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巧妙安排(第2/4页)

驴车上载的也不是银子,而是口棺材。

小鱼儿不禁呆住了,半路上怎地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深更半夜的,这些乡下妇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只见这几个妇人走入了祠堂,竟一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左面的一个妇人磕着头哭道:“我死去的公公呀,你在天上有灵,替我评评这个理吧,我为你们家守寡守了几十年,好容易守到儿子长大,指望他好生孝敬我,让我下半辈子享享清福,哪知他竟被人害死了,你叫我下半辈子怎么过呀!”

这妇人年龄看来已有四五十岁,虽然穿着孝服,但看来却还是端端正正,她一面哭,身旁的一个年轻妇人就不住替她捶背,也痛哭着道:“姨奶奶,你可千万不能哭坏了身子,你伤心死了,家产可就全落到别人手里了,你又何必让别人得意?”

这边一哭,右面那妇人也不甘示弱,立刻痛哭着道:“死去的公公婆婆呀,你们在天上有灵,就替我撕烂那贱人的嘴巴,儿子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总是我们家的骨血,要算只能算我的儿子,那贱人名不正,言不顺,又算什么东西?她冤枉我,只不过是想谋夺家产罢了。”

这妇人年纪较大,长的也较丑,看来虽然瘦骨伶仃,但哭起来的声音却比什么人都大。

她一哭,身旁立刻也有个较年轻的妇人陪着哭道:“大奶奶,你千万莫哭坏了身子,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人,绝不会让那恶毒的妇人将家产霸占去的。”

小鱼儿听了几句,心里已明白了。

到祠堂里来评理倒也没什么不该,千不该,万不该,只是不该在这节骨眼儿上撞到祠堂来。

小鱼儿实在也未想到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想将这些妇人赶走。

他心里正在暗骂,突见几条黑衣人影,悄然掠了过来,几个人俱是黑衣劲装,黑衣蒙面。

小鱼儿心里一跳:“江别鹤来了。”

那几个妇人还在边哭边骂,全未发觉祠堂里已多了几个人,几个黑衣人冷冷地站在后面,也不说话。

只见那大奶奶和姨奶奶本是各骂各的,此刻已变得对骂了起来。那大奶奶指着姨奶奶骂道:“你这贱人,仗着几分狐媚,迷死了我的丈夫,现在你儿子也死了,这是老天报应你,你还敢骂我?”

那姨奶奶怎肯示弱,立刻也反唇骂道:“你这醋坛子,丑八怪,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和人争风吃醋,我丈夫就是被你气死的!”

大奶奶怒道:“谁是你丈夫,不要脸,丈夫明明是我的。”

姨奶奶冷笑道:“你才不要脸,嫁给他那么多年,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若不是我,他死了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这姨奶奶竟是能说会道,骂起人来又尖酸,又刻毒,那大奶奶被她气得全身发抖,突然一个耳光掴了过去。

姨奶奶脸上挨了一巴掌,大骂道:“好,你敢打人,我和你拼了。”

她扑上去,就揪住了大奶奶的头发。

她们身旁那两三个年纪较轻的妇人,赶着来劝架,但到了后来,你一耳光,我一巴掌,劝架的反而打得更凶。

几个妇人揪头发,扯衣服,打作了一团,竟滚在地上,愈滚离那几个黑衣人愈近。

那几个黑衣人倒也奇怪,眼瞧着她们在面前打,竟也像是没有瞧见似的,还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就在这时,只听“嗤、嗤、嗤”一连串声响,竟有几十道乌光自那些打架的妇人堆里暴射而出。

这些暗器来得竟是又毒又快,那几个黑衣人全在暗器笼罩之下,眼见没有一个人能逃得了的。

小鱼儿早已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几个妇人虽是蓬头散发,脸上也是又粗又老,但每个人的手,却都是十指尖尖又白又嫩。

小鱼儿发现这点,眼睛立刻一亮,暗道:“慕容家的姑娘,果然厉害,江别鹤看来这个当是上定的了。”

他这念头刚转完,暗器已暴射而出。谁知那些黑衣人居然也似早已料到有此一招。

暗器飞出,这几人便已冲天而起,“锵”,凌空拔出了刀剑,寒光如流星,向那些妇人笔直刺下。

这些妇人竟也无一是弱者,身子一滚分开,闪过了凌空刺下的一剑,跃起时掌中都已多了件兵刃。

为首那黑衣人冷笑道:“好个无知的妇人,竟敢在我面前玩弄奸计,你们还差得远些,我早已调查过,这祠堂一家的后代,都已死净死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不说出来,今日休想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小鱼儿叹道:“这江别鹤果然是只老狐狸,无论做什么事之前,竟都先将对方每一招都提防着,将每件事都调查得仔仔细细,绝不肯放松一步。”

只见那大奶奶冷冷一笑,道:“咱们是为着什么来的,你难道还不知道?”

这句话本来很容易答复,甚至可以说不答复都没关系,但这黑衣人心计深沉,别人听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经过他一想,却变得复杂得很。

他若说“知道”,就无异承认这“镖银”确是他动手劫下的,对方若只不过是做个圈套诱他吐实,他岂非便要上当了?

那些妇人见他迟疑不敢作答,心里也不免动了疑心。那大奶奶和姨奶奶交换了个眼色,姨奶奶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不是为那封信来的?”

黑衣人这次再不迟疑,冷笑道:“若不是为了那封信,我怎会来到这里?”

姨奶奶道:“如此说来,那些银子你是非要不可了?”

黑衣人心里再无怀疑,厉声道:“不但要银子,还要人!”

大奶奶面色微微一变,怒道:“你要了银子,还要人?”

黑衣人道:“两样缺一不可!”

那姨奶奶大怒道:“你凭着什么,敢如此强横霸道!”

黑衣人冷笑道:“就凭我掌中这柄利剑!”

双方愈说火气愈大,小鱼儿却愈听愈是开心,只希望他们快些动手打起来,打得愈凶愈好。

只见那大奶奶和姨奶奶又交换了个眼色。

那姨奶奶大声道:“老实告诉你,银子和人,你一样也休想要得到,银子咱们根本未带来,人呢……你若想要人,咱们就要你的命!”

黑衣人目光一转,冷笑道:“我早已说过,银子和人,缺一不可,如今就先取过银子再说吧!”

话声未了,已悄悄在身后打了个手势。妇人们虽未瞧见他的手势,小鱼儿却瞧得清清楚楚。

另四条黑衣人自然也瞧见了,前面两人突然出手,刀光闪动处,竟生生将那匹拉车的驴子砍倒在地。

后面两人却提起了车上的棺材,往下一倒,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棺材里倒下了无数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