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2/4页)

云霞道:“郭大哥要走,是不是?”

她爹叫郭解老弟,她却叫郭解大哥。

云鹤道:“不错!”

“您知道为什么?”

“我正在问。”

“不用问了,我知道。”

“你知道?”

云霞指石天:“我去过郭大哥屋之后,他也去了,问他都跟郭大哥说了什么?”

云鹤霍地转望石天:“虎子!”

石天毫无怯意:“我已经告诉小霞了,让她说吧!”

“我让你说!”

石天没说话。

“虎子!”

云霞道:“虎子,你说呀!”

石天仍不说话。

“你敢跟我说,为什么不敢跟我爹说!”

“不是不敢,我既然说了,跟谁都敢说!”

“那你说呀!”

“我不想说!”

“你……”

云鹤脸色一变,扬掌就掴。

郭解眼明手快,伸手拦住:“场主手下留情。”

“老弟……”

只听云霞道:“好吧,我说!”

云鹤转过脸来。

“他把咱们是干什么的,都告诉郭大哥了。”

云鹤脸色大变,霍地转向郭解:“是么?老弟!”

郭解没有说话。

云鹤转过脸去怒吼:“虎子!”

石天很平静:“场主,我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无中生有。”

的确!

“你该死!”云鹤扬掌又要打。

郭解又拦住。

“老弟……”

“场主,正如石兄弟所说,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无中生有,他没有错。”

“他错了,这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了,老弟不会在牧场待下去,一旦传扬出去,就是牧场的灾祸!”

“可是对我来说,他没有错。”

云鹤转过脸去:“虎子,为什么呀!”

石天道:“我自小在牧场长大,他只是个外人,为了他,你就不要我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犯了错难道不该罚么?”

“我没有犯错。”

“你还不承认错?不是你让小霞……”

“我只把事情告诉小霞而已,并没有让她怎么做,她也不会听我的。”

恐怕还是真的!

“你还嘴强牙硬?”

“我没有嘴强牙硬,不信你问小霞,她就在这儿。”

云鹤没有问,他知道,云霞在这儿,石天既然敢这么说,应该。

不假,他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该对郭爷无礼在先,然后又告诉小霞,让她差点把郭爷闹走……”

“差点把人闹走的是小霞,不是我,你为什么不罚小霞?”

“是你告诉她的……”

“刚说了,我只是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让她做什么。”

“你对郭爷无礼,也没有错?”

“那要看怎么看,你要认为我错,我只有承认……”

“这不就是了么?”

“可是那也不至于不要我。”

“虎子,就算我罚你重了,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该临走坏我的事!”

“我走了,不能让他留在这儿!”

“为什么?”

“我走丁,他在这儿,小霞就是他的了。”

云霞叫:“虎子!”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你上他屋干什么去了?”

“你给我住嘴,我上郭大哥屋,是去跟他说话,难道不行?”

“就是不行!”

“你凭什么,你管得着么?”

“我就管得着,他没来之前,你一直跟我好……”

“谁跟你好!”

“小霞,你不承认?”

“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承认?”

“小霞,你变了,你真变了……”

“虎子,你再胡说……”

“小霞,摸摸你的良心,我有没有胡说!”

云霞既急又气,脸都气白了,还待再说。

云鹤说了话:“虎子,怕是你误会了。”

石天道:“误会?”

“你从小跟小霞一起长大,你比她大两岁,她拿你当兄长……”

“不,你不知道,我们俩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她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别看她是你的女儿,这种事她也不会让你知道。”

云霞叫道:“那种事?我从没有事瞒我爹,我的事也从不怕我爹知道,你再敢胡说,别怪我抽你!”

“小霞,你变了,你变心了,你一概不承认了,好!要抽你就抽,要打你就打吧!”

云霞真急真气,扬手就要打。

郭解出了声:“霞姑娘!”

云霞停了手。

石天怒视郭解:“都是你,你还做什么好人?”

云鹤大喝:“虎子!”

他扬手又要打。

郭解三度拦住:“石兄弟,你跟霞姑娘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到牧场来只为找碗饭吃,别无所求,也不会跟谁争什么、夺什么……”

云霞叫道:“郭大哥,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霞姑娘,我必须要跟他说清楚。”

石天道:“说也没有用,你或许没那意思,可是她……你不来什么事都没有,事实上你看见了,她已经变了心了。”

“好在我就要走了。”

“来不及了,她已经变了心了,‘汉威牧场’也不要我了。”

云鹤连连跺脚:“虎子,你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你给我滚,滚!”

石天道:“滚就滚,我本来就是要走的,是你女儿硬拉我来见你!”

话落,他转身就走,头都没回就出了屋。

郭解道:“云场主,我很不安。”

云鹤忙道:“老弟千万别这么说,这跟你无关。”

“事实上,是因为我……”

“老弟要再这么说,那就该我不安了。”

“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告辞!”

郭解要走。

“老弟!”云鹤伸手拦住。

“云场主。”

“老弟,能不能容我说两句话?”

“云场主请说。”

“老弟已经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了?”

“是的。”

“老弟当真两边都不愿沾?”

“是的。”

“老弟,你总是汉人!”

“我知道。”

“那……”

“云场主,我不愿意沾这种事。”

“难道你能任令鞑子夺我河山,杀我族类。”

“云场主,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朝代的子民,不知道改朝换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汉人,我只知道老爷爷,我只知道我的羊。”

“老弟,真要是这样,恐怕你很难找到饭吃。”

“云场主是说……”

“老弟,如今不管你走到那儿,不是鞑子,就是汉人。”

“云场主是说,我必得沾一边?”

“不错。”

“不管鞑子或汉人,总会有像我这样的。”

“那就要老弟去碰了。”

“告辞。”

郭解没再多说,他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