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楼头鏖战刀影寒(第2/12页)

众人心下骇然,大孽尊者已经大喝一声,取出钢铁,欺身疾扑。萨哥王子也不敢气手对敌,取出折扇。拔影翻飞中退了三步,突然一扇点去,黏住对方左手钢投边缘,轻轻一带。大孽尊者不由自主打他身侧疾冲而过。

众人又是一阵骏然,金笔书生岑汤离座纵出,身在空中便即喝道;“在下也来领教几招!”身形一落,一对金笔已掣在手中,左笔直点,右手斜捺,手法甚是古怪。

大孽尊者虽是大感屈辱,但他认出萨哥王子那一扇正是本门最是高深的指法入兵器之中,心头又惊又诧,决意先看看他的手法再行出手,便退开一边。

萨哥王子笑道:“这可是隶书笔法?”刷地打开折扇,飘飘摇动,岑澎双拳都在他的扇面之上,但觉宛如点中坚岩,震得手腕微麻。心想这厮一身武功果真不凡,当下笔势一变,如龙飞凤舞,连绵不断,刹那间已攻了七八笔之多。萨哥王子一面对挡,一面道:“这几下恐怕是草书了……”

这萨哥王子只是开头时的一两招不曾封住对方笔尖,后面的五六招尽行挡着。金笔书生岑澎见他一口就道出自己笔法,并且立即招招封死,心中暗凛,笔势连变。只见他双笔路数忽而端正遭严,忽而绵密细腻,忽而瘦硬峭拔。众人只看得眼花潦乱,掠眼不已。

萨哥王子每当他笔势变化,抵挡了两三招之后,便喝出笔法路数,只听他一连叫出困阁体,五云体,瘦金体等等,还有正、行、草、隶、篆等总目下其他支流。众人大半都听不懂,只听萨哥王子乃是喝破岑澎的笔法,这时才知道萨哥王子文武全才,当世罕见。

金笔书生岑谢突然收笔退下,长叹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一言不发。

萨哥王子笑吟吟道:“岑兄精通书家各体,几时要请岑兄赐赠墨宝!”接着扫请人一眼,道:“那一位高人愿意赐教?”

衡山娄坚跃出去,萨哥王子道:“妙得很,娄兄别藏起贵派金刚脚绝艺才好!”娄坚秃头一点,道:“还请王子指教!”身子向左方跨去,呼一声左脚突起,迅扫对方胫骨。

按理说他向左方跨去,这左脚正要落地,身子重心已移到左边,这只左右脚势难发出。但衡山金刚脚驰名于世,自有出人意表之妙。这时左脚突出,竟把对方退路完全封住。

萨哥王子感到对方脚上劲力比之掌上发出的还要刚劲十倍,知道不能硬架。当即提一口真气,双脚迅疾拳曲,上身动也不动。

娄坚一脚扫到,恰恰踢中对方靴底,砰的一声,把他踢出两丈。众人看不真切,只道娄坚一脚就踢中对方,几乎大声喝采。

萨哥王子虽是以脚底受腿,但对方腿力之强,古今罕见,这才飘飘落地。

他又跃回去,道:“娄兄的金刚脚果是名不虚传……”娄坚大喝一声,身子向右跨出,倏地发出右脚,砰一声又把萨哥王子踢开两文。

萨哥王子落地之后便又纵回,笑吟吟道:“好脚力,好脚力!”娄坚一脚扫出,却落了空,原来萨哥王子已看出他发脚之前全身双肩都不露形迹,但两道眉毛却泄露机密,左脚起时,右眉便动。至于他身子向左或右跨,只是使对方生出错觉,竟是左脚皆能发出。

因此上萨哥王子这一次见他右盾一耸,立即早一线从他左肩上跃过,落在后面。

娄坚回转身一脚扫去,萨哥王子辨明他是左脚扫出,又早一线从他右肩上方跃过。

众人大感惊骇,心想这娄坚出脚之前毫无预兆,脚力更是强劲惊人但萨哥王子却能事先趋避,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正想之间,娄坚又攻出一脚,萨哥王子跃过之时,脚尖忽然踢出,直袭他眼珠要害。娄坚一低头,被他踢中秃顶,砰地一声,退了四步。

娄坚满面羞惭,纵回座位。武当派高手井步虚站起身形,朗声道:“贫道斗胆要请王子指点几招!”正要迈步出去。恒宇纵落场中,大声道:“并真人相让这一场如何?”并步虚微微一怔,心想你怎是这王子敌手?但当着众人那能驳回,只好颔首道:“少侠请便!”

萨哥王子见过他出手震断手下一名大汉的腕骨,心中对他估价甚高,当下微笑道:“正要领教桓兄绝世奇功!”说时,伸出一手,意欲和他拉手较量内力。恒宇摇摇头;掣出飘香剑,道:“在下只想领教王子扇上绝艺!”

此举大出萨哥王子意表之外,一时猜不出其中之故,不敢大意,掣出折扇,说道:“桓家剑法誉满武林,某家心仪已久,正要请教!”

桓手抱剑施了一礼,道:“王子好说了!”随即大喝道:“小心看剑!”呼的一声挥剑猛努。只见他这一剑有攻而无守,剑势却极是猛威。

这等剑法对付普通武师,尚嫌粗疏,何况身负惊世绝的萨哥王子!

众人都暗暗皱眉,想不通那恒宇本来刻法神妙,何以舍而不用,反而施展祖笨手法?

那知恒宇这剑劈去,萨哥王子竟不敢招架,迅快退了一大步。

恒宇跨步迫前,又是一剑劈去,姿势招式毫无变化,跟上次一模一样。

萨哥王子又退了一大步,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恒宇如此连发四剑,萨哥王子退了四大步,看来竟无还手之力。

一众高手先是惊疑交集,接着大声喝采,为恒宇助威。

萨哥王子大感面上无光,这时恒宇第五剑原式劈到;当下看准到势来路,折扇刷地打开,迎架上去。

啪的一声,剑扇相战。那萨哥王子但觉对方剑上力道之强前所未见,震得退了两步,血气翻痛。

恒宇也感到手腕酸麻,飘香创几乎被震出手,心中也是一凛,暗暗寻思这一剑何处还有不妥,以致敌手封染得住?

萨哥王子乘机调息运气,压下翻涌的血气。恒宇横剑喝道:“王子你还要参与司徒大侠遗书之事么?”萨哥王子微微一笑道:“桓兄这一剑虽是凌厉无匹,但仍不足以使某家退出中原!”

恒宇道:“既是如此,那就只好拼出生死!”

萨哥王子徐徐道:“桓兄若是只悟出这一刻,仍然有破解之法,那须讲出生死?”

这话只有三两个人听得懂,恒宇自是其一,暗惊忖道:“此人眼力真高明不过,居然晓得我这一剑乃是看了金笔书生岑澎的双笔使用各种字体以为招数,卓然成家。因此想起昔日冲锋陷阵时,须得仗着一股强勇之猛势才能破敌制胜,好不容易才悟出这一招。本来这一招意在剑先,那股刚强勇猛之势无可抵御,谁知他不但封染得住,还瞧出这一招的出处……”

这么一想,自知气势已沮,无法再逞刚勇,便即退回原处,用心寻思对方怎能招架得住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