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 难 消 受(第4/5页)

李玉琪“哦”了-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金姑娘臂上的刀伤……”

金玉环道:“谢谢您,好了,本就没伤到筋……”

李玉琪道:“就这样他们的罪过已够大的了。”

金玉环道:“谢谢您。”

李玉琪没话找话,又问道:“令兄跟张、郝、韩三位有消息么?”

金玉环神色-黯,摇头说道:“没有,大人本来是要派个人去找的,谁知道又碰上了这件事儿”

步履响动,老远地先传来一声咳嗽。

金玉环忙站了起来,道:“大人来了。”

李玉琪也听出来的是徐光田了,人没到先咳嗽一声,这位徐大人是个有心人,李玉琪心里明白,跟着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除光田已推门进了书房,金玉环迎前浅浅一礼,轻轻地叫了声:“干爹。”

徐光田含笑点了点头,望着李玉琪道:“李侍卫请坐。”

金玉环要告退,徐光田拦住了她,没让她走,他这么说,彼此早就认识了,李玉琪不算外人。

金玉环很听话,似乎也并不愿意走。

都坐下了,金玉环陪了个末座。

闲聊了几句之后,话归上正题,徐光田目光一凝,望着李玉琪道:“李侍卫,拙荆想请你在我这儿住几天,不知道李侍卫是不是方便……”

李玉琪微微一怔,道:“夫人的意思是……”

徐光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刀柬上虽然写明是三日后夜子时,拙荆怕他们提早闹事,血洗汝家四个字吓得她胆战心惊,不怕李侍卫见笑,她昨天晚上一夜都没合眼,假如有李侍卫在这照顾点儿,她才能放心……”

李玉琪道:“大人,卑职已经从侍卫营调来了一班弟兄……”

徐光田道:“要是李侍卫不方便……”

金玉环看了李玉琪一眼,这-眼,带着企求,让李玉琪看着不忍,徐光田话说到这儿,他截了口,道:“倒没什么不方便,只是怕太打扰……”

“没有这一说。”徐光田说道:“李侍卫只要肯在我这儿委曲几天,那就等于是我这一家上下的定心丸,我这一家上下欢迎、感激都怕来不及,我在这儿先谢谢了。”

说着,他欠了欠身。

李玉琪忙欠身说道:“不敢当,大人别客气。”

徐光田转望金玉环,道:“李侍卫既然答应了,你先去给你干娘报个信儿,让她好安心,也高兴高兴,顺便把我的养心斋给李侍卫收拾收拾……”

李玉琪忙道:“不必,大人,我就跟弟兄们住西院……”

徐光田道:“李侍卫别客气,西院离这儿远了些,怕拙荆仍是安不下心……”

话说到这儿,他没容李玉琪再开口,转向金玉环摆了手,道:“玉环,快去吧。”

金玉环更不容李玉琪开口,站起来走向书房外,没跟李玉琪打招呼,根本就不给李玉琪开口的机会。

李玉琪推拒不成,拦又不及,只得受了,道:“真是打扰了。”

接下去,是闲聊,闲聊中,徐光田问了不少李玉琪的过去,李玉琪也就胡诌瞎编了一通,当然,真实的他没吐露一个字儿,便连他跟褚三的关系都没说,孰不知这一点人家徐大人清清楚楚。

没-会儿,金玉环回来了。她来报李玉琪的住处收拾好了,徐光田带着金玉环陪李玉琪去看了看。

养心斋跟徐光田的书房成对角线,离后楼不远,站在养心斋里,正可以看见后楼的窗户。

在这位刑部徐大人府里,用不上富丽堂皇四个字,可是每一处都窗明几净,点尘不染,而且还带着个“雅”字,这养心斋也不例外,让人看在眼里,心里透着舒服。

在养心斋里,徐光田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这是谁收拾的?”

金玉环低着头,轻轻答了两个字:“是我。”

就这两个字,听得李玉琪心里又一阵激荡。

坐了-会儿,徐光田以天色不早为辞,带着金玉环走了,徐光田跟金玉环走了之后,李玉琪也出了养心斋,去了西院。

西院里房子很简单,一排三大间,院子里还种着不少花木,李玉琪进西院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人,只见-排三大间里透着灯光,也透着人声。

李玉琪推门进了中间那一间,通炕上围满了一堆,李玉琪一进门,刹时鸦雀无声。

灯光,投射在通炕中央,七八个弟兄在赌牌九。

李玉琪沉下了脸色,冷冷地开口问道:“你们是哪个营里的弟兄?”

没人敢吭气,李玉琪冷冷又是一问:“说话啊?”

一个弟兄从炕上站了起来,一欠身赔上笑脸:“回您,属下等是东营的。”

李玉琪目光落在通炕中央道:“这副牌是谁带来的?”

又没人敢吭气了,说话那弟兄也闭着嘴。

李玉琪道;“没听见么?”

刚才说话那弟兄搓着手,好生不安:“回您,是属下……”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名弟兄又不敢说话了。

李玉琪道:“我调你们来干什么的?”

那名弟兄低下了头,另外那几个也神色惶恐,他们都见过李玉琪是怎么对付康全的。

李玉琪两手往前一伸,道:“把牌拿过来。”

有两个弟兄迟疑着动了手,抓起那付牌九怯怯地递了过来。

李玉琪接过那付牌九,双手一合,一副牌九刹时成了粉,扑簌簌落了一地,这一手谁能?就连总领班也未必能,七八个弟兄脸上都变了色。

李玉琪拍了拍手,道:“带班的是谁?”

一名弟兄道:“回您,是康领班。”

李玉琪道:“他人呢?”

那名弟兄道:“在隔壁,怕睡了。”

李玉琪道:“去一个请他过来-下。”

那名弟兄显殷勤,闪身便出了屋,转眼工夫带着康全进来了。不错,康全两眼还有睡意,扣子有几颗也没来得及扣,他是个什么人,一看李玉琪的脸色,再一看炕上的情形,刹时就明白了八九分,他向着李玉琪一欠身道:“李爷,您来了。”

李玉琪刚一点头,他直腰抬眼便沉了脸:“这是谁起的头……”

李玉琪一摇手道:“我问过了,不提了。”

康全一哈腰,道:“是。”

李玉琪接着说道:“外面巡弋的弟兄是谁带班?”

康全道:“回您,卑职跟-班的徐领班临时调了调……”

“那么弟兄们都进屋上了炕,这是怎么回事?”

康全道:“回您,这是徐大人的意思,听徐府的下人说,您在这儿住下了,弟兄们也得在这儿住两天……”

李玉琪眉锋-皱,道:“营里有这个例子么?”

康全道:“前例倒是没有,不过这是您的意思,相信总领班那儿不会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