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七章 千里迢迢走双骑(第3/4页)

龙掌神乞大叫道:“好啊!你以为你父亲了不起吗?阮小子只学了老芮五掌,若是学全八掌,就是不会你爹的脚法,也只要三招便可打败万妙仙女,就是和温老头相比,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这话倒真不假,因为一套掌法要学全才能融会贯通,阮伟学了五掌不能融会贯通,只得每掌的三成功力。

温义撇嘴道:“我才不信呢!”故意作出绝不相信的神色,存心气气龙掌神乞,要激他把八掌全传给阮伟。

龙掌神乞果然受激,气呼呼地道:“阮小子,来,老芮把八掌全传给你。”

阮伟霍然跪下身去,“砰、砰……”连磕了五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龙掌神乞以为他听到自己答应传全八掌,故而感激磕头,哪知阮伟声音哽咽道:“晚辈该死!晚辈该死!害得老前辈违犯家规。”

说罢,抬起头来,左掌抓住右掌就要拗断。

温义惊得尖声一叫,龙掌神乞飞快上前,抓住了阮伟双手,厉声道:“你要怎样?”

阮伟流泪道:“前辈义薄云天,为解晚辈们困厄,宁犯家规,轻传掌法,但……但……芮家家规何等严厉!晚辈不能害前辈,愿自折双掌,废去五掌功夫!”

龙掌神乞叹道:“你怎知芮家家规,规定龙形八掌不能传他人!”

阮伟把在房中,听到隔室镜愚与万妙仙女谈的话,一一道出。

龙掌神乞大叹道:“芮家出此败类,实在是家门不幸!难怪万妙仙女冒着性命危险,和你比斗,原来为了偷学龙形八掌,龙形八掌岂是容易学的,任她揣摩数年,也只能学点皮毛,不足为惧!”

说罢,放开阮伟双手,又道:“你不必自责,老芮并未存心传你掌法,且你八掌尚未学全,明年论规大会,老芮自首请罪,相信佛爷也不会太过责难。”

停了一顿,龙掌神乞连叹道:“要知我每传你一掌,内心痛苦莫名,仿佛犯了莫大的过错,故而每日清晨拼力奔到华山南峰,消耗体力,以稍求内心之安。”

华山在陕西华阴县西南约十里,高五千仞,仅是路程,芮城到华山有百里,再加上登峰,南峰尤高,而龙掌神乞在一个时辰来回,其速度之惊人、用心之苦,可想而知。

温义到底女人心肠,听得十分同情,道:“老芮呀!你何必那样自苦呢?”

龙掌神乞也不理会,又道:“第二天我正在南峰上对天懊悔,忽遇一位朋友,人称铁指医隐,我俩已年余未见,没想到他这次隐身在华山南峰,下山时他送我一瓶白色液汁,说是灵芝液,我也没吃,就带下山来。”

这铁指医隐是五奇之一,声名仅次龙掌神乞,精擅指法,且医道通神,因怕俗人烦扰,故居处无定,常居不易找到之地,人称医隐。

温义晓得灵芝液的宝贵,惊呼道:“怪道大哥能五夜不睡,毫无倦容,原来吃了灵芝液!”

龙掌神乞接道:“以后我每日凌晨上山,遇到他便送我一瓶,现在想来,你能得胜,一半也要归功铁指医隐,日后你若碰到他,不要忘了人家的好处。”

阮伟叩头道:“前辈自己不吃,却让晚辈吃了,这种恩惠叫晚辈如何报答?”

龙掌神乞怒道:“东西不是我的,你记在老芮账上做什么?君子受恩不忘,你要报,也必须回报铁指医隐,知道吗?”

阮伟连忙点头应是,龙掌神乞扶起阮伟,道:“你不要再把我传你五掌的事,记在心中,磕了五个头也就够了。”转向温义又道:“老芮希望你明年中秋前夕,在芮城府候我。”

温义对龙掌神乞说话虽然随便,内心却十分敬佩,点头道:“小生定当赴约!”

龙掌神乞笑道:“什么小生!女娃子就是丫头,称什么小生,明年见时,老芮要求你完结一段公案,好!咱们后会有期!”

龙掌神乞说走就走,阮伟、温义来不及道别,已没了他的影子。

温义叹道:“好一位慷慨豪义的前辈英雄!”

阮伟却默默不言,心内暗叹温义应诺,一年后,不是要和她生生活离吗?他总觉得要让她嫁给别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温义不知,龙掌神乞约她一年后,在芮城府相见,有何用意,当然也不知阮伟在想些什么。她拉着阮伟的手,轻道:“大哥,我们走吧!”

二人到集上。买了两匹高大的骏马,并辔双骑,缓驰到芮城府外。

当天下午,他一人进入芮城府,至龙掌神乞家中,取回包袱及飞龙剑。临走时,由龙掌神乞儿子的口中,得知镜愚在灵隐寺被佛爷失手杀死。

阮伟明白,一定是镜愚到灵隐寺偷窃龙形八掌秘本,被佛爷发觉,以为是外敌入侵,失手打死。

出城后,便与温义双骑直向西藏进发。

西藏在我国西南隅,地势极高,气候寒冷,时有暴风,人类不易生存,故居民不多。

藏民笃信喇嘛教,庙宇甚多,但有名的很少,他们施行政教合一制度,宗教首领就是政治首领,首领一是达赖,一是班禅,分居在拉萨与日喀则,这两个最有名的都市,不但是全藏的宗教中心,也是政治、经济的中心。

由山西至西藏,数千里之遥,关山险阻,很不易行走。

出山西入陕西境内,黄昏时到得一处名叫“朝邑”的地方,此处为一古市,市面上倒也热闹。

他俩并不急着赶路,见这古色古香的市集,有甚多好玩之处,俩人尚不脱小孩心性,任意游玩起来。

俩人正玩得高兴,温义买了不少绫罗绸缎及日用品,放在鞍旁,忽见前面走来一位白发老翁。

那白发翁老态龙钟,偃偻拄杖,行起路来,一步一步随时有跌倒的可能,令人看来油然生出敬老之心。

但教温义看到,脸色突变,牵起阮伟匆匆向岔路走去,阮伟不知何故,走了一段后,轻声问道:“义弟,有什么不妥吗?”

温义神色不安道:“没……没……什么。”

转了一个弯,阮伟猛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位龙钟的白发翁,拄着拐杖,当道而立,阮伟大惊,暗道:“这老翁不就是刚才见着的老翁吗?”

温义看到,陡然牵着阮伟后转,加快脚步。

阮伟听到身后“咚咚”杖触地之声,知道老翁跟来,心中甚是不解,温义为何不愿见他?

白发翁忽然苍声道:“小姐,老仆体弱力衰,已不堪奔波跋涉矣!”

温义霍然转身,怒声道:“谁要你跟来,体弱力衰,岂不是自作自受!”

白发翁身体颤抖道:“主人日夜思念小姐归去……”

温义冷笑道:“胡说!我就是死去,爹也不会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