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见鬼直播(第2/3页)

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某些特殊手段,在背后控制鬼魂为自己所用,做些人类本身做不到的事情。

控鬼跟鬼宿,虽然都是养鬼,与鬼魂为伍。

借此来增强自己的战斗力,能够处理很多灵异事件。

但实际上,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流派,行事作风差异很大。

鬼宿流讲究与鬼为善,你好我也好。

双方签订的是和平共处契约,你帮我办事,我给你捎纸钱物资、供奉牌位。

连魂魄都是绑定的,同生共死。

可以说,除了会被鬼物阴气影响性格,跟普通的搭档队友,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对他们彼此而言,只会更加忠诚可信。

控鬼流的理念,就是纯粹把鬼魂当做工具使用。

他们谁都不相信,使用特殊手段,将鬼魂控制在手中。

各种威胁、逼迫着帮他们办事。

手段比起鬼宿流来说,要残忍得多不说,他们为了得到实力强劲的厉鬼、恶鬼,还会人为制造死亡。

一律很小的时候,曾听他师父讲过个故事。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有个控鬼流派的男人,欲利用鬼魂谋财害命,被赶到的萝卜丝大师兄阻止了,没能得手。

萝卜丝的大师兄,是个潜心修炼的天才天师,心地纯善,见那男人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使劲磕头求饶,连声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便相信了他的鬼话,只是重伤了他,没要他的性命。

却没想到那男人的心智,早就扭曲的厉害,被萝卜丝大师兄打伤后,便怀恨在心,满心满意要找萝卜丝的大师兄复仇。

心知自己不是萝卜丝大师兄的对手,便励志要得到最凶悍的厉鬼。

他特意选择了个生辰八字、体质都属阴的女人,跟她结婚后,在特定的时间跟她行房,最后成功的让她怀上了孩子。

那个孩子本就来历不凡,从小就被他阴气滋养,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隐隐有要成鬼婴的趋势。

等到中元节,阴气大盛,鬼门关开。

那人就直接剖开了他妻子的肚子,彻底的让他儿子变成了最厉害的鬼婴,还搭上了个孕妇女鬼。

他带着鬼婴儿子,潜伏在山野村庄,吞噬掉了无数的生魂。

有自然死亡的,大多数却是他动手杀害的。

死者刚刚丢了性命,魂魄甚至都来不及产生意识,就那么恍恍惚惚的,被鬼婴当做粮食吞下肚。

那会儿,通讯远不如现在发达。

很多偏远的地方,意外死人都是草草埋葬了,连具体的死因都弄不明白,消息甚至都不会传出村子。

也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亡者背后,是有人在酝酿着场大阴谋。

直到最后,那男人觉得时机成熟,自己能够报仇了,便控制着实力大涨的鬼婴,屠戮了整个县城的人。

满城死不瞑目的尸体,地面上凝结成黑色厚壳的血层,都是他给萝卜丝大师兄下的战书。

他还记得,当时听这个故事的时候,特别期待后面萝卜丝师兄出手,将做坏事的男人赶紧弄死,变成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师父以往讲述的故事里,都是这样子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迟早会有报应。

他师父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神,轻轻的叹了口气,不愿意再接着往下讲了,那是他师父极少有的、心情沉重的时候。

可惜他那会还看不懂,只顾着催促他师父,让赶紧讲完故事。

他师父被他催的实在不耐烦,就含糊其辞的告诉他,反正那个控鬼流的男人跟鬼婴,最后都被消灭了,被打的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为非作歹,干哪怕半件的坏事啦。

听到这里,他拍着手高声的欢呼雀跃着,为再一次坏人伏诛,好人胜利高兴的不得了。

却没看到他师父眼睛里,闪动着的浅淡疼痛。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遇到来土原寺里作客的萝卜丝。

就跟着了魔似的,突然想起当初听到的故事,敲着手里的平板,问了萝卜丝句,“你大师兄还好吗?”

萝卜丝的眼眶逐渐变红,端着茶碗,沉默良久。

大概得有两柱香时间,久到他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就寻常的问候,有那么难回答么。

才听萝卜丝声音微弱的开口,“我的大师兄,早就不在了啊。”

他才知道,当年他师父没讲完的故事里,萝卜丝的大师兄在得知城里惨况后,就因为自己放过了坏人,导致那人炼制出鬼婴自责不已。

心神不定,在雪地里站了整夜,发烧病倒了。

病中被梦魇缠身,以至于缠绵病榻,总不见康复。

偏偏当初那人杀尽县城的人以前,留下了大师兄的名字,被人怀疑他跟凶手有关关系。

少数人只是怀疑,还有绝大多数的人,被那些尸山血海吓破了胆,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认定了大师兄是凶手,纷纷要求他杀人偿命。

等后来事情彻底闹大了后,就连他们师门山头,都被人团团的围住,要求交出大师兄,给死去的人个交代。

没有人相信他不是凶手。

没有人关心他曾做了些什么,心里想着什么,是不是好人。

他们就想要他死。

后来他就真的死了。

鬼婴被血腥怨气滋养着,实力变得格外强劲。

那男人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看到了不顺眼的,杀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人,特别高兴的时候,还是杀人。

将杀人,变成自己跟鬼婴的日常。

血腥味经久不散,不断死人的消息压都压不住。

人们总算是知道了,刚开始那满县城的死人,不是大师兄杀的,却又开始责怪他,为什么要放过坏人呢。

若非他因为心软放过了坏人,也不会酿成如今这般血海滔天的惨祸。

不断的恐慌中,他们总得找个理由,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所以大师兄杀人是错,不杀人,也是错。

他错就错在,他居然还活着。

就这么沸沸扬扬的过了十来天天,大师兄突然醒了。

穿着他平时最喜欢的白色长袍,背着他从小用到大的木剑,趁着跟白雪相融的皎洁月色,悄悄的下了山,就再也没回去。

他把故事听完,转头就去看他师父,却见他师父木着张胖脸,两眼通红,哭得比萝卜丝还厉害些。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就没了兴趣。

见他站着发呆,赵然伸手推了推他,低声道,“师叔,师叔?怎么突然发起呆来啦,咱们该进去啦。”

一律没应声,捏着铁片,表情格外凝重。

他伸手从百纳包里摸了摸,抽出来把染着血的桃木剑。

赵然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师叔的这个布包,就尺来见方的体积,这桃木剑足有三尺来长,硬邦邦的,还是不能折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