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金转换掌金老七老辣手报旧仇(第3/7页)

说到这一扭头,向身旁一干匪党喝声:“还不给我拾夺么?”

金老寿这一发言,身旁的一干匪党,全是这位要命金七老的门徒,头一个那提万字夺的少年纵身,径扑神枪手穆文义。

另一个少年和提万字夺的站在一处的,这时掣出一条链子枪直扑镖师李开泰。

另两个一个使判官笔,一个使七星尖子齐扑镖驮子。

个个的兵刃不俗,身手矫捷,神枪手穆文义见人家已经过来,往后一纵身,到了牲口旁,伸手把大枪摘下来,脚尖点地,往斜刺里一纵身,亮开了势子。

那少年匪徒已扑过来;他是要命金七老的五弟子姓陶名英和,使链子枪的是他四师哥徐忠,这陶英和身手十分矫捷,一分万字夺,猛身跃进。

神枪手穆文义见匪党一齐上来,非剪镖驮子不可了,只有死拼,把大枪一拧,“唰唰唰”一连三枪。

陶英和手中这对万字夺,摘、解、撕、捋、剪、锁、拿、拦,专克制敌手长短兵刃。

神枪手穆文义这趟八字大枪,在北路镖行已经创出名来,运用开夭矫若游龙,拿、拦、提、捉、沈、棚、抛、封,八字枪点已够了火候。

陶英和便是把双夺的招术施展开,只欺不近身来。

可是押镖的只有神枪手穆文义这条大枪能和匪党招呼,李开泰和要命金七老的四弟子徐忠一动手就见了输赢,一条左臂已被链子枪所伤。

护镖驮子的趟子手于二愣,见有人扑过来,这小子眼全红了,哪还顾死活。

头一个蹿过来的是金七老的二弟子陈起凤,判官双笔一分,喝声:“小子们要命的趁早扔兵刃!”

于二愣鬼头刀,蹦起来迎头向陈起凤就剁。

陈起凤一斜身右手判官笔轻轻向于二愣腕子上一敲,当琅的鬼头刀出手。

陈起凤一抬腿,脚还没踹出去,随他一同过来的六师弟姜天佑,照定于二愣的右胯上就是一七星尖子,哧的一下扎了个正着。

于二愣摔了出去,一股子鲜血喷出多远来,扎的这么重,居然没出声。

镖局子伙计有那不怕死的,还奋不顾身的护镖,他们哪是匪徒的对手,刹那间被打倒三四个,只有各自逃命。

两匪徒喝令蹲在道旁的骡夫:“要命的赶紧起镖驮子随着走,有敢迟疑的,立刻给废了!”

骡夫们历来是守着江湖上的规矩,他们绝不肯多管闲事,白跟着送命。

立刻赶起骡驮子,随着陈起凤就往庄稼地里的羊肠小道走。

神枪手穆文义一边动着手,见大事已去,自己一咬牙关,把掌中枪一紧,对手陶英和正是欺身进招,两下里已到了紧要关头,穆镖师一个“抽身打盘”,那陶英和只得撤步进招。

穆文义哪肯再容他走开,往前一抖枪“铁牛耕地”,本是扎陶匪的下盘,陶英和往外一纵,穆文义复往起一抖枪,单擎枪钻,人枪一拽,“太公钓鱼”,枪尖直刺陶匪后脑。

眼看陶匪就要在大枪下送命,突然身侧一阵微风,穆文义右臂一麻,大枪不仅递不出去,几乎要撒手,一章头见是那金七老已到了身旁,满面含笑的道:“朋友,你总算不含糊,算了吧!”

穆镖师知道自己已落到他手里,一跺脚说声:“完了,姓穆的栽给你了!”

猛然用左手一抓枪杆,掉转枪头往自己心窝就扎。

那要命金七老喝了个“好”字,骈食中二指往穆镖师左臂“曲池穴”一点,穆镖师大枪已被打落地上。

要命金七老把面上的笑容顿敛,正色说道:“朋友,你这可有些小家子气了!咱们江湖道上的事,自有江湖道上的过节儿,我金七老和你姓穆的是朋友,没有那么大过节,我焉能叫你在我老头子面前寻短见?你现在就是把命搭上,我老头子和姓崔的事也不能算完。我本想这次连人带镖一块架走,如今遇上你这么个好朋友,便宜便宜姓崔的。我本意是在枯柳屯等万胜镖主,所以我老头子也没打算尽自等他,三天以内姓崔的不到,连镖银带回湖北,叫姓崔的再去找我。如今我看在穆朋友你的面上,我金七老在枯柳屯这和他不见不散,叫姓崔的自管约请能人,要命金七老绝不含糊了。我老头子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说话还算数儿,穆朋友,识相些赶快找你们镖头前来,咱们拈柳屯见了!”

说罢,一转身撮唇连着两声胡哨,这种口哨打的尖锐,异常扎耳。

这老头子身形起处,如一缕轻絮,隐入高梁地中,手下没走的三个匪党,也全向庄稼地内退去。

眨眼间已走的无影无踪,神枪手穆文义愣呵呵站在那,五内如焚。

那李开泰和于二愣虽全受了伤,但是全不是致命处,不过于二愣在胯上这一七星尖子扎的够重的,血流的把中衣全染过来;受伤后自知一动,匪徒们定要二次下手,两人全倒在地上瞑目待死。

这时劫镖的已走,李开泰这时抬起头来,看见穆文义还在那愣着,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再想了别的念头,遂招呼道:“穆师父,你还愣着作什么?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现在不能再着急了,急死一点用处没有,过来咱们商量商量,你先看看二愣的伤要紧,血流的太多了!”

神枪手穆文义唉了一声道:“完了,想不到咱们弟兄落个灰头土脸,有何面目再见镖主,李师父我不想回镖局了,你们回去替我说一声吧!我不把镖原回不再见他了!”

这时趟子手于二愣也挣扎着爬起来,哭丧着脸说道:“穆师父,你这可把事看左了。我们没有什么对不起崔镖头的地方,匪徒口口声声是要和他过不去,来者不善,善者不夹,这个主儿准够斗的,连本地安窑立业的绿林道他全没放在眼内,只怕这匪徒实不易对付,为今之计,我们得赶紧找寻镖主,倒是叫他预备怎样应付强敌。镖要不回来,万胜镖局就算完,崔镖头还能活么?我们现在全把命卖在这,一点用没有,咱们办有用的事要紧!”

说话间有三个镖局子伙计是被匪徒所伤的,全滚入高梁地内躲避。

可是那没受伤的想往远处跑可走不脱,有匪徒堵截着,只不准离开出事的附近一两箭地,你不往远处逃也不伤你。

这时见匪人已走净,一个个溜出来,全是满面惊惶的凑了过来。

李镖师招呼伙计把牲口上挂的包裹解下来,把刀伤药拿出来,叫他们把于二愣的伤口先给扎裹上。

自己的伤,是伤筋动骨,不是现时敷药的事,扶伙计在道边上溜着,活动腰腿。

三匹牲口全是自己喂出来的,全在道边上啃青,一匹没丢,伙计们忙合着给于二愣扎裹伤口,整理牲口,李镖师向穆文义道:“穆师父,好在咱们崔镖头这次和咱们说了,不出直隶境准可以赶上,咱们又这么一耽搁,依我算计今晚明早是可以赶到了。不过千万别走错了头,依我看咱们今天赶不回河间府,我们只有先奔周家集。那虽是小村子,离着出事地点近,咱在那里找了安身之处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