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 二 章 独抗武林

“你这恶魔!”怒叱的仍然是那艳丽的女子,此时,她的确有些母老虎的味道。那柄剑狠辣得便像是老虎的爪子,甚至比老虎的爪子更可怕十倍,只听乘呼啸的风声就知道!江湖中亲眼见过万字堂压箱绝技的人并不多,而此刻这艳丽的女人施展出来的正是在江湖中排名第三的万字剑法,仅次于道教的乾坤无极剑法和杜家剑法!

只可惜,苍崖上每人所怀的武功,照天明都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哪里有破绽,哪里可以致命,这就是这些门派中人要想尽办法不择手段毁灭照天明和飘飘的原因!

照天明一声低吼,他刚刚睁开的眼睛竟然又重新闭上了,似乎是极不想见这些人丑恶的嘴脸。

那从背后攻向照天明的十几件兵器,在同一时间落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欣喜和激动,一种踏实而得意的感觉却只升到脊柱的顶部便完全冷却了,完完全全地冷却了,并没有再深一层地延续到脑中,引起激动、狂喜。因为他们在刹那之间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全都是插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那是费白杀的背上!照天明居然在撞入费白杀怀中的那一刹问,奇迹般地转了一个身,连同费白杀的尸体一起,那本来由背后追来的兵器在这一刹那却成了面对着照天明的攻击,这才会全都刺入费白杀的背部。

那或许并不是费白杀,因为那只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费白杀刚才脑袋仍在头顶,可是怎会不见了呢,所以有人怀疑这并不是费白杀的尸体,不过,至少有一个人不怀疑。

那就是铁公进!铁公进绝对不敢怀疑那尸体不是费白杀的,因为他亲眼看到照天明的左掌在费白杀那已没有生命的头上按了一下,于是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颗黑乎乎的球状之物,就好像是由虚空中经过突变一般快得难以想象。当铁公进看清楚这正是费白杀的脑袋之时,这颗球一般的脑袋己与他只相隔不过两尺半远而已。他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机会!

天空中又有一道闪电刺落下来,击在众人身外不到两丈远的地方。这道闪电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威胁,或许在心理上有一点点压力之外,其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

但这道闪电的光亮却让所有人看到了虚空中飞洒的鲜血!

那鲜血不是照天明的,而是由那具无头尸体的脖子断口处喷洒而出的,如涌泉一般的血在!

鲜血,始终是腥的,特别是人血!因此苍崖上的风更让人感到有一种想呕吐的情绪!

风并不如刚才那般轻柔,其实从照天明由地上拾起那一柄剑之时,到现在照天明踢出一脚并没有多长时间,或许用电光和火石来表达仍然嫌长了一些,可此时的风的确不一样人这之中不可否认,有照天明这一脚的功劳。照天明这一脚是反踢而出的,是当他在那具无头尸体胸口击出一掌之后才踢出的。

就因为这一脚使空中游动的风在一刹那间竟产生了一个塌陷,像是一个吸水的无底洞,把虚空之中的风全都吸扯了进去,那种感觉可怕得让所有人产生一种失去重心的惊慌。

“轰轰……”两声沉重得像是千万面金鼓在同一时刻敲响一般,每个人的心似乎同时被巨大的铁锤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呀呀……”两声闷响是朱雀观的两位观主发出的,他们的铁杆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迎上照天明的左脚,本来他们的目标是照天明的脑袋!很可惜,他们在落实的时候才发现,击中的原来只是一只注满了无匹劲道的脚掌,这真是一种悲哀。

两只铁拧飞出了好远,两个和尚也重重地跌在地上。照天明这一脚的威力也足够骇人。

在江湖中,朱雀观的两位主持之武功绝对排得上号,特别是他们改进后的少林韦陀抖法,将武当的两仪剑阵融入其中,形成了一种联击的方法。连少林达摩院的首座都只能与他们两人战成平手,可见这是如何厉害的功夫,却仍然无法抵抗照天明这一脚!

不过,他们也有可以引以为做的收获,那便是他们让照天明流血了!

照天明的确流血了,不是脚上,却是嘴角!也不是流血,而是溢着血,照天明毕竟是人,是人就能够受伤,其实,就是铁铸的又如何?朱雀观两位观主当年不是便把一只铁铸的虎头给击扁了吗?

照天明自然也会受伤,至少这一次他便受伤了,伤在那两柄铁杆之下。左脚掌是人身上主要经络汇聚的地方,至少“太阳膀脱经”、“足少阴胆经”、“足阳阴胃经”便是行自左脚掌,更有许多重要的穴道。那劲力一反震,绝对没有不受伤之理。因为由昨日至今日,他的功力消耗也的确大多了,虽然他至少已让二十几位高手丧命于剑下,可这里仍然还有几十个高手。

照天明哼都没有哼出半声,只是把头一仰!“噗一一”口中储满的鲜血像是一幕针雾般的飞洒向那母老虎般的万字剑法。

万字剑法的确是很好的剑法,但再好的剑法也不可能不渗水、不透气。除非你剑上的功力达到了照天明这种级数,更何况照天明这口鲜血是以真气逼出去的!

没有女人不爱美,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脸,就是死,她们也不会让别人先毁坏她的脸容!这就是女人,母老虎也是女人,女人都会最紧张自己那张脸容,特别是美丽的女人!

照天明的鲜血绝对不肯白流,他要毁掉这美丽而冷漠的女人那张没有半点人情味的脸蛋!

谁都知道,无论是谁要是被照天明这口鲜血喷宁,都可能是千疮百孔。这个女人更明白,因为她感受到那血丝所掠起的细厉若尖刺般的劲风,她攻向照天明的剑已经不攻自破。

她后退的身形反而还挡住了自她身后攻向照天明的人,而她那掩住面门的手却让她身旁的人出手缓了一缓。

这一切只是出现在一刹那之间,包括铁公进迎击那颗要命的人头,都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照天明做到了,而且做得漾洒自如,无论怎样,他都可以显出一种温和而恬静的气机,而这温和、恬静的气机却牵动了那狂野暴烈而充满血腥的气势。就像这整个天,整个地!

“轰一一”一个很响很响的闷雷震得苍崖似乎在发抖,每一个人的心都揪了一下,包括照天明在内!

照天明的心揪了一下并不只是因为雷声,也不只是因为那闪落在他身旁的疾电,而另一个原因是他的剑终于与那瘦瘦的长长的老道交击了第二次!

他的剑从费白杀那无头的脖子上很自然地滑落下来,通过一条极玄极玄的轨迹,终于档住了那老道的松纹古剑!