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婴差阳错

把自己当邪祟驱的单子,一律自然不愿接,他拒绝后胖和尚就把消息发到群里。

群名叫“降妖除魔888”,又名“师侄们的捡漏群”。

群成员就是一律跟他的师侄们,土原寺名声在外,经常有驱邪的单子找过来。

他们土原寺的口碑好,解决问题效率高,口耳相传,都是熟人间相互介绍的。

但凡是找到他们的单子,胖和尚都会先问过一律。

若是有太简单他懒得去的,或者单纯是他不想接的单,就扔到群里面,先给群里的其他人看看。

毕竟同是土原寺出去的,在佛前念经礼佛多年,身上都有些本事。

只要不是百年的厉鬼,或者特别凶的,都砸不了他们土原寺的招牌。

可惜,这次有点不恰巧,胖和尚把单子发出去,平时比较活跃的几个人,都说是没空。

榴莲千层饼:我在长白山呢,今儿也在跟人参娃娃赛跑,暂时回不去。

我在c城,我的佛祖,他们这的无常,实在是太难缠了!

很快便有人在群里刷屏,发了大堆的表情包:我跟他打了两架,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明天还得继续。

间或着还有喊支援的:救、救命啊。师叔,我被个民国的老鬼缠上了,赶紧支援我两支桃木香。

不然你最可爱的师侄,今天就得去见佛祖了!

一律撇撇嘴,拿过平板,“哒哒哒”的敲字:你见到佛祖,替我问好。

群里顿时一片哀嚎,说他们这个师叔心真狠,间或着各种插科打诨,在群里干嚷嚷半天,都说是没空过来。

胖和尚围观半天,冒了泡:那我把单子转让出去,看有没有人去……

然然可可:举手手JPG。

然然可可:我、我去行吗(弱弱的问)。

群里刷屏的动静暂停片刻,没人说话、发图片,空白的屏幕上,恍惚有只黑乌鸦“嘎嘎”的飘过。

良久后,还是榴莲发出个大大的问号:他怎么在群里?

……瞬间就更尴尬了,好不好。

榴莲意识到气氛不对,拼命的解释:

不不,了然师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众人跟着起哄:哦,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看不起了然师弟,觉得他不该在这个群里!

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榴莲,啧啧,犯戒了犯戒了!

师叔,快、快、快,赶紧罚榴莲去跪榴莲!把榴莲壳跪破!

一律,“……”

他看着不断刷屏的群消息,心里清楚,榴莲并非是看不起了然,而是担心。

了然是然然可可在寺里的名字,俗名叫赵然。

赵然跟他们不同,不是孤儿,也不是再寺里长大的,原本是个贵公子,后来好像是家里出了事。

牵扯的挺广的,他爹为了把他摘出来,就送他到土原寺当和尚。

当了两年的和尚,赵家不出意外的倒了,他爹直接就死在监狱里,赵然回家给他爹下葬办丧事。

自觉六根不净,不是诚心向佛,便又还俗了。

就两年时间,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手都没彻底磨粗,能学到多少东西,都不知道是谁把他拉到群里的。

做他们这行的,整天跟邪祟打交道,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儿。

哪是那么好进的,榴莲就是纯粹的担心赵然。

其他人也是,怕他接单,也怕他尴尬,才不断刷屏。

赵然看大家插科打诨的,很快便把消息都刷掉了,没有人回复他,心情有些郁卒。

他叹口气,放下手机将手掌盖在脸上,遮住了湿润的眼睛。

果然是不行么。

突然手机“滴滴”的响起来,他拿过来看,是条好友申请,头像是个圆溜溜的光头。

看着有些眼熟,点开看,就名字栏写个两字“一律”。

拿手机的手抖了抖,一律师叔居然会主动加他!

赵然心跳都快了两分,土原寺里能人异士不少,最厉害的就是一律师叔。

他、他老佩服一律师叔了!

赶紧点了通过,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师、师叔,您好。”

一律拿平板敲着字,“缺钱了?”

干脆利索,直插红心,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然手又抖了抖,瞬间心脏发涨,眼眶酸涩,有种被扒光后、扔到大街上的窘迫。

他眨了眨眼睛,憋着眼泪,回复道,“嗯。”

赵家倒了后,找他麻烦的人很多,到处都是不顺利,他抬起头,看着结满蜘蛛网的房顶。

这是他刚租的房子,租完了房子,兜里的零钱加起来,都凑不到一百块,穷的叮当响。

一律把地址发过去,“那你来吧。”

赵然愣了愣,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恍若被个金馅儿饼砸中。

赶紧询问,“那、师叔,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像黑狗血,桃木剑之类的。”

……你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临上轿前扎耳朵眼。

哪有像这样赶工的!

他敲着字,“不用,你直接过来,我在这里。”

赵然听到说有他在,心跳立马就稳了。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跟赵然约好,一律就拎着平板,躺在阳台上看动画。

一集喜洋洋还没刷完,别墅里就来人了,车就停在江家别墅的大门口。

先下来个年轻男人,穿着休闲西装,踩着马丁靴,头上抹着发油,看着很时尚。

年轻人后面,跟着个梳着发髻、鹤发童颜的老者。

老者左手腕上挂着串珠,右手拿着罗盘,下车后径直往别墅里走,如入无人之境。

王管家看到,笑着迎了上去,打量着他背后老者,“表少爷,您怎么来了,这位是……”

表少爷扬着头,神色高傲,“姑姑说别墅里不太平,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要对软软不利,我怎么能不来。”

他说着话,脸色阴沉,眼睛在四处张望。

似乎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在后背捣鬼、对江软不利的人揪出来。

四处搜寻完,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表少爷脸色黑如锅底,冷声质问管家,“刚被接回来的那小杂种呢。”

管家脸色不太好看,低声劝道,“一律少爷才是夫人亲生的,他才是你正经的表弟,不是……”

小杂种三个字,管家实在说不出来。

他看着面色阴沉的表少爷,有些忧心忡忡,家里的大少爷跟表少爷,到底是怎么了呀。

就算江软少爷是在江家长大,跟他们要亲近些,但毕竟一律少爷,才是跟他们有血脉亲缘的人呀。

作为表哥和大哥,不说必须要对一律少爷多好,但也实在不该对一律少爷有那么大的敌意。

他苦口婆心的劝着,“表少爷……”

刚开了个头,便听表少爷沉声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我只认软软一个表弟,我带人来驱邪的,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