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4/5页)

二人俱是一阵默然。

片刻,仲孙双成突然娇笑一声道:“事情未到揭晓,我们又何必为此忧心忡忡、愁眉苦脸。也许这不是恨事,而是一桩传诵千古的佳话。”

王寒梅道:“成姐以为云姑能改变得了蓝九卿么?”

仲孙双成庄容说道:“不是云姑,那是爱,爱能改变世上的一切,任何力量难望项背,无法比拟,不过果能如此,云姑该是功德无量。”

王寒梅道:“设若变本加厉呢?”

仲孙双成呆了一呆,道:“这也未必不可能,设若如此,以蓝九卿本性武学,再加上云始的深沉心智,不可否认的,这是武林一大祸患,后果不堪设想,那是他们自取灭亡。”

王寒梅默然不语,沉吟半晌,方始蹙眉说道:“成姐以为他们此刻会向哪儿去?”

仲孙双成道:“如我料得没错,他们当是直奔济南。”

“成姐以为他们直奔济南的目的何在?”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道:“这个未敢妄下断言,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是有意游山玩水。”

王寒梅道:“成姐敢是以他们过东岳未曾登临而言?”

仲孙双成点头说道:“不错,倘若他们旨在山水,断不会过东岳而不登临。”

王寒梅有心再问下去,但心知仲孙双成此刻无法断言蓝九卿、云姑二人意图何为,只得强自忍捺心中疑窦,默然不语。

仲孙双成未见王寒梅开口,遂自将她那超人智慧用来思忖蓝九卿、云姑的意图,也自未再开口。

前后四人均是在尽展身形的一路飞驰,日方中天,这前后四人已自先后驰出泰山属区。

仲孙双成望着前面蓝九卿、云姑二人一出泰山,便自直奔官道,忍不住嫣然一笑,说道:“梅妹妹看,他们果然奔济南,我还能料定他们必会在济南盘桓些时日,反正今日距离汴梁‘大相国寺’约期还早,咱们姐妹索性暗中跟随到底,我非要看看他们意图何为不可。”

话声方落,突然“咦!”地一声,失声急道:“梅妹快看,那不是艳妹?”

王寒梅神情一震,顺着仲孙双成手指处望去。

只见半里外一条纤小人影,疾如闪电飘风一般,打横里直向正自行走的蓝九卿、云姑扑去。

那条纤小人影距离蓝九卿、云姑二人尚有六五十丈距离,只见蓝九卿已自如脱弩之矢般飞身迎上,战作一团。

云姑虽也匕身跟卜,但即伫立一旁,并未动手。

二人惊喜之余,齐齐脱口一声:“快走。”

身形更疾,捷如两缕轻烟,飞飘赶去。

那条纤小人影果然正是陆菱艳,她自一个人儿离开汴梁后,发誓要趁这汴梁之约以前的一段时日,找着蓝九卿、云姑二人。

她满腹心事,‘腔怒火,一阵盲无目的的狂奔,竟被她误打误撞地也走了山南向北之路。

虽然她走的那条路,距离蓝九卿、云姑二人甫自踏上的那条官道,仍有半里之遥,但是她目力超人,就在蓝九卿、云姑二人携手甫上官道之际,便被她一眼瞥见。

“踏破铁鞋大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鬼使神差、冤家路狭,仇人见面自然地分外眼红。

陆菱艳怒火中烧,杀机狂炽,哪还顾得大白天里官道上行人熙攘。

尽展身形飞驰赶去。

五十余丈便自一声娇叱:“好一对狗男女,还不与我站住。”

玉掌翻飞,化影千百,狂飚阵阵,凌厉绝伦地飞扑而上。

蓝九卿、云姑二人做梦也料不到陆菱艳会追来此处。

人耳娇叱,二人心中猛地一震。

云姑到底心虚,花容为之失色。

蓝九卿却是飞快地松开云姑柔荑,狞声说道:“云妹你且.在此稍待,候我收拾了这个丫头咱们再行上路。”

一声桀桀怪笑,飞身迎上。

这是他和陆菱艳的第二次朝面,昔日第一次受挫于陆菱艳之后,他便返回阴山,精练功力,誓必将陆菱艳横施凌辱,击毙掌下,哪知重下江湖,遍寻陆菱绝不着,遂将满腔仇恨移在柳含烟身上,因为他以为没有柳含烟横里在爱,仲孙双成早已为他所有,断不会让他费尽手脚,劫掠仲孙双成,复遭陆菱艳救去,留下那引为平生奇耻大辱的挖国之恨:谋害柳含烟未遂。“北邙”事后,他又三次由阴山潜出,风闻柳含烟身死“北邙”万丈深渊,得意狂喜之余,以为宇内除几位仙侠外,再无敌手,大呵唯我独尊地横行一世,快意恩仇。

他自遇云姑后,虽然他已恶性稍改,有意向善,但那向善之日却适在黄山之会以后,而且此一刻这恨之人骨的仇人,狭路相逢,使他那稍敛的凶残个性,与杀机仇火一齐燃起。

一上来他便阴狠歹毒地暗将歹毒霸道无伦的“阴煞尸熹”渗入“六神通”成名绝技“流云十式”之中,片片掌影,夹带阵阵刺骨寒风,扑鼻恶臭,齐向陆菱艳周身大穴罩去。

他恨透了陆菱艳,直想一掌把陆菱艳击毙,然后再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他心知陆菱艳功力超绝深厚,并非易与,故而使他更是用尽毕生功力,一招一式无不是凌厉绝伦的杀着。

陆菱艳自然也恨透了他,虽然他并未如愿以偿地对狄映雪施以凌辱毁容,但其心其行已是可诛。

陆菱艳目睹蓝九卿身法掌势也自不由暗暗一惊,心知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功力又不知较昔日精进多少,功随意动,暗暗地已将功力凝足。

高手过招,疾如闪电,更何况:二人俱是字内有数之绝顶高手。

倏忽已是三十余招过去。

两团人影,闪电交错,四溢凌厉掌风,阵阵恶臭,激起满天飞砂走石,风云变色声势骇人,周围十丈内更是无法立足。

蓝九卿提足“阴煞尸熹”,无奈却奈何陆美艳不得。

陆菱艳师门绝招频施,确也一时无法占得上风。

云姑樱口紧闭,花容失色地位立一旁,圆睁妙目,凝注斗场霎也不霎一下。

她虽出身武林之家,但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她几乎停止了呼吸,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一颗心几乎欲脱腔而出。

要是以前,她该担心陆菱艳的胜败,而今,她已变了一个人儿,使她担心万分、紧张欲绝的是蓝九卿的安危。

起先,她尚有些心虚,她不敢正视陆菱艳一双怒火欲喷、神光湛湛的妙目。

然而数十招后,当她看到陆菱艳那种欲置蓝九卿于死地而后甘心的打法,心虚渐渐地变成了愤怒,一双妙目中,仇恨之火越来越盛,花容也渐蒙上一层寒霜,一对细眉也自高高挑起,神态直欲噬人,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她与蓝九卿一般地痛恨陆菱艳,她认为陆菱艳是她和蓝九卿二人大好前途的障碍,有如康庄大道上放置一片荆棘,陆菱艳有心拆散他们,要毁灭他们,要想和蓝九卿美好甜蜜地终此一生,必须先除去这些可恨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