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血滴子与大罗剑法 第 五 章  奇峰突起(第2/3页)

郭璞截口说道:“你说我不该把曾、张二位先生押解来京?”

鱼娘毅然点头,道:“正是,六少!”

郭璞笑了笑,道:“胤祯所以找我去四川,其目的就在试试我是否郭家后人,我怎么能不把他二位押解来京?”

鱼娘道:“我知道您是为了工作,可是这一来岂不断送了……”

“谁说的?”郭璞道:“我担保他二位不伤毫发地各回来处。”

三人一喜,急道:“真的?”

郭璞道:“这等大事,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鱼娘喜道:“我明白了,您是利用那位莽贝勒……”

郭璞眨眨眼,摇头笑道:“不,这怎么能找他,我有个贵为侍读伴驾的朋友……”

虬髯公急道:“六少是说云家那位……”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

虬髯公击掌说道:“那曾、张二位先生就绝对安全了!”

鱼娘美目凝注,娇靥上带着三分笑,道:“六少,您跟那位云姑娘仅是朋友么?”

郭璞脸一红,道:“恐怕她会是郭家六少奶奶!”

此言一出,鱼娘一跃而起,盈盈裣衽,道:“恭喜六少,贺喜六少……”

她站直娇躯,眨动着美目含笑问道:“六少,什么时候喝您的喜酒?”

郭璞:“一切大事了后,回去少不了你的!”

虬髯公一旁说道:“六少,还有我跟四娘。”

郭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鱼娘忽地敛去笑容,道:“六少,有件事我至今不明白……”

郭璞道:“什么事?”

鱼娘道:“您救年羹尧……”

郭璞道:“那么我告诉你,你知道年羹尧是怎么死的?”

鱼娘道:“胤祯本就要杀他,他怎么死都活该。”

郭璞摇头说道:“固然,胤祯早有意杀他,但要不是他把半块虎符交给了‘丹心旗’,他还不会死得那么快。”

三人闻言一怔,虬髯公意道:“我明白了,是六少说动了他。”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是这样,老哥哥,结果我却迟了一步,胤祯此人确实厉害,要不然的话,如今西南半壁江山,该是咱们的了!”

虬髯公道:“六少,详情如何,可否……”

郭璞点了点头,遂把年羹尧的被害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虬髯公扼腕跺脚,惋惜不已。

鱼娘红着娇靥,嗫嚅说道:“这么说来,我不该骂他。”

郭璞点头说道:“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失为一个值得敬佩的英豪。”

霎时禅房中一片沉寂。

有顷,虬髯公道:“那么六少今夜此来……”

郭璞道:“我在潼关听说了恶耗,今夜特来看看吕四娘。”

吕四娘眼圈儿一红,垂下了螓首。

虬髯公神情一黯,旋即挑了浓眉,道:“六少该知道胤祯此人有多狠毒……”

郭璞点头说道:“我明白,在满虏历代皇上之中,胤祯可是最狠毒阴险的一个。”

虬髯公道:“我不明白‘丹心旗’主为什么不让四娘下手?”

郭璞淡然说道:“这么说,老哥哥认为‘丹心旗’不该阻拦此事?”

虬髯公道:“我不敢批评旗主,也许他有过人的看法。”

郭璞道:“老哥哥,事实上确实如此,老哥哥,我试问,在诸事未安排妥当之前,杀一个胤祯有什么用,倘若杀他便能收复我大好河山,尽逐满虏出关外,我早就下手了,怎会留他到今日。”

吕四娘猛然抬头,道:“父仇不共戴天,他杀我满门,吕家仅剩我一人,又掘我爷爷之墓,难道说这仇不该报?”

“该报!”郭璞点头说道:“但姑娘,多少年来,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身受这种毒害的,并不只姑娘一人,‘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而后的多少年至今,哪一个没受过这种毒害?我说的更大一点,先朝大好江山沦落满虏之手,万民深陷于水火,辗转于铁蹄之下,姑娘着急报仇,他们该怎么办?”

吕四娘哑口无言,但旋即扬眉说道:“凡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没有一个不心急血仇的!”

“诚然!”郭璞点头说道:“可是,姑娘,杀一个胤祯,私仇固然可报,但他继起有人,弘历此人不下于胤祯,一旦他登上帝位,暴政更苛,生民更惨,这种事能做么?姑娘可曾考虑到这一点?”

吕四娘道:“照六少这么说,我这仇就算了?”

郭璞摇头说道:“我不敢这么说,可是我要告诉姑娘,大内之禁卫今非昔比,‘雍和宫’喇嘛有甘瘤子暗中教练,歹毒功力倍进,禁宫内苑有云珠的一套机关布置,任何人也难越雷池半步,姑娘倘冒然闯进,是去报仇呢,还是去送死?”

吕四娘脸色一变,虬髯公一旁急道:“六少,甘瘤子还在么?”

郭璞点头说道:“还在,但如今已无可虑了……”

接着就把遇见甘瘤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虬髯公神色凝重地点头说道:“这么说来,那些个喇嘛确实扎手了……”

鱼娘突然说道:“六少,您不是说云姑娘……”

郭璞道:“可是我当时远在潼关,再说,云珠是让你三人杀胤祯呢?还是伤你三人呢?你三人伤不得,杀胤祯则坏大计,你让她怎么办?所以只有暂时阻拦了你三人。”

鱼娘默然未语。

吕四娘则冷哼说道:“我不管那么多,一旦‘丹心旗’到了之后……”

郭璞道:“姑娘不必等他,尽管找我就是。”

吕四娘道:“你六少做得了主么?”

郭璞探怀取出了“丹心旗”,一展,道:“姑娘,我就凭这做主!”

虬髯公三人大惊,慌忙离座拜下,虬髯公恭谨说道:“我师徒不知六少就是旗主……”

郭璞淡淡说道:“三位请起来说话!”

虬髯公与鱼娘应声站了起来,独吕四娘仍跪地上没有动。

虬髯公双眉一扬,唤道:“四娘……”

吕四娘截口说道:“师父,倘旗主不答应我报仇,我绝不起来!”

虬髯公脸色一变,便要吧喝。

郭璞已淡然一笑,道:“姑娘,如今我不再阻拦你报仇了!”

吕四娘娇躯倏颤,流泪再拜:“谢旗主,吕四娘永不忘旗主恩典!”

这才站了起来。

郭璞道:“我让姑娘快意亲仇,但姑娘得答应我一件事。”

吕四娘道:“旗主请吩咐,便是百件千件我也点头。”

郭璞道:“那好,请姑娘在我离开北京之后再下手。”

吕四娘点头说道:“我遵命,但不知旗主何时离开京畿?”

郭璞道:“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吕四娘未再说话。

鱼娘则诧声问道:“六少为什么要走?”

郭璞淡淡说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我自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