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肃整帮威内三堂三番传令旗(第3/3页)

矮金刚蓝和道:“这位怪人历来行踪诡秘,正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方才本和小弟在一处,是他忽的追赶两名帮匪,现在竟不知这位江湖怪杰到哪里去了。”

鹰爪王深知道这种侠义道是别具一种性情,落落寡合,令人难测,遂偕泗水渔家简云彤上了快艇,抄着飞鹫船的船队里头,从哨艇外往后翻。

鹰爪王见这时全帮队飞鹫船业已整队待命,那已经被敌人焚毁的几只小船业已全把它拆毁,应该抛弃收集的收拾一清,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再看不出被火攻的踪迹。

鹰爪王问明孙玉岗歇息的船号,先同蓝二侠看了看,好在全是皮肤之伤,铁笛丐侠救得快,有好药,这时已丝毫没有危险。

还有江南镖客三才剑司马寿昌受伤的事,也有人报告了鹰爪王,这时也顺便地看了看,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遂往后哨上察看了一番,见全帮船队全整队以待,各自把所有的船面上全调拨、各守自己的职责,毫无凌乱的情形。

这时鹰爪王和泗水渔家简云彤回到主船上,立刻由简武师传令开船。

“呛嘟嘟”连着三阵锣声响过,这泗水船帮立刻鼓乐张帆,冲波逐浪往里驶来。

这拨飞鹫船是屡经大敌的船帮,虽经过大敌奇袭火攻,威容不减,往里走了有半个多时辰。

这时东方已经发晓,天空上已作鱼肚白色,清风阵阵,加着江涛汹涌,颇有些寒气袭人。

果然静悄悄的江面上,并没有一点阻挡。

鹰爪王跟那矮金刚蓝和站在船头上,只有天空的断云飞絮,渐渐全变了颜色。

日轮还没透出水面,但是那种灿烂的赤霞先涌上了晴空,映照得水面上幻成奇景。

鹰爪王等十分赞叹美景无边,这种境地也实在太叫人留恋。

这时矮金刚蓝和又发觉自己的兄长,竟自不知在什么时候,也离开飞鹫船队。

这时续命神医万柳堂也说道:“不错,在火艇冲过来时业已看见蓝大侠施展他一身绝技,把火艇连沉了两只。其时有两只火艇爆炸起来,浓烟布满了江面,那时蓝大侠竟自冒着漫江烟火去追捕匪党,一刹那已不知他的去向。”

鹰爪王看了看蓝二侠,见他笑吟吟好似深知蓝大侠的行动,只不旨明告诉大家而已,好在象蓝大侠已是成名的侠义道,任凭到什么地方也不至于吃亏。

又素知这蓝大侠,尤其性情孤僻,落落难和。

平常在没事的时候,老兄弟倒是一处游山玩水,只要一有了事,立刻分道扬镳,各行其是。

这时鹰爪王只略问了问,遂不再去管他,连西岳侠尼也贪恋着江面上无边风景,全站在船头上。

江风拂面,一阵阵吹得衣襟“噗噜噜”作响。

这时那来路的港湾子陡现帆影,只是这一路水程没有见着一只船影,众人未免注视。

这时逆风顺水,船可走得不慢,刹那间已沿着一道港湾子转过来。

只见迎头来了四只快船,全是风帆满引冲波逐浪的向这边驶来。

鹰爪王向矮金刚蓝和道:“这大约又是十二连环坞总舵下来的吧?”

矮金刚蓝和道:“不错,正是十二连环坞下来的,好在绝无恶意。”

果然这来船渐近,全看出是船面并没有帮匪示威,仅有衣裳整齐的一名匪徒,手里拿一只绣旗,旗面的情形,和方才金雕堂的情形一样。

这里泗水渔家简彤云是赶紧吩咐水手把船放慢了,不一时已与来船会合相隔仅有两三丈。

只见对面船头上这名帮匪把手中掌着的绣旗向这边一招展,跟着连响了两声芦笛,芦笛响过,这来船竟定在了江心。

那船头上站的帮匪,向这边一抱拳道:“淮阳派西岳派掌门人请了,我们奉敝帮青鸾堂香主之令,恭迎贵派掌门人入十二连环坞,敝香主未能严饬坛下弟兄,致令中途冒犯,实在抱歉。敝香主以身掌青鸾堂重地,不便擅离,特令我们赶来迎接。”

鹰爪王随即抱拳拱手,西岳侠尼打手问讯齐说道:“蒙贵帮香主优礼相加,感激不尽,我们谨率同门恭诣主坛,藉申谢意吧!”

这时那掌绣旗的人却含笑答道:“堡主过谦了,我们尚奉青鸾堂香主之令,要为贵派船帮肃清航路,我们只好先走了。”

两位掌门人齐答:“贵舵主请。”

这四只快船立刻掉转船头,仍然循原来的水程向前驶去。

这里鹰爪王和西岳侠尼,全深服这凤尾帮的主干人实未可轻视遂催着水手赶紧启程。

走出没多远,又拐过两个港湾,迎头又是一队快艇,拱卫着一只双桅船,如飞而至。

这只双桅船全船打制的这种讲究:船身通体亮黄油,油的光可照人,连舱板带船棱边沿的地方,全是加了一遍细工,全不见粗棱粗角。

舱房也较平常的船大,舱门挂着虾米须的竹帘子,在舱门的两边框柱上各挂着一只长方纱灯,船舱两旁,靠两边的船舷里边支着两架气死风灯,上面有红字,和官船的局势一样。

船舱两旁却是每面有两个窗子,靠前边这两只窗户全是焦叶形,靠后边这两只窗户全是六角形,连木桨带窗棂全是一色黑漆漆的,又黑又亮,再衬糊的碧纱,格外显着古雅。

这种讲究船在航路上实属罕见。

不仅船讲究,连水手也与方才来的船不同,每边船舷是四名水手,全是年轻力强。

每人一身青绸子裤褂,一顶月白丝子里马莲坡大草帽,下面是黑白两色倒赶千层浪的裹腿,搬尖洒鞋。

可不是山东出产的那种蓝布十纳帮,却是青鞋、沿白口、白脑门、白掖巴,全是丁字步一站,双手扶着桨,预备着并摇。

因为双桅的风帆满引,后梢只一名掌舵的引着帆绳舵柄,就够快的了。

这两班水手就为是风势或有个突变,或是回船时用的。

这班水手全是操练出来的,风帆稍有不得力,能够叫这只船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绝不受风向的牵制。

船头上站立一人,年约四旬左右,白素素一张脸面,细眉朗目,鼻直口方,也戴着马莲坡大草帽,月白蓝绸子里,四根月白绸子飘带,随风飘摆着,穿一件蓝绸子长衫,下面蓝绸子中衣,白袜青鞋,也是手执一面绣旗。

这人这份威严相貌,若不是在匪巢分明是匪党无疑,只要换个地方,谁也相信这人是个武官。

这时来船相离六七丈,船上连鸣了一阵芦笛,掌舵的收帆,两舷上的八把巨桨,全探到水中,一懈船身行驶之力,越走越慢,赶到离着飞鹫船两三丈,这只双桅船已渐渐一丝丝移动了。

只见船头上,这位帮匪把掌中的那根绣旗挥动,那拱卫大船的两行快艇,全遵令倒翻快桨,把快艇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