵惭愧,忖道:“我就算为她死了,便当如何?何必耻笑之事。”

这下急剧转就,使得他面色又大大波动变化,公孙博微微吃惊地凝视着这个英俊的年青剑客。

众人都见到举脚欲跨,忽又收回之势,个个禁不住喘一口气。

磐声接续而响,已经过了十五下,方麟兀立图中,看来已决定坚持到底,以性命表示心中对她的爱情。

他自从收回右脚之后,目光一直投在花玉眉的面上,但直到玉筹敲过第十六下,她仍然没有望他一眼。

他内中极其渴切地盼望她望他一眼,渴切得几乎大声嘶叫出声,但她头仰望住屋顶,从不曾予他以一瞥。

在这种情形之下,她这种态度的确太过残忍冷酷了。玉筹敲过第十七响,剩下只是近后一击!

方麟陡然间明白了花玉眉并不爱他,甚至冷冰得连在生死之临头的一刹那间,她仍不肯予以一丝慰藉,这个发现立刻变成滔天怨恨。

他更不迟疑,举步跨出圈外。徐尚武不觉呆住,第十八下竟敲不下去,花玉眉垂下目光,向方群望了一眼,随即一交跌倒,摔出五六尺远。白衣罗利钟秀连忙纵上平台,把她上半身抱起,捏入中拍穴道:只片刻间,花玉眉便悠悠醒转。

白衣罗刹钟秀柔声道:“你就当如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便是,象他这种人品,别说配不上你,就是我家的丫头也不会嫁给他。”

她站在女人立场,万分同情花玉眉的遭遇,因此话中毫不容清,狠狠挖苦方麟。

方鳞这时已经后悔不迭,呆如木鸡,钟秀的话已传入他耳中,每个字都象是个大铁锤,又象是锋快无比的尖刀,戳刺他的心房。

他委实没有想到花玉眉竟会碎然昏倒,由此可见得她在这十八响磐声声中支付了多少心血精力,更可知她非是对自己毫无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