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阴险毒辣(第2/3页)

江玉郎道:“小弟若是失言背信,鱼兄随时都可要小弟的命。”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小鱼儿竟真的答应了他。任何人都不会答应的事,他竟偏偏答应了。

胡药师呆呆地瞧着小鱼儿,暗道:“疯子,疯子,这人原来是疯子,别人说太聪明的人,有时往往会变成疯子,这话听来倒是一点也不错。”

铁萍姑也是目瞪口呆,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江玉郎果然掘来了一株看来十分鲜艳的女儿红。小鱼儿果然笑嘻嘻吞了下去。

他抹了抹嘴,竟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这女儿红竟是人间第一美味,我这一辈子,简直没有吃过这么鲜嫩的东西。”

到了这时,江玉郎目中也不禁露出狂喜之色,却故意叹了口气,道:“绝代之佳人,大多是倾国倾城的祸水,致命之毒物,也常常是人间美味,唯有良药,才是苦口的。”

小鱼儿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好听的话,大多是骗人的,江兄还是少说两句,赶紧去救人吧。”

石屋所在地,本来已十分荒僻,江玉郎带着小鱼儿再往前走,地势就愈来愈是崎岖险峻。

他的毛病偏偏又发了,走两步,就喘口气,再走两步,又跌一跤,两条腿就像弹琵琶似的抖个不停。

小鱼儿实在快急疯了,到后来,终于忍不住将他抱了起来,道:“那地方究竟是哪里,你说出来,我抱你去。”

江玉郎道:“如此劳动鱼兄,小弟怎么敢当。”

小鱼儿“嗤”的一笑,道:“没关系,你骨头轻得很,我抱你并不费力。”

铁萍姑跺脚道:“求求你们两个人,莫要再斗嘴了好不好?”

江玉郎叹道:“我怎敢跟鱼兄斗嘴,只不过……”

他语声忽然顿住,手向上面一指,道:“鱼兄可瞧见上面那洞穴么?”

小鱼儿随着他手指向上瞧去,只见生满了苍苔的山壁上,果然有个黑黝黝的洞穴,洞口还有一片石头凸了出来。

江玉郎道:“这地方还不错吧!”

小鱼儿道:“你为什么不用块石块将洞口堵上呢?”

江玉郎道:“花公子现在已是寸步难行,小弟反正也不怕他逃走。”

小鱼儿忽然瞪起眼睛,高声道:“洞口既没有堵上,他怎么会闷死?”

江玉郎神色不变,淡淡道:“也许不会被闷死,但荒山上的洞穴里,总难免有些毒蛇恶兽……”

他话未说完,小鱼儿已纵身掠了上去。

江玉郎道:“鱼兄不妨先将小弟放下来,看看这地方对不对。”

这片石台上也长满了苍苔,滑不留足,小鱼儿放下了他,他连站都不敢站起来,爬到洞口前瞧了瞧,忽然大呼道:“花公子,小弟等来救你了,你听得见么?”

只听洞穴回声不绝,却听不见花无缺的回应。

江玉郎皱起眉头,道:“花公子,你……你……你怎么样了,怎地……”

小鱼儿跺了跺脚,一把将江玉郎拉到后面去,自己伏在洞口,极目而望,洞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什么也瞧不见。

江玉郎道:“鱼兄,可瞧见花公子了么?”

小鱼儿道:“你这小子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为什么……”

话犹未了,忽觉一股大力自脚跟撞了过来,他一声惊呼尚未出口,身子已落叶般向洞穴中直坠了下去。

方才连路都走不动的江玉郎,此刻却忽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一跃而起,向洞穴中呼道:“鱼兄……小鱼儿……”

小鱼儿没有回应,过了半晌,才听得“咚”的一声。

这洞穴竟深得可怕。

江玉郎仰天大笑道:“小鱼儿……小鱼儿,你毕竟还是不如我江玉郎,毕竟还是上了我的当了!”

铁萍姑从下面往上望,石台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也瞧不真切,此刻听到江玉郎得意的笑声,才吃惊道:“你将小鱼儿怎么样?”

江玉郎大笑道:“我不害死他,难道还等他害死我么?”

铁萍姑又惊又恐,嘶声道:“你不是已改过了么?不是只想和我安度余生,怎地又……”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就想往上掠去,但身子刚跃起,忽又想到自己身上只穿着胡药师的一件长衫,里面却是空空的,若是跳起来,下面的胡药师的眼福就真不浅了,她只有赶紧落下来,掩住衣衫,不停地跺脚。

胡药师也吃惊得呆住了,过了半晌,忍不住道:“小鱼儿既已中了女儿红的毒,你以后岂非正可以此要挟他,要他乖乖地听命于你,你现在就害死了他,岂非可惜?”

江玉郎笑道:“你想不通,小鱼儿也想不通的,所以他才会上当。方才那女儿红只不过是个钩子而已,你现在可想通了么?”

胡药师不觉又怔住了,只觉这江玉郎心计之深,手段之毒,做出来的事之凶狠狡诈,简直叫人梦想不到。

江玉郎哈哈大笑道:“小鱼儿呀小鱼儿,你常常自命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如此你总该知道,天下第一聪明人,到底是谁了吧!”

胡药师忍不住又道:“但花无缺呢?他难道也被你害死了?”

江玉郎笑道:“你以为花无缺很呆板么?告诉你,他也会骗人的,他故意装出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让你们不再提防他,他却乘机溜之大吉。”

胡药师怔了半晌,苦笑道:“那么,白山君呢?”

江玉郎道:“那时我病发作得厉害,迷迷糊糊的,也没有瞧清楚,好像是瞧见他去追花无缺了。”

胡药师忽然跳起来,惊呼道:“不好,我中的毒药力还未消散,我还得找他要解药。”

江玉郎忽然冷冷一笑,道:“很好,你就下去找他吧!”

冷笑声中,忽然出手一掌,向胡药师拍了过去。

胡药师刚掠上石台,身子还未站稳,一口气也没有换过来,若是立刻再跳下去,虽可避开这一掌,但真气既未换转,跳到地上后,纵不跌伤,身子也必定站不稳,那时江玉郎若再乘势进击凌空扑下,他再也难闪避。

石台上滑不留足,胡药师算准江玉郎在台上发招,下盘必不稳固,下盘若不稳,出手的力道就必定不会太强。

江玉郎一掌拍出,胡药师竟不避不闪,拼着挨他一掌,下面却飞起一脚,向江玉郎下盘横扫过去。

这一招以攻为守,攻敌之所必救,正是绝顶厉害的妙招,但若非久经大敌的武林老手,就绝不敢使出这样的险招。

江玉郎奸笑道:“好个兔二爷,果然有两下子!”

他身形忽然一跃而起,双腿却已凌空踢出。

胡药师再也想不到他在这种地方,还敢用这种招式,大惊之下,要想闪避已来不及了。

要知道胡药师方才踢出的一脚,此刻还未及收回,下盘更是不稳,江玉郎的脚尖,已踢向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