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三十三章 奇情惨景费猜疑(第2/2页)

温天智识得五茫珠,大惊道:“你是萧三爷的什么人?”

阮伟凄厉惨笑道:“萧三爷是我外公,今天来替外婆报仇,快快纳命来吧!”

说罢又握起两把五茫珠,要再用最厉害的暗器手法“漫天花雨”射去。

温天智大笑道:“真是笑话,你外婆根本没死!”

阮伟根本不信他的话,撒手射去,立时温天智胸上又中一颗,鲜血滚滚而出,顷刻染满衣衫,十分怕人。

要知这漫天花雨手法是萧三爷苦研十八年成就的最高最深的手法,莫说是温天智,就是剑先生也难逃过。

阮伟两度得手,信心大增,顷刻又握满两把,暗道这下射去,一定要取得温天智的性命。

温义这时已哭喊得昏眩过去,温天智无法一举击败阮伟,只有眼睁睁见他再度出手。

阮伟正拟出手替外婆报仇,忽听一声庄严无比的娇唤道:“你且停下手来。”

阮伟被这声音一震,抬头望去,见石屋内姗姗走出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阮伟看到这位妇人,暗暗惊道:“这位妇人好面熟!”

那中年妇人走到温义昏倒的地方停下,拿起手中的湿巾扑在她的额上,轻唤道:“仪儿醒来!仪儿醒来!”

温义幽幽醒来,见到母亲,虽知母亲不大喜爱自己,但在这伤心的时候,不由扑进妇人的怀里,哭道:“娘!娘!他要杀爹……”

阮伟突然想起这妇人长得和自己母亲一般模样,无论脸形、身材都酷肖三分,只有年纪大过十多岁,显得苍老一点。

温天智胸中所受一颗五茫珠,伤得甚重,他见自己的妻子只顾女儿,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显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是死是活,想起十多年来用情如付流水,一点收效也没有,不由老泪纵横。

阮伟知道温天智已无力再战,逃不过自己手下,便不再理会,缓缓走到妇人身前道:“请问夫人可认识我娘萧南苹吗?”

妇人抬起头来,喃喃呼道:“南苹!南苹!南苹……”

只见她喊到南苹时满面溢出无限的挚爱,阮伟冥冥觉得其中一定不寻常,激动地问道:“夫人真认识我娘吗?”

那位年近半百的妇人突然轻泣道:“南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认识……我怎么不认识……”

阮伟惊骇得脸色大变,他看到妇人额上有块疤痕,定是当年她撞在岩石上没有死去所留下的,而外公以为她死去,其实却未死去,反而嫁给温天智生下温义。

想到这里,阮伟满身冷汗涔涔渗出,暗道:“好险!我幸亏与温义未及于乱,否则真是犯了莫大的乱伦之罪!”

如今既知道外婆没有死去,哪能再杀温天智,阮伟心中不愿再待片刻,面向那位妇人,讷讷道:“外……外……”

妇人慈声道:“我是你的外婆,你怎么不叫我?”

阮伟念及孤苦的外公,认定外婆是不贞的人,霍然生怒道:“我不叫你!我不叫你!”

妇人珠泪莹然道:“你为什么不叫我!”

温义抬头来,楚楚可怜道:“大哥,你还要气我娘吗?”

阮伟一声惨笑,大喊道:“大哥!大哥!我哪是你的大哥,你倒是我的阿姨,我的长辈……哈……哈……哈……我的长辈!”

阮伟心中痛得一刻也不能再停留了,向温义一揖,苦笑道:“温姨再见了……”说罢飞身掠去。

温义挺身而起,大叫道:“大哥!大哥!大哥!”

她正要追去,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要再去追他了,你是他的长辈!”

温义哪里舍得情爱深挚的阮伟,大哭道:“我不要做他的长辈,我不要做他的长辈……”

可是谁又敢冲破这伦常的束缚呢?

且说阮伟离开南谷后,骑着白蹄乌独自而行,想到昨天还是双双两人,如今孤苦伶仃,事情的变化真太令人难以想象了。

他无目的地流落江湖,月余后又恢复那时离开西藏找温义芳踪的落魄形态了,他不注重自己的身体,更不注意自己的仪容了!

无时无刻他不在尽力设法忘记温义,但却偏偏忘记不掉,他发觉自己和温义之间已到不可分离的地步,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和温义结合呢?

转瞬腊月将届,阮伟忆起虎僧与剑先生之约,便向君山进发。

诗圣李太白有诗道:“浅扫明湖开玉镜,丹青古出是君山。”

这君山在岳州洞庭湖之中,阮伟赶到君山,因路程遥远,已是薄暮时分,他不知虎老前辈决斗过没有,内心忐忑不安向君山之顶走去。

但见一盘火轮挂在山边,渐渐低垂,然而君山之顶仍是十分明亮,斜照的红光射在高台上,照出两个独坐的人影。

阮伟见到两条人影,以为决斗尚未完毕,才放下不安之心,慢慢向高台走去。

这高台的台边有三个大字:“轩辕台。”相传黄帝在此铸鼎,鼎成后骑龙升天。

在这高台上决斗,倒是个好地方,就怕有闲杂人来到,尚好现在是腊月冷天,谁也不会冒着严寒来这游玩。

阮伟渐渐走近高台,看清人影,心下奇怪,他们在做什么?

起先以为他们静坐是在对掌,较量功力,但这一走近看见他们双掌并未相对,他们既不对掌,呆坐在那里做什么,难道是比禅功吗?

武家哪有比禅功之理,阮伟飞身上台,仔细看去,这一看惊得他大呼一声。

只见虎僧与剑先生背后各印着一只乌黑的手掌印,早已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