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第4/6页)

丁回回一时为之哑口无言。

只听白一飘道:“你放心,尽管我们对你李家人有所怨愤,这种事我们还不会干,要是郝大魁真是就是那个郝老三,要是他真的干了这种事,我们北六省的弟兄也饶不了他,你只管上京里找郝大魁求证去,我们也会给你个交待。”

丁回回道:“现在,可以归还我们爷的令符了吧?”

李玉麟没再多说,也毫不犹豫,立刻把那面上刻虎头,非金非铁的牌子递了出去。

丁回回、白一飘立即神情一肃,单膝点地,丁回回伸双手接了过去,接过之后,又立即站起。

李玉麟没说什么,也没等他俩说什么,一抱拳:“两位大叔,告辞。”

他念在当年那段交情份上,很客气,也带份尊敬,而丁回回、白一飘这班人,似乎对他李家积怨已深。

就在他要走的当儿,丁回回伸手一拦,冷然道:“这档子事,到此为止,咱们两不相欠,你最好不要再去打扰我们的其他弟兄。”

李玉麟毕竟年轻气盛,一听这句话,心里的气不由又是往上一冲,但是他还是忍了下去,一声没吭,迈步走了。

从哪儿进“君子居”,又从哪儿出“君子居”。

过了街拐进了胡同里,正犹豫要不要上“穷家帮”“通州分舵”辞个行,说一声,人影一闪,汪秀已带着一阵风站在了眼前。

正好!

李玉麟微一怔之后道:“兄弟还没有回去?”

汪秀一咧嘴,道:“您还没出来呢!我怎么敢走?”

李玉麟含笑道:“是不敢走,还是舍不得走?”

汪秀脸一红,笑了:“您没听我师父说么,我最爱凑热闹?”

算是个半大小子了,还有一份未泯的童心。

李玉麟也笑了。

汪秀忙又道:“李少爷,情形怎么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除了丁回回这帮铁霸王的昔年手下弟兄对他李家的误解与积怨,李玉麟把进“君子居”

见丁回回、白一飘的经过告诉了汪秀。

汪秀一听就瞪大了眼:“怎么,人在京里?”

“不错。”

“这么说,您这就要赶到京里去?”

“是的。”

“不是说那个郝大魁究竟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个郝老三,还不能确定么?”

李玉麟道:“他们是这么说,相信也是实情,不过我却有八成把握,郝大魁就是曾在‘山海关’龙家车行待过的那个郝老三。”

汪秀沉吟着点头道:“您既然有这个把握,那恐怕就错不了了。”

李玉麟道:“我这就离‘通州’赶上京去,分舵主那边我不去辞行了,麻烦兄弟代我致个意。”

汪秀道:“怎么敢当您这麻烦二字,只是……您什么时候再到‘通州’来?”

李玉麟当然懂,汪秀显然是对他依依不舍,他又何尝不觉得这个小兄弟投缘?

他拍了拍汪秀肩头道:“兄弟,有缘必有后会,把事情办完之后,我一定会拐到‘通州’来一趟。”

汪秀道:“那……我送您出城。”

李玉麟道:“别,兄弟,有过‘君子居’这档事之后,让人看见咱们俩走在一块儿不好,你还是赶回去跟分舵主说一声去吧!我走了。”

他又拍了拍汪秀,转身走了。

汪秀站在那儿没动,一直到看不见李玉麟,然后转身疾掠,箭头儿也似的不见了。

口口口

一出“通州城”,李玉麟就加快了脚步。,

以他脚下的功力,“通州”离“北京城”,已经是很近了,再加上他急着赶进京去找那个郝大魁,所以不到顿饭工夫,“北京城”己然是远远在望。

他听过不少有关“北京城”的人与事,但这却是他生平头一回来到这古老的城池。

望着坐落在远处那雄伟的城池,他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振奋,却也泛起了一股压抑不住的伤感。

就在他心神振奋、伤感交集的当儿,一阵轻微、清脆的铃声传自空中,疾掠而过。

他定神抬头,只见一只鸽子带着铃声划空掠过,直指“北京城”方向,转眼间便已远去。

李玉麟何许人,他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只带有传书的信鸽,但是这只信鸲究竟是从哪儿放的,何许人放的,那就不知道了。

他没在意,收回目光就要走。

也就在这时候,一声雕鸣,起自半空。

他心想要糟,急再抬眼,他看见了。

他只想对了一半,虽然只想对了一半,但对那只信鸽的命运来说,却是一点分别也没有。

就在高空那只振翅疾飞的信鸽下方,一点白影冲天飞起,直奔信鸽。

在那点疾如闪电的白影旁,另有一条黑影,流星赶月般也直奔信鸽。

李玉麟他何等目力,马上看出,那点白影是只雕鸟,不是普通的雕鸟,赫然是产自天山绝峰的玉翎雕。

这种玉翎雕,个头儿比鹰小、比隼略大,但是灵性、凶猛却是鹰隼难望项背,尤其飞行快速,扑猎时更令人咋舌,一双钢爪,就是天山的猛兽也惧怕三分,任何飞禽,只碰上它,便绝无生理。

而那一条黑影,则是枝发自弓弦的雕翎箭,箭是箭,却比一般的箭短约半尺。

玉翎雕飞行、扑猎之快速,已是疾若奔电,何况此刻那只玉翎雕是先冲天飞起。

但,那枝雕翎箭却更是疾如电光石火,一闪便已超越了那只直扑信鸽的玉翎雕。

双重袭击,一样也难逃过。

李玉麟就知道那只信鸽要糟,就在他心头刚震之际,那枝雕翎箭已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信鸽,而且是立即贯穿。

信鸽被箭力所带,往上一冲,还没有落下,那只玉翎雕已紧跟而至,两下里一碰,它便带着被箭贯穿的信鸽俯冲而下,一闪便没了影儿。

这种玉翎雕,只离开天山,放眼天下便不多见,能豢养来行猎的人更少,再加上那种高绝的箭法射术,那射落信鸽的人,必非常人。

信鸽是传书,不论官家所蓄,民间所养,既带铃放出,便是带着紧急消息、重要信函,除了在飞行途中遭遇猛禽,或停下来休息为兽类所乘之外,一般人都不会加以截杀,否则于官,那是犯法,于民,那是犯忌。

这是何许人,竟猎杀明知正在传书的信鸽为戏?

这双重想看看是何许人的意念,使得李玉麟动了心,好在,看方向就在前面不远,也不至于耽搁行程。

有此一念,李玉麟双眉微扬,立即吸一口气飞掠扑去。

“天龙身法”不愧李家傲夸当世的三大绝学之一,转眼百丈,刚绕过一片树林,一阵豪笑声便已传入耳中。

循声望去,一眼便看见了。

那是五人五骑,五匹马全是蒙古种健骑,四黑一白,黑的泼墨般,白的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