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为红颜(第2/2页)

“于是我向最荒僻的地方流浪,数月后,漂泊到康藏一带,从强盗手中救下一位老喇嘛,那喇嘛道行很高,来到拉萨,我便随他在这庙内出家了!

“三年多来,有时午夜梦回,想到尘世一切,总是割舍不断,我以为自己道心不够,却不知佛家本无尘,我这俗人要入佛,还不能够呢!”

温义低低道:“凡人皆能成佛,只是大叔心中还在爱着大婶,才念念不忘……”

她女孩子家,说到“爱”字,不由粉颈低垂。

钟静猛力用手捶着脑袋,怨声自责道:“我要忘记她!我要忘记她……”他连叫了十数声,到得最后,声嘶力竭,呼不出一点声音。

阮伟不平道:“那男子是谁呀,他太不应该如此了!”

钟静嘶哑道:“为什么不应该呢?”

阮伟大声道:“凌大婶既已嫁给大叔,无论如何,那男子不应该乘大叔不在家时前去勾引大婶,阮伟见着此人,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钟静神色奇特道:“假若那人是你的亲人呢?”

阮伟气道:“那我更要寻他理论,若他真是存心不良,阮伟不认他这个亲人!”

钟静迟疑一会,终是咬牙切齿说:“那人便是正义帮主吕南人!”

阮伟失声一呼,他再也想不到,勾引凌大婶的男子,会是领导数万正义男儿的帮主。

钟静叹道:“正义帮主侠名满天下,我钟静萤火之光,怎堪与他相比!”

阮伟劝道:“大叔总应该回去才对,免得孙前辈不安心,再者那个家,大叔不应抛开不问。”

温义也道:“与其在这里思念痛苦,倒不如回去看看,说不定是场误会……”

钟静辛苦赶回家,见到妻子与以前恋人相谈,便以为她不贞,一怒出家,数年来苦苦思索,也觉得不应不问个清楚,当下道:“你们别说了,就在近日内,我会回去看看的……”

阮伟闻言心喜,温义笑道:“大叔回去,可要还了俗呀,否则大婶就是想跟你和好,也不敢说了!”

阮伟奇道:“为什么?”

温义笑道:“你这身打扮,要她如何敢和你和好呢?”

阮伟轻笑道:“简直乱说!”

钟静被他俩一说,暂时抛下愁容,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阮伟当下把在九华山顶,钟静负着剑先生去后,自己留在山上的一段经过,全盘说出。

钟静赞道:“你秉性忠厚,才会得到奇缘,天龙十三剑乃天下第一剑,贤侄将来的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钟静想了一会,又道:“西藏传说在昆仑山脉那里,有座库库什里山,高有九千仞以上,山上有栋庙宇,说那庙宇在古时是有名的圣庙,全庙由佛像到屋柱,全部都是由黄金建造,传说很逼真,但谁也没上去过,也没有人敢上去,因那山上终年积雪高堆,是西藏可怕的冰漠地区,到了那里,常会陷足雪中,被活活埋死。

“数年前西藏来了两位天竺僧人,声言要找到那座圣庙,大概其中之一便是聋哑虎僧,他约你四年后相见,不知有否约你在哪里相见?”

阮伟摇头道:“没有约定哪里,想是那位老前辈在库库什里山等我,小侄这就要到那里去找找看。”

钟静道:“贤侄武功高超,自不会怕冰漠雪堆,但这里距离昆仑山脉尚有千里之遥,路途艰险困难,很不容易走到。”

阮伟问道:“不知可有商队通过那里?”

钟静道:“有是有,但很少有商队过藏北昆仑山脉至新疆,宁可从青海绕道。”

阮伟道:“大叔,小侄这就告辞了。”

阮伟与温义告别钟静后,又费了几天的工夫,才问到一个牦牛商队,为了争取时间,不惜冒险抄个捷径,直入新疆。

他俩参加商队,第二日便开拔。

沿途气候十分寒冷,昼夜的气温相差甚大,常常会刮起风来。

一路上风光倒也不错,高原上的居民不似拉萨的居民,拉萨那边因地势较低的关系,可以从事农耕,居处固定,便以石建筑楼房,名曰石碉,下栏家畜,人居楼上。

但高原上,是以游牧为主,时常移动,概用帐房,那帐房不似蒙古包,它们都是依靠绝壁,支以挂梁,成四方形,上覆牦牛毛织成的毛毡,更用牦牛粪堆成低垣,以御寒风。

有时一天可看到很多的四方帐篷,养着大群的绵羊和牦牛,但也有时一天看不到一个。

行了八天后,已经连着两天未看到人迹了,这天气候低沉,大家都感到呼吸不大舒适。

几个老走此道的牦牛商,神色非常惶恐,仿佛有什么祸事要来临似的。

带队的老商人只叫大家好生管着牲口,也未说出原因,阮伟与温义艺高胆大,看不出什么异样,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霍然天边轰隆一响,雷电闪闪,阮伟以为要下大雪,才会雷电交加。

哪知打了半天雷,一点也没下,带队的老商人吩咐大家赶紧躲起来。

一时商队纷乱起来,阮伟正要查问原因,西边“呼呼”大响,顿时满天雪花乱飞,五指不辨。

那雪花不是天上下的,竟是高处上的积雪,被大风吹成雪片,飞扬而起。

阮伟只觉站不稳腿,那风大得吓人,响声震耳欲聋,他看不见前面,只有大声呼喊:“义弟!义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他的内功虽然精湛,但在这大风中呼声一出,便被吹散,半晌都不见温义回声。

阮伟急得不顾自己,在大风中走来走去,喊道:“义弟……义弟……义弟……”

霍然,一大片雪花盖来,阮伟站不住脚,竟被那雪花卷去,一时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