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蹑迹跟踪侠心戏三昧(第2/3页)

这一拨人也跟着往外走,工夫不大,来到镇外。

那伍宗义却站在镇外僻静之处等候,容祝龙骧等到了近前,打了招呼,随即问起在镇中闯祸情形。

伍镖师并嘱咐不要再存客气,我们的饭帐是你们哪位付的,这么一来,反易露形迹。

太极柳逢春一听这番话,不禁愕然的向伍镖客道:“怎么?哪个会过你们的酒饭帐来?”

伍宗义眼望着小侠祝龙骧道:“会酒饭帐的人我们倒没看见,只听堂倌说是个少年的壮士,我只疑心是祝师傅哩!既然不是你们几位,又是何人呢?”

祝龙骧等听了也觉事出离奇。

因为二侠游戏三昧,已在意料之中,可是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还有何人呢?

彼此一时竟想不出暗中又有哪路的江湖同道相助。

因为这时已有行人经过,伍镖头向大家嘱咐,沿路多多留意,倒要注意这暗中相戏的,除了二侠矮金刚蓝和之外,尚有何人?

说完了立刻追上前面那队人。

这时大家沿着郊原绿野往前紧赶行程,直到红日衔山,才赶到青龙驿。

远远见这青龙驿依山傍水,围着这青龙驿遍植着苍松翠柏;前后是两条街道,伍宗义等护看四个骡驮子一辆轿车进了前街,那祝龙骧、柳逢春等六位武师却进了后街。

时当黄昏左右,街上行人颇多,更有好几拔车马,也全是投到这青龙镇投店住宿。

江南两镖客依着骡夫的话,投奔仁和店,要故意的借着住店中瞻仰瞻仰这拾金不昧,颇具朴厚淳风的店主邱仁和。

进镇甸不远,只见路旁一座大店,宽大的店门,油饰的亮黄异常,高挑着方灯,上面是仁和老店的字号。

两旁的店墙,用榜书的大字是“仕宦行台”、“安万客商”,门头上横匾是“仁和老店”,门面墙壁全是新的,惟独这块门匾,却是旧的,字迹已经模糊,可见这座店已经年代久远。

店门首正有伙计们接待一拨客人,内中有两个店伙见又有客人到来,遂抢行了几步,上前迎接着道:“众位达官,在我们仁和店住吧!众位全是老主顾了,要包一道院子或占一道跨院全行。”

伍镖头儿见这个伙计是行家,看出自己这拨人是保暗镖的,遂点了点头,大家也跟着全到了仁和店门首。

头里那拨客人已经进店,伍宗义这拔人也全相继进店。

店门大开,连骡驮子也是原装进到院里。

司马寿昌一瞧这仁和店,果然局面很大。

一进店门,是个宽阔的大院落,高搭着天棚。

沿着两厢房前,一边摆着四架青石板架的桌子,一排青竹椅子,专供客人们乘坐纳凉之用。

在靠柜房前的窗下和对面的夹道内全有月洞门通着跨院。

伍宗义镖头已和店伙说明,占一个小跨院,店伙遂领着大家进了东面一道小跨院。

只见这道小跨院,非常僻静幽雅,仅仅的五间房子。

北面是—明两暗是两间通连的厢房,可是靠东北角上,尚有—道角门,通着别的院落。

江南镖客伍宗义向蒋武师、计筱川等问道:“怎么样?”

大家向那东北角门看了一眼,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就用他这里的房间。

卢建堂和邓武师全是特别的慎重,故作不经意的走到那东北角角门前往外看了看。

只见外面又是一道跨院,也跟前面的形势是一样,丝毫不差。

可是西北角,跟前边并排的跨院并连处,留着一个夹道,是单有一个小门,往后去还有院落。

卢建堂见这跨院的情形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遂随着众人进了上房,店伙全跟随进来伺侯一切。

骡驮子是在中院卸的,武师们监视的很严,令骡夫和趟子手帮着搬运进了跨院,由伍宗义等商量着把七只红货箱子全堆在了东西两里间。

六位武师是分住东西两间,各自保护一半红货箱子,免得变生意外。

哪屋里出了事,由哪屋的镖师自己负责拒贼,这么各自顾各自的。

这里商量定,趟子手和骡夫们全在两间东房里歇息。

店家伺候茶饭,这些闲文不在话下。

饭后计武师同店伙问起店主现在可在店中:“我们久仰邱掌柜的是拾金不昧的仁厚长者,我们打算见见这位老掌柜的,不知可以么?”

店伙陪着笑脸道:“爷台们这么抬爱我们掌柜,哪能不愿意?只是他老人家因为已有些年岁,又受的愁苦劳碌过多,所以这几年虽是生意发达了,他可是常常闹病。自己在这店房后头,单留了一道小院,里面只有三间小房,他老人家自己一人住在那。莫说是我们内掌柜,就连他们的儿女全不叫进他那道小院。自己长斋敬佛,简直修行了一样。这样历来没有人进他小院,这位老掌柜哪还有人见的着!众位这种意思,实在令人可感,我替我们掌柜的谢谢吧!”

众人听了,只好一笑置之。

店伙退了出去。

这时不过将到二更,店里客人有睡的晚的,还是灯光辉煌,谈笑甚浓。

大家在这时也是饮茶谈些闲话,东厢房的骡夫和趟子手们却因—路劳乏,早早睡下。

这里也是耗到二更三点,由江南镖客司马寿昌出来到前院先察看了察看,随即转进跨院,把并连的偏院也全察看过。

各屋的客人相继入睡,静悄悄没人再出入。

司马寿昌飞身蹿到屋面上,向四下里了望了一番,这才翻下房来。

回到屋中向伍镖头报告,说是察看全店没有异状。

伍宗义随即向大家提起秦中三鸟劫去红货的事说:“现在虽有燕赵双侠的蓝二侠拔刀相助,一再嘱咐要我们不用担忧,独松关定将所失的红货箱找回。象蓝二侠那种身份,言行定能相顾。不过事情也不能说准,就没有变化,我们这次就让把镖找回,已经算是把万儿折在江南道上,无论如何也得算栽、可是不到独松关,原镖没交到咱们手里,尤其不算完事。这秦中三鸟实非易与之流,是否能够知难而退,就此罢手实不敢断定。今日在中阳镇酒楼前又遇上江湖道中人,暗中相戏,是敌是友,真相莫明,令人多么担心!这次众位宾朋中途相遇,本是良朋聚首,反被我弟兄带累得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叫我弟兄太惭对朋友了!”

伍宗义说到这,还要往下说。

那北路镖师蒋恩波忙拦着道:“伍二哥,你对别的事考虑并不为过,若是对于我们弟兄帮忙不安,那就说远了。我们弟兄这是道义之交,虽是有新朋友,可是因亲近亲,因友近友。万朵桃花一树生,天下武术是一家。我们彼此间虽没有深交,但是也多半慕名已久,相见恨晚!这次不期而遇,快慰生平。你遇上这场事,我这伙人,除了镖行就是在江湖道上行道,哪一位不是在刀尖子上讨生活,谁肯置身事外!何况我们又全是一同奔浙南,并没有单为伍兄的事不肯走的,你又何用不安,何用客气呢?我劝你不必以我们哥们的行止为念。至于你所虑的,我们那位蓝二侠或有不能如愿,那倒是真理。他老人家虽是我们淮阳派的老前辈,我们也没有嫌你轻视他的。多一番慎重,多一点把握,我们从长计议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