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十章 大陆风云(第3/3页)

安心看着朝阳的样子,知道朝阳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不知是何人向他提及,更不知道此人向他说了些什么。按理说,自己与月战相见之事,没有人知道才对,为何圣主会知道?也正是此人的话才让圣主对自己起疑,这向圣主道知此事之人的目的到底何在?

安心心潮起伏。

良久,朝阳道:“既然安心魔主与月战之间没其它什么事,那就先下去吧,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安心道:“可是……”安心已经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圣主仍在怀疑他,可他又无法用言语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这等事情,没有充足的佐证,只会越说越说不清,过多的解释,只会适得其反。他不知是什么人竟让圣主如此相信此人所说之话。

安心的心中不由得压上了一块重石,无奈地道:“好吧,安心这就退下。”安心离开了议事厅,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不停地想着那个向圣主道及此事之人到底是谁,可是想了一个又一个对象,全都被自己否决,实在是理不清头绪。

“安心魔主有心事?”安心的思绪被这声音打断,抬起头来,见到无语正在前面六角亭内独自喝酒,他现在所站之地是通往自己的房间与六角亭的分叉路口。

安心没有言语,踏上了通往六角亭的台阶,在无语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无语在安心面前放好一只杯子,为安心斟满酒,然后道:“安心魔主是在为三天后进攻空城之事担心么?”安心没有言语,兀自将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无语再度为安心的酒杯斟满,安心又是一饮而尽,无语倒了第三杯,安心将酒杯举起,凑近嘴边,却又放了下来,叹了口气,有一种百无聊赖之感。

无语看着安心,将手中所执之酒壶放下,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放至嘴边,轻啜一口。

安心望向无语,道:“大师的心境总是这般好,对任何事情都能够处变不惊,不知安心何时才能达到大师这般修为。”无语道:“是何事让魔主有这份感慨,能告诉无语么?”安心苦笑一声,道:“有些事情只能够自己独自承受,是不能够告知他人的。”说完,又将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无语重又为安心的酒怀斟满,道:“安心魔主说得极是。能让安心魔主烦恼不已的,一定是大事,但无论是什么事,不妨姑且放到一边,没有什么是不会过去的。”安心有些无奈地道:“但愿如此。”安心与无语在后园六角亭内喝着酒,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将军府的灯渐渐亮起。

安心已经喝得醉眼朦胧,望着无语道:“大师认为安心是一个怎样的人?”无语道:“魔主已经喝多了,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无语让人搀扶你回去。”安心固执地道:“不,我没醉,不要任何人搀扶,我要大师回答我的问题。”无语道:“无语并不知怎样评定一个人,只是在无语的眼中,安心魔主是一位绝对忠诚于圣主、忠诚于魔族之人!”“忠诚于圣主?忠诚于魔族?”安心哈哈大笑,然后道:“大师恐怕是看错了吧?”无语见安心肆无忌惮地大笑,道:“安心魔主还是先行回去休息,你已经喝多了。”“不!”安心的声音更大了,道:“我没有喝多!”无语看着安心,道:“那魔主心中有什么不痛快就发泄出来吧,或许这样会好些。”安心道:“大师认为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那就是无法获取别人的信任。而圣主却怀疑我对他的忠诚,大师说这可悲不可悲?”无语没有言语。

安心继续道:“安心自成为魔族阴魔宗魔主之后,经历大小战事上千,为魔族立下汗马功劳,就算当初与惊天魔主连手夺取天脉,也是为了魔族光复大业着想。曾经以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人怀疑安心对魔族的忠诚,可就在今天,圣主却怀疑我与月战勾结,天衣是我惟一之子,是爱妻临死之前留下的惟一骨肉。可为了魔族的统一大业,我却忍痛将他从小寄养于人族,承受着多年骨肉分离不得相见的痛苦。为了自己魔族中人的身分,天衣痛苦不堪,甚至不能与自己最爱的妻子相认,这又却是为何?如今天衣弃魔族而跟随影子,思雅被禁空城,圣主便怀疑我对魔族的忠诚!大师可知,在我心里又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痛苦?天衣是我妻子留在世上惟一的血脉啊!”说着,一直深沉内敛的安心竟泣不成声。

无语从未见过有人像安心这般委屈无助地哭泣,特别是安心的性格是属于深沉内敛的那一种,这种人从不会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外露,除非遇到了天大的难以解决的问题。无语知道,安心对妻子之爱有多深,其妻虽已死多年,却是一直未娶,也未再去碰第二个女人。这种感情若是没有绝对忠诚的爱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而安心又自小将天衣寄养于人族,这份对死去妻子和天衣所深藏的感情,外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今日又遇圣主的怀疑,难怪安心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无语道:“也许事情并不像魔主想象的这般糟,圣主也许并非怀疑魔主的忠诚。”安心经过发泄,似乎平静了许多,苦笑一声道:“大师不用安慰我了,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圣主。不过,无论怎样,我都是魔族阴魔宗的魔主,要为整个魔族着想,而事情也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说完,站起身来,又对无语道:“谢大师的酒。”然后,在无语的视线下,那孤独无助的身影渐渐消失。

无语看着安心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圣魔天子》卷八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