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忍心奈负美人情(第4/5页)

韦慕岚暗暗一叹道:“姑娘,阶级之分永远存在,有些事根本不可能,所以有的时候姑娘也该为市井小民想想。”

红衣人儿美目一睁,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可能。”

韦慕岚道:“姑娘的心意我也很感激,事实上那的确根本不可能,姑娘何妨多想想。”

红衣人儿道:“我不愿意想,我这个人从来就是这样,我想怎么样,就是它不可能,我也要让它变成可能。”

韦慕岚道:“姑娘面对现实,有些事不是某一个人所能改变的。”

红衣人儿扬眉说道:“我不管,我就要把它改变给你看看。”

韦慕岚暗暗一叹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红衣人儿神色倏转悲惨,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

这是什么,她没有往下说。

韦慕岚道:“为姑娘好,我希望姑娘及早收心。”

红衣人儿道:“为我好?”

韦慕岚点头说道:“是的,姑娘,为姑娘好。”

红衣人儿道:“我不认为你这是为我好。”

韦慕岚道:“此事不比他事,一个不慎是铸无穷遗恨,姑娘如不及早收心,将来会更痛苦。”

红衣人儿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及早收心,为什么你要说这是为我好?”

韦慕岚略一咬牙道:“因为有些事姑娘还不知道,我也还……”

红衣人儿道:“我什么不知道,你嫌我,嫌我长得不够好?”

“不,姑娘!”韦慕岚摇头说道:“姑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能获姑娘青睐,那是我的荣幸,也是我几生修来的福分,再说这种事也只在心而不在外貌,不过……”

红衣人儿道:“那你就别多说,我这个人只决定了一件事,至死也不会改变,除非你嫌我。”

韦慕岚心里猛地一颤,冲口说道:“姑娘,我……”

倏又摇头一叹,道:“姑娘,我还是那句话,为姑娘好,我再请姑娘及早收心……”

红衣人儿脸色一变,颤声说道:“我已经表明了心意,而且也够明白的了,你还要这么说,难道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

韦慕岚叹道:“姑娘,不是我只会说这句话,而是我只能说这句话。”

红衣人儿悲声说道:“为什么?”

韦慕岚摇头说道:“我说清楚,就是说了,姑娘也未必能明白,还是等以后吧,以后不用我说,姑娘自己就会明白的。”

红衣人儿道:“我现在就想听,现在就想知道。”

韦慕岚摇头说道:“姑娘,我刚说过……”

红衣人儿道:“我听见了,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韦慕岚道:“何如让姑娘以后自己明白?”

红衣人儿道:“不,我现在就想知道。”

韦慕岚略一沉默,道:“姑娘真一定要现在知道?”

红衣人儿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这么个急性子的人。”

韦慕岚一点头,道;“好,我就现在说给姑娘听,不过,我在说给姑娘听之前,我想请姑娘据实答我几问。”

红衣人儿道:“怎么,你要先问我?”

韦慕岚道:“是的,姑娘,否则我现在不能说。”

红衣人儿道:“这跟你问我有关系吗?”

韦慕岚道:“当然有,而且有很大的关系。”

红衣人儿诧异地望-厂他一眼,点头说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就问吧。”

韦慕岚道:“请问姑娘,令尊在金时是否做过开封知府?”

红衣人儿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

韦慕岚道:“请姑娘答我问话?”

红衣人儿没再问,满脸疑惑地点头说道:“是的,怎么样?”

韦慕岚道:“据我所知,金人入主没有多久,金人委派的开封知府,只不过一任,姑娘以为对吗?”

红衣人儿点头说道:“是这样。”

韦慕岚目中异采一闪,道:“姑娘,那就不对了,令尊姓秋,当年的开封知府姓金。”

红衣人儿凝目说道:“你为什么问这……”

韦慕岚道:“姑娘先别问所以,请先为我释疑。”

红衣人儿道:“你不能不问这吗?”

韦慕岚摇头说道:“不能!姑娘,在我要把原因说给姑娘听之前,我一定要先把这件事弄清楚。”

红衣人儿道:“这件事跟你我有什么关系?”

韦慕岚道:“姑娘,目前我只能说有很大的关系。”

红衣人儿沉默了一下,突然点头说道:“好吧!我告诉你,当年的金知府,就是如今的秋总管。”

韦慕岚目中异采暴闪,道:“姑娘,一个人怎么有两个姓,难道是令尊后来改了姓。”

“不!”红衣人儿道:“那个金姓是金主赐的。”

韦慕岚脸色一变,道:“原来如此……”

住口不言。

红衣人儿也没有说话,她等了半天没听韦慕岚说话,才忍不住问道:“你问完了吗?”

韦慕岚一点头道:“可以说问完了。”

红衣人儿道:“那么你该把要我及早收心的原因告诉我了吧。”

韦慕岚吸了一口气,道:“是的,姑娘,现在是时候了……”

把吸进去的气吁了出去,接着说道:“就因为令尊是当年的金知府,所以我劝姑娘及早收心。”

红衣人儿微愕说道:“这跟我爹是当年的金知府有什么关系?”

韦慕岚道:“姑娘,有很大的关系。”

红衣人儿着急地道:“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呀?”

韦慕岚口齿启动,刚要说话。

红衣人儿突然“哦”地一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认为我爹不该先擒金公主然后大开四门迎元兵入城,这等于屈膝乞命,卖国投降,你看不起他,对不对?”

韦慕岚将错就错,一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红衣人儿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道:“你误会了。”

韦慕岚道:“我误会了?”

红衣人儿点头说道:“是的,你误会了,”

韦慕岚道:“姑娘,我愿闻其详。”

红衣人儿道:“我爹是南宋末年的人,眼前金人人侵,朝廷不但不思振作驱敌,反把杭州当汴州,偏安江南,不用忠贞爱国之士,专倚弄权奸佞之臣,因而先有风波亭岳武穆归天,后有柴市口文文山尽节,终于招致亡国,我爹有感于此,抑一腔悲愤投于金,及元兵至,乃借元兵尽逐金人,大快公仇私恨,匹夫之力也仅止于此,谁能怪他,谁又忍怪他。”

这就是她说人误会的理由。

韦慕岚淡然一笑道:“姑娘,我不以为匹夫之力仅止于此,引虎驱狼,大仇虽可谓报,大恨却接踵而来,生民出于水又陷于火,被歧视,被压迫,被蹂躏之苦益甚于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